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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一路繁花在線閱讀 - 第232章 消停

第232章 消停

    到了城門外不遠(yuǎn)處,林瑞便把馬停了下來,對身后的齊銘道:“你就到這兒下吧?!?/br>
    齊銘翻身下馬,見林瑞還穩(wěn)坐在馬上不動,問道:“你呢?”

    林瑞目光在周圍逡視了一圈,道:“我晚些時候進(jìn)城?!?/br>
    齊銘略一思索,瞥見了他背上用布包著的劍,刀劍是管制物品,除了軍隊(duì)和貴族家庭,普通人是不能攜帶刀劍的,齊銘行走江湖,也只帶了把小匕首,藏在靴子里頭,過城門不易被查出來,似林瑞這般大喇喇的攜帶佩劍,過城門可不容易。

    “你可是在想如何帶你的劍進(jìn)城?”

    林瑞不置可否,并沒有答他的話。

    齊銘也不再管他,拎著包袱進(jìn)了城,林瑞目送齊銘走遠(yuǎn)后,便打馬回頭走了段路,在離城門有些距離的地方攔了一過路商隊(duì),給了些錢混在他們的車隊(duì)中進(jìn)城。似這般大商隊(duì),都是慣常走的路線,和各個關(guān)卡城門處的守衛(wèi)也熟,例行檢查也多是檢查貨物,并不怎么查人的,倒又讓林瑞混水摸魚過去了。

    進(jìn)了城后林瑞便找了家客棧住下,這處城鎮(zhèn)風(fēng)景不錯,他要留幾日,只是他沒有戶籍,住客棧都無法住太好的,也只得安慰自己,正好給他省幾個錢。

    林瑞在房間里洗漱后,換了身衣裳下樓用膳,他汲取昨日教訓(xùn),再加上齊銘那番話,穿了身玄色箭袖長衫,頭發(fā)也全部束到了頭頂,整個人瞧著干練穩(wěn)重了不少。那副白衣翩翩的少俠模樣,用齊銘的話說,是行走江湖還是去勾搭小姑娘?

    林瑞走到樓梯口,目光觸及樓下獨(dú)坐一桌點(diǎn)了盤紅燒牛rou和小炒白菜吃的歡實(shí)的藏青色身影,心里閃過一句話,無巧不成書,但后來思及此時,想的卻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介意拼個桌嗎?”

    林瑞在齊銘對面的空位上坐下,朗聲道。

    齊銘目光在大廳里巡視一圈,隨后看向林瑞,意思很明顯,明明周圍還有許多空位子的。

    林瑞只作不知,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動。

    齊銘無奈笑道:“你都坐下了,我能拒絕?”

    林瑞得意一笑,看了眼桌上兩個簡簡單單的菜,道:“再見也是緣分,我請你吃一頓吧!”

    “好呀,也叫我沾沾大少爺?shù)墓狻!闭f罷放下筷子,安心等林瑞點(diǎn)大餐上來。

    兩人飽餐一頓后,各自回了自己房間,林瑞跟著齊銘走,去他房里串門,瞧齊銘的穿著打扮就不是有錢人,住的房間自然也只是普通房,不及林瑞的好,林瑞倒不會看不起比他窮的人,而且他覺著齊銘瞧著就不是池中之物,窮也只是暫時的。

    林瑞在齊銘屋里坐了一會兒,又邀齊銘去他屋里坐,齊銘滿面無奈:“我倒不知你還是個好客的,不過我累著了,要睡個午覺,晚上一起去逛逛嗎?”

    林瑞就等這話,當(dāng)即歡喜應(yīng)下:“好呀,下午養(yǎng)足了精神,黃昏時候咱們便出門,去這兒的夜市逛逛,晚飯也在外頭吃?!?/br>
    林瑞撂下了話便回了房里,美滋滋的睡了一覺,到了申時末,便換了身衣裳顛顛兒的去找齊銘,齊銘見林瑞又打扮的跟個花孔雀似的,當(dāng)即就不樂意了。

    “你自己去吧,我不和你一道走?!?/br>
    林瑞急了:“你這人怎么這樣,中午說好了的,這才多久,你睡了一覺便反悔了?堂堂七尺男兒,一點(diǎn)子信用也不講?”

