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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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夫人在惶恐害怕中煎熬,度日如年,食難下咽,難以成眠。短短幾日,她面色晦暗,燕窩深陷,看著蒼老憔悴了十歲不止。 貼身丫鬟白薇悄步走了進(jìn)來。 輕微的腳步聲,驚動了永安侯夫人。她霍然坐直了身體,厲聲喝問:“誰?” 白薇忙道:“夫人,是奴婢?!?/br> 永安侯夫人高高提起的一顆心,緩緩落下。沒等她詢問,就聽白薇歡喜地說道:“啟稟夫人,大公子回府了?!?/br> 永安侯夫人混沌的頭腦一時沒轉(zhuǎn)過來:“誰回來了?” 白薇笑道:“是大公子?!?/br> 是阿璋回府了! 永安侯夫人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一雙眼睛瞬間有了光彩,立刻下了床榻:“阿璋人呢?我現(xiàn)在就要見他!” 白薇笑著應(yīng)是,退了出去。另外兩個丫鬟迅速上前,伺候永安侯夫人穿鞋更衣。丫鬟們正為永安侯夫人梳發(fā)的時候,裴璋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門口:“母親!” 短短兩個字,令永安侯夫人熱淚盈眶。 她不顧自己披頭散發(fā)的狼狽,起身走到裴璋身邊,哭著撲進(jìn)了兒子懷中:“你這個狠心的混賬,總算肯回來了?!?/br> 連裴繡出嫁那一日,裴璋都未踏進(jìn)過永安侯府的大門。沒想到,今日他竟肯回來了。 永安侯夫人連日來的焦灼,化為淚水紛紛滑落。 裴璋連著熬了幾日幾夜,每天最多睡一兩個時辰。英俊的臉孔也憔悴了許多,眼睛里都是血絲。不過,他的身姿依舊挺拔。 看著伏在懷中哭泣不已的親娘,裴璋滿目復(fù)雜唏噓,伸手輕拍永安侯夫人的后背。 永安侯夫人狠狠哭了一場,將堆積了幾日的惶恐不安都哭了出來。不過,兒子回來了,她立刻有了主心骨,也沒那么慌亂無措了。 永安侯夫人擦了眼淚,低聲問裴璋:“阿璋,你今晚怎么肯回來了?你是皇上的御前侍衛(wèi),一定知道宮中出了什么事!壽寧公主怎么會忽然死了?你父親又怎么會一直被留在宮中?” 一連串的問題,裴璋一個都沒回答。 他溫聲對永安侯夫人說道:“夜已經(jīng)深了。母親這幾日,心力交瘁,惶惶難安,現(xiàn)在好好睡一覺吧!養(yǎng)足了精神,有什么事明日早上再說?!?/br> “可是……” “沒什么可是,母親安心睡吧!”裴璋輕聲道。 永安侯夫人滿心的疑惑驚懼,在看到裴璋平靜的臉孔后,盡數(shù)散去。 如果出了大事,裴璋怎么可能這般冷靜平靜? 既然沒什么大事,那就都聽兒子的,先睡飽養(yǎng)足了精神,明日再說不遲。 永安侯夫人心里一松,眉頭舒展開來:“好,我都聽你的,先睡一覺再說。對了,你明日是不是要進(jìn)宮當(dāng)值?” 裴璋微笑著說道:“明日休沐,不必進(jìn)宮當(dāng)差。我會在府中一直陪著母親?!?/br> 永安侯夫人心里又是一陣歡喜,搖著兒子的胳膊笑道:“好好好,這可太好了。你父親一直沒回來,我心里七上八下,忐忑得很?,F(xiàn)在你回來,我什么都不用憂心了?!?/br> 裴璋笑著嗯了一聲,扶著永安侯夫人到了床榻邊,親自為永安侯夫人脫了鞋襪。為親娘蓋好被褥。 自裴璋長大成人后,母子兩人再沒這般親昵相處過。 永安侯夫人心里被幸福填滿,閉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裴璋坐在床榻邊,看著永安侯夫人的睡顏。他臉上的笑意,慢慢地褪去。 永安侯被處死,裴璋雖未親眼目睹,卻在第一時間就得了消息。親爹死了,做兒子的再冷心冷肺,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裴璋早料到這樣的結(jié)局??稍谟H耳聽到永安侯的死訊的那一刻,心里依舊陣陣鈍痛。很快,宣和帝便令人傳話,讓他立刻離宮回裴家。 他接了圣旨,便回來了。 母親,好好睡一覺。 明日早起,吃飽喝足,我們一同上路吧! …… 第六百三十三章 死路(二) 裴璋坐在床榻邊,一夜未眠。 永安侯夫人睡得香甜,天明時才睜眼。 睜開眼后,永安侯夫人才驚覺床榻邊的身影:“阿璋,你……你怎么在這兒?你該不是一夜都沒睡吧!” 裴璋靜坐了一夜,眼里的血絲愈發(fā)明顯。 一夜過來,他的鬢角邊竟然有了一些白發(fā)。 永安侯夫人心疼不已,起身撫著兒子的鬢角:“你才弱冠之年,怎么就生了白發(fā)。每日忙著當(dāng)差,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你的衣食起居。我已經(jīng)替你相中了刑部尚書府的小姐,等過些日子,我就請官媒去登門提親?!?/br> 往日,裴璋最不喜聽這些話。今日卻出奇地有耐心,笑著應(yīng)道:“好,我都聽母親的?!?/br> 兒子一日日長大,從十五歲過后,就再也沒這般聽過她的話了。 永安侯夫人別提多高興了,握著裴璋的胳膊,繼續(xù)絮叨。連兒媳進(jìn)門后生了孫子該起什么乳名都想好了。 裴璋微笑又專注地聆聽。 梳妝過后,永安侯夫人滿心歡喜地和兒子一同吃早飯。 裴璋自己只吃了幾口,不停為永安侯夫人夾菜,將親娘的碗里堆得滿滿的:“母親,你多吃些,吃得飽飽的。” 