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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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用毛巾擰著溫水,為她擦拭額頭的冷汗,緊接著是胳膊和頭臉等處。將滑膩膩的汗都擦凈之后,程錦容清爽了許多,也清醒了。 “甘草,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程錦容輕聲問道:“我睡了多久?” 甘草老實地答道:“已經(jīng)是五更天了。小姐從昨日傍晚,一直睡到現(xiàn)在?!?/br> 原來,她睡足了一整夜。 想來,宣和帝和裴皇后都無大礙。不然,定會有人來叫醒她。 “小姐,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肚子還疼嗎?”甘草一臉緊張地問道。 程錦容心頭一熱,微笑著應(yīng)道:“不疼,昨日傍晚我是太累了,差點傷著孩子。一夜睡過來,我現(xiàn)在精神好的很?!?/br> 頓了頓又笑道:“就是餓的很。我現(xiàn)在能吃得下一頭牛?!?/br> 甘草果然被逗樂了:“那小姐先喝藥,喝完藥立刻吃早飯。” 程錦容很配合地喝了安胎藥。早膳顯然是早就備好的,兩三味粥,配上五六式面點,還有兩葷四素的小菜。 程錦容饑腸轆轆,連著吃了三碗才擱了筷子。 剩余的,皆被甘草一掃而空。 吃飽喝足有力氣了,程錦容才問起了帝后情形:“皇上和娘娘如何了?這一夜有沒有人來叫我前去?” 甘草答道:“沒有。姑爺走之前吩咐奴婢,好好守著小姐。奴婢估摸著,定是姑爺將所有人都攔下了,不讓人驚擾了小姐?!?/br> 程錦容笑著嗯了一聲。 甘草又小聲道:“昨日小姐動了胎氣,姑爺急得都掉眼淚了。姑爺對小姐真情厚意,奴婢也為小姐高興?!?/br> 想到賀祈昨日落淚的模樣,程錦容心尖又軟又酸。她低聲輕嘆:“他這兩日一直沒睡?!?/br> 不止賀祈,六皇子也一直硬撐著沒睡。 裴璋朱啟玨等御前侍衛(wèi),俱都守在保和殿內(nèi)外,無人離開半步。 整整兩日兩夜。 此時天際已經(jīng)發(fā)白,天快亮了。昨日凄風苦雨,今天倒是晴天模樣。 程錦容站起身來。 甘草立刻緊張地扶住程錦容的胳膊:“反正無人傳召小姐前去。小姐還是好好歇著吧!動了胎氣,就得好好養(yǎng)著。趙太醫(yī)也說了,萬幸小姐身體底子好,又一直精心調(diào)養(yǎng)。不然,這一動胎氣,非早產(chǎn)不可。” 程錦容輕聲道:“人在宮中,身不由己。我能安穩(wěn)睡一夜,已足夠了,總不能一直躲在屋子里。” “可是小姐……” 程錦容安撫地看了甘草一眼:“不用擔心。我若是覺得不適,不會硬撐著?!?/br> 甘草無奈地住了嘴。 …… 程錦容先去了天子寢室外。 眾太醫(yī)都在外候著,見了程錦容,趙太醫(yī)第一個皺了眉頭:“程太醫(yī)動了胎氣,不宜妄動?!?/br> 程錦容笑著應(yīng)道:“先謝過趙太醫(yī)昨日診治開方之恩。趙太醫(yī)放心,我就是放心不下,特意過來看看?!?/br> 話說回來了,宣和帝和裴皇后身中劇毒,全仗著程錦容和杜提點合力,搶回了帝后的性命。帝后都未真正脫離險境,確實離不得程錦容。 就在此時,熬了一夜的杜提點出來了,面色晦暗,卻也透出了喜色:“錦容,皇上醒了?!?/br> 醒了就好。 程錦容松口氣。 就聽杜提點又道:“皇上要見你。” 程錦容心里一沉,面上卻神色如常,含笑應(yīng)道:“好,我這進去覲見皇上。” 宣和帝單獨召見程錦容,甘草再放心不下,也不能跟著,眼睜睜地看著程錦容進了寢室。 門緩緩關(guān)上。 