    齊銘氣哼一聲:“誰叫你穿的這般鮮亮,我這般灰頭土臉的,和你一塊兒出去,人家還以為我是你的小廝呢!”

    “怎會如此,你雖穿著普通,通身氣度卻掩不住,會把你當(dāng)下人的,那都是有眼無珠。”

    這話倒說得齊銘通體舒暢,只是瞧著林瑞那鮮亮模樣,他還是不順眼:“你換身衣裳,我就同你去?!?/br>
    “可我的衣裳都這樣呀,要不你也穿我的衣裳,咱們走出去,就跟兄弟一般?!?/br>
    齊銘冷哼:“誰要穿你的衣裳,我自己買不起,卻也不想沾別人的光。”

    林瑞忙解釋道:“我可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那,要不然我穿你的衣裳?”

    齊銘挑眉一笑,“這還差不多?!?/br>
    林瑞愕然,他是不是又上當(dāng)了?

    最后林瑞還是穿著齊銘的衣裳和他一起出去溜達(dá),華城是個中小城鎮(zhèn),沒什么特別有名的景點(diǎn),但風(fēng)土人情卻很有些意趣,這兩人便做了幾天游友,其間相處還是很愉快的。

    不過兩人萍水相逢,到底不能長久,臨分別時,林瑞再次提出要和齊銘結(jié)伴同游,再次被齊銘拒絕了。

    “我都不怕你是壞人了,你怎么還不答應(yīng)?”

    齊銘道:“可我怕你是壞人呀,非親非故的你對我這樣好,給我買吃的買穿的,誰知道是不是對我有什么企圖?!?/br>
    兩人同游這幾日,大部分時候都是林瑞掏錢,吃的穿的特產(chǎn)風(fēng)物,林瑞買了不少,齊銘倒還是輕裝簡行,不買這些累贅之物,不過出行吃飯大多是林瑞掏錢,他當(dāng)時用的心安理得,臨到走了,卻說懷疑林瑞的企圖。

    林瑞原就是錦繡堆里長大的公子哥,從小被捧著長大的,雖然不嬌縱,卻也很有幾分傲性,別人都這般嫌棄他了,他也不會再上趕著去坐冷板凳,互道一聲后會無期便分道揚(yáng)鑣了。

    兩人分開后,林瑞又開始了獨(dú)行之旅,唯一比以前好的便是他在齊銘的帶領(lǐng)下在華城辦了個假戶籍,竟然讓他順利的辦到了路引,如此,他便無需像以前那般偷偷摸摸的了。

    不過這世間的緣分大抵真是上天注定的,在煙雨朦朧的秦淮河畔,林瑞竟然又見到了齊銘。時隔一月,林瑞身上銀兩所剩無幾,穿著打扮都遜色了一些,倒是齊銘錦袍折扇金冠玉面,他原就生的俊美,打扮起來更是風(fēng)流倜儻。彼時他正在一艘畫舫上左擁右抱談笑風(fēng)生,林瑞在岸上瞧著,不知為何竟有股落沒感,他是不愿齊銘瞧見他落魄模樣的,便想悄悄走開,誰知齊銘卻突然望過來,四目相對間,似有股莫名情愫悄悄涌起。

    齊銘松開了懷中美人,信步下了畫舫,搖著折扇往林瑞這邊來,在林瑞對面一丈處站定,面上表情似笑非笑。

    林瑞只覺齊銘笑的扎眼,因此還不待齊銘開口便道:“你不是說行走江湖該輕裝簡行?這般穿著是去勾引小姑娘的吧!”

    齊銘回頭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畫舫,笑得輕佻道:“我本就是來勾引小姑娘的!走累了還不許人放松放松?”