永安侯夫人應(yīng)了一聲,滿臉歡喜地吃著,忽地掉了眼淚。 大滴的淚珠就像斷了線的珍珠,直直掉落進(jìn)碗里。 裴璋嘆了一聲,伸手為永安侯夫人擦拭眼淚。 永安侯夫人手中無力,碗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永安侯夫人滿面絕望,聲音里滿是凄涼:“阿璋,你父親人在何處?是生是死?我們母子,還有整個裴家,是不是都逃不過這一劫了?” 裴璋目中閃過悲涼,低聲說道:“二皇子指使壽寧公主下毒,皇上和皇后都身中劇毒,差一點(diǎn)就雙雙毒發(fā)身亡。萬幸容表妹及時進(jìn)宮,救回了帝后的性命。不過,現(xiàn)在皇上目力受損,皇后娘娘說不出話來?!?/br> “二皇子在皇上面前,將父親推出來頂黑鍋。父親竟將當(dāng)年舊事一并說了出來,想拖著皇后和太子一同下黃泉,還有容表妹,也一同被拖入泥沼。” “皇上盛怒之下,已經(jīng)處死了父親。二皇子也難有活路。” “父親昨夜就死了。我得知父親的死訊后,又被皇上打發(fā)出宮回府。想來,抄家滅族的圣旨很快就會到裴家了?!?/br> 永安侯夫人身的力氣都被這一番話抽空了。 她整個人都垮了,面上神情似哭似笑,喃喃自語:“報應(yīng),一切都是報應(yīng)!” 當(dāng)年種下的惡因,今日終于到了自嘗惡果的時候了。 欺君犯上,是誅滅九族的重罪! 裴家滿門都要?dú)е坏┝耍?/br> “這一天,遲早會來的?!迸徼暗穆曇衾餄M是苦澀:“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就算逃過這幾載,等皇上駕崩,太子登基,皇后成了太后。到那時候,裴家依然逃不過這一劫。” “我現(xiàn)在只慶幸,阿繡嫁到了江家。罪不及出嫁女,她能僥幸逃過此劫。以后就是在江家的日子難熬一些,至少還能活下去。” “只可惜四meimei了。她若是能熬下去,在二皇子府也能茍且偷生。她在二皇子被押進(jìn)宮那一日,就自盡了?!?/br> 永安侯夫人身簌簌發(fā)抖,淚如雨下。 她活了大半輩子,死了也就罷了??伤陌㈣?,還這般年輕,是御前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年少有為前途無量。卻也要受牽連,早早殞命…… 永安侯夫人再也忍不住,抱著裴璋痛哭失聲。 裴璋眼眶也紅了。 他輕拍著永安侯夫人的后背,聲音低?。骸澳赣H,不要怕。兒子和你一同走。黃泉路上,我們母子一道,也不寂寞了?!?/br> 就在此時,裴玨滿面驚惶地快步而來:“母親,兄長。有數(shù)百御林軍,將我們裴府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還有,太子殿下也在門外,說是要親自來傳圣旨。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玨再年少識淺,也知道事情大大不妙了。 永安侯夫人的痛哭聲在飯廳里回響。 裴璋目光復(fù)雜地看著裴玨:“二弟,父親犯了欺君重罪。今日,裴家大禍臨頭?,F(xiàn)在,只盼著皇上能網(wǎng)開一面,饒過你一命了?!?/br> 裴玨差點(diǎn)就做了壽寧公主的駙馬。沖著這點(diǎn)情面,或許,裴玨還有逃過一死的幸運(yùn)。 短短幾句話,如五雷轟頂。 裴玨整個人都懵了,快步?jīng)_了過來:“大哥,你在說什么?什么欺君重罪?什么大禍臨頭?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璋沒有時間解釋,也沒心情再多說:“我們?nèi)ソ又及?!?/br> …… 面色慘白的永安侯夫人跪在第一個,然后是裴璋裴玨。 裴家旁支眾多,嫡支一脈,人數(shù)倒是不多。除了出嫁的裴繡和已經(jīng)死在二皇子府的裴瓔,其余的裴家兒女都被召到了正堂。加上永安侯的妾室數(shù)人,正經(jīng)的主子共有十幾個。此時,都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六皇子看著跪了一地的裴家人,目中閃過復(fù)雜的情緒。 他和舅家來往極少,并不親近。這一年多來,因永安侯竭力示好,才有一些走動。 這一樁隱瞞了十幾年的驚天之密被揭開,他對永安侯恨之入骨。不過,永安侯昨夜就死了。倒是裴家兒女,皆被無辜牽連其中。 尤其是裴璋,原本是御前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是天子心腹?,F(xiàn)在,等待他的,卻是顛沛流離的命運(yùn)。 賀祈站在六皇子身側(cè),看著跪在地上等著接旨的裴璋。 他從來都不喜歡裴璋。 此時此刻,看著裴璋落到這等天地,他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也有些唏噓。 “太子殿下請傳旨吧!”賀祈定定心神,低聲提醒。 六皇子嗯了一聲,展開手中的圣旨,沉聲宣讀旨意:“……永安侯裴欽,欺君犯上,罪不容赦,已被處死?!?/br> “從今日起,永安侯的爵位被削,裴家所有家資一律沒收充公。裴氏九族,皆流放嶺南?!?/br> “裴璋的御前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一職,從現(xiàn)在起被奪。領(lǐng)著族人流放,永世不得回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