二皇子早已不見了蹤影,想來和永安侯一樣,都被關(guān)進了宮中天牢。 六皇子也不在,不知是去上朝,還是撐不住去睡了。 寢室里,只有躺在床榻上的宣和帝,還有忠心耿耿的趙公公。 程錦容走上前,沒等行禮,宣和帝便道:“免禮?!?/br> 再次從閻羅殿里走了一遭的宣和帝,聲音虛弱無力,睜著眼也看不見身前一切。頗有幾分落魄天子的意味。 不過,天子就是天子,一頭巨龍,便是行將隕落,亦有毀滅一切的龍威。 第六百二十一章 對陣(一) 永安侯所言,是真是假? 宣和帝一醒,立刻宣召她前來詰問。由此可見,這樁驚天之密,給宣和帝帶來的震撼,絲毫不弱于六皇子。 程錦容站在龍榻外數(shù)尺之遙,和龍榻上的宣和帝四目相對。 任誰也看不出,眼前這個目光冷厲的男子,眼睛已經(jīng)看不見了。 這一刻,空氣幾乎停止流動,凝滯厚重得令人無法呼吸。 宣和帝聲音愈發(fā)冷厲:“程錦容!你素來敢做敢言,在朕面前,從不說假話。朕現(xiàn)在問你,永安侯說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程錦容終于張了口:“是?!?/br> 宣和帝:“……” 趙公公一驚,迅疾俯身低頭:“皇上沒事吧!” 宣和帝閉上龍目,呼吸急促,胸膛也在急劇地起伏,臉孔的肌rou不停痙攣。這哪里是沒事,分明是大大有事! 趙公公情急之下,就想宣召太醫(yī)。 宣和帝閉著眼,也猜到趙公公要做什么:“不必召太醫(yī)?!?/br> 趙公公只得應(yīng)下。 宣和帝深呼一口氣,又用力吐了出去,。再深呼吸一口氣,再用力吐出口。反復(fù)數(shù)次,也沒能將胸膛里的怒火按捺下去。 “好一個裴欽!”宣和帝神色猙獰:“朕不將他千刀萬剮,難息心中之恨?!?/br> 天子之怒,唯有鮮血可以平息。 程錦容聽到這句話,并不詫異。 宣和帝再次睜眼,冷冷道:“程錦容,你為何進宮?” 程錦容緩緩道:“因為,我的親娘在宮中?!?/br> 宣和帝:“……” 宣和帝的臉孔,瞬間扭曲。 堂堂天子,要什么樣的美人沒有?后宮有許多年輕貌美各有風情的嬪妃。在無知無覺之下,他竟強占了別人的妻子! 這對天子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趙公公連連沖程錦容使眼色。 程太醫(yī),你說話可得悠著點哪!沒見皇上已經(jīng)怒火中燒了嗎?要是再被氣暈過去,難道再換血急救不成! 程錦容無視趙公公的眼神,慢慢說了下去:“微臣這就將當年的舊事說給皇上聽一聽。” …… 這個故事其實不長,短短數(shù)句話,便說得清清楚楚。 程錦容昨日對著六皇子時,氣血奔涌,情緒激動,語氣激烈。 此時此刻,她卻如局外人一般鎮(zhèn)定,用冷靜近乎淡漠的口吻,將這一樁陳年隱秘娓娓道來。 “……事情的緣由,便是如此?!?/br> “微臣考進太醫(yī)院,拜杜提點為師,一步一步,都是為了進宮見親娘。我娘當年被迫進宮做替身,又意外懷了身孕,生下皇子?!?/br> “論痛苦,沒人比我娘更痛苦。” “她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子,不慕虛榮,不貪富貴。她和我爹青梅竹馬,是一對年少的恩愛夫妻。” “如果不是裴欽和裴婉清兄妹心腸惡毒,設(shè)計陷害。我們一家三口,也不會天各一方飽嘗分別之苦。” “她患了心疾,不愿見任何人,以椒房殿為牢,困住了自己。我進宮后,她根本不敢和我相認。是我主動和親娘相認,為她打開心結(jié)。后來,她的病一日日好了起來?!?/br> 一直沉默的宣和帝,忽地張口打斷程錦容:“你為朕看診,治好了朕的宿疾,取信于朕。也是有意為之了?” 程錦容沒有否認:“我想長久地留在宮中,取得皇上信任成為天子太醫(yī),是最好的一條路。也不會引人懷疑