    林瑞又被噎了一下,心里無名火起,回回和齊銘說話他都吃癟,這人真真是討嫌!

    林瑞冷哼一聲,干脆轉(zhuǎn)身走了。

    齊銘順手一拉林瑞的袖子:“走哪兒去?這是咱們第三次見面了,回回想分開,總會遇上,大概是上天注定的緣分,看來老天都希望咱們結(jié)伴走,如此,咱們也別辜負(fù)了吧!”

    林瑞一把甩開他,沒好氣道:“誰和你有緣分?你怎知不是我刻意跟蹤你?江湖險惡,說不得我就是居心不良之人?!?/br>
    齊銘也不勉強(qiáng):“如此,那我請你吃頓飯吧,以前和你一塊兒時,沒少蹭吃蹭喝,如今換你蹭我的?!?/br>
    “誰要蹭你的?”

    “好好好!不是你蹭我的,是我巴不得請你吃飯,大少爺賞個臉唄!”

    對著齊銘這張笑開花的臉,林瑞再多氣也消了:“好好說話,去就去唄,不過我用過晚飯了,現(xiàn)在不餓,晚些時候去吃宵夜吧?!?/br>
    “那現(xiàn)在隨我去船上玩兒?”

    林瑞瞧了眼那船上的鶯鶯燕燕,雖說秦淮河的畫舫是江南一絕,但他家教森嚴(yán),這種地方是絕對止步的,因此拒絕了齊銘的邀請:“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那兒!”

    說罷再次轉(zhuǎn)身離開,齊銘亦步亦趨跟上來:“游秦淮只在岸邊走的,你是頭一個?!?/br>
    林瑞也不應(yīng)他,轉(zhuǎn)而問起他這一月的事情:“瞧你如今混的很不錯,這一月里都做了些什么?”

    齊銘道:“我原就是從家里分出來,分得了些家產(chǎn),全部變做了現(xiàn)銀藏在身上,之前是因著趕路財(cái)不外露,如今到了江南這銷金窟,自然該揮霍起來?!?/br>
    林瑞道:“那你如何敢告訴我?不怕我謀財(cái)害命?”

    齊銘嗤笑一聲:“就你那點(diǎn)兒心思,你還沒下手,已經(jīng)被我察覺了?!?/br>
    林瑞聽著心里高興,齊銘其實(shí)是信任他了,所以才告訴他這些的吧!那他們這回是真能結(jié)伴同游了?不過這回他不會再主動提起了,非得讓齊銘求他不可。

    “你為什么和家里鬧翻了?以后打算去哪里?”

    “我爹死了,我大哥大嫂便提出了分家,我們家?guī)状际情_鏢局的,我武學(xué)天賦高,人也機(jī)靈,從小我爹便帶著我走南闖北,還帶我認(rèn)識了許多叔伯長輩,局里便有人說我爹想把鏢局傳給我,我們兄弟原來感情挺好,但這么天長日久的被那些謠言影響,終究是生分了,我大哥成家后,和我更生疏了,我爹死前把我meimei嫁了出去,對方是我們同門長大的師弟,我也放心,那邊我是沒什么再牽掛的,留在那兒也沒意思,還不如出來走走。至于以后,我一個友人在洛陽,寫信叫我過去呢,左右我也沒去過,想著游完了江南,便過去吧。”

    齊銘提起往事,語氣中有些酸楚,也就是因著這個,他兩次拒絕林瑞結(jié)伴同游的邀請,連親兄弟都能如此,更何況這半路結(jié)交的朋友呢,不過這三番兩次的,大概真是緣分。

    林瑞忍不住道:“我也沒去過洛陽。”

    話說出口林瑞便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不是說要讓齊銘求你嗎?你怎么又自己提起了?等下又讓齊銘笑話,讓你嘴賤!

    齊銘這回倒沒拒絕:“好呀,我們游完了江南,就一起過去。”

    兩人找了間小酒館,點(diǎn)了盤紅燒牛rou,小魚干,一碟子花生米,再有幾個涼菜,坐在一處喝了半宿的酒,天南地北的嘮嗑。

    到酒館要打烊的時候,兩人才帶著五分醉意互相勾肩搭背地走。

    “快宵禁了,我住的客棧離這兒近,去我那兒擠一晚唄!”

    林瑞嬉笑道:“好呀!不過我沒衣裳穿,穿你的!”

    齊銘也笑道:“好?!?/br>
    兩人回了客棧,便叫小二抬了水上來,林瑞先洗,又換了水齊銘洗,等齊銘洗完澡出來,林瑞已經(jīng)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齊銘無奈一笑,將林瑞挪好,自己睡在了另一頭,兩人抵足而眠。不過這兩人都是七尺男兒,床就這么長,腳都伸到對方嘴邊了。林瑞睡死了不覺得,齊銘卻覺著煎熬,雖說林瑞的腳不臭,可畢竟是腳呀,總不可能冒香氣的。

    齊銘心中憋悶,忽的坐了起來,揪著枕頭去了林瑞那頭,將林瑞往里頭擠了擠,在他身側(cè)躺了下來,嗅著林瑞身上淡淡的木樨香氣,安心入眠。

    第二日兩人都起晚了,宿醉一夜,兩人都難免頭疼,林瑞這個白斬雞更甚,齊銘給自己揉了揉太陽xue,舒緩些后,又給林瑞也揉了揉。

    清醒些后,齊銘便叫了水上來,一邊給林瑞拿衣裳,“你想穿什么顏色的?”

    “寶藍(lán)吧,寶藍(lán)色精神,你呢?”

    “我穿月白的?!?/br>
    “白色不經(jīng)臟?!闭f罷又想起他在孝中,穿白色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便不再言語。

    不過齊銘最后穿了身竹青色的,林瑞問道:“怎么不穿月白的?”

    齊銘笑道:“竹青和寶藍(lán)更配。”

    林瑞聽罷也笑起來。

    兩人既然決定同行,林瑞便把東西都搬到了齊銘這邊,林瑞的意思是要再開一間房,不過他沒多少錢了,齊銘這間客棧貴著呢,齊銘這個摳門的,也不愿為林瑞再開一間房,干脆兩人擠一處了,反正那床挺大的。

    在江南呆了兩月,兩人還出海玩了幾天,便也要啟程去洛陽了,林瑞是從山東那邊過來的,確實(shí)沒去過洛陽,這時候已經(jīng)深秋,到了洛陽過個年,明年等到牡丹開,看過牡丹再走。

    齊銘的友人在洛陽那邊有宅子,齊銘和林瑞因著要在那邊呆好幾月,也不好常住友人家里,正好齊銘也沒產(chǎn)業(yè),干脆在洛陽置了個宅子,林瑞順道也在他隔壁買了個小宅子,放置他沿途買來的特產(chǎn)風(fēng)物,平時吃住還是在齊銘那邊。

    這種和諧的日子一過就是幾年,期間兩人走遍了大梁,感情也有了質(zhì)的飛躍,剛開始時林瑞無法接受,他如何會喜歡男子?正好林家老太君甍逝,林瑞借著奔喪的名頭避開了齊銘一年,一年之后再見,他才知道,感情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若這幾年陪在他身邊的是個女子,他們定然也會日久生情的,可齊銘偏偏就是個男子,而他偏偏就愛上了,分開這一年,他已經(jīng)相思入骨了,還能如何呢!

    兩人確定關(guān)系后,更加的蜜里調(diào)油,但因著林瑞的家世問題,兩人不止一次爆發(fā)矛盾,最后林瑞將齊銘帶到了他的堂妹跟前。英王妃是個很開明的女人,她的支持給了林瑞莫大鼓勵,林瑞終于帶齊銘回了京城,帶到了父母家人面前,然后,因?yàn)榱秩鹗沟哪承┬∈侄危麄兊玫搅烁改傅淖8!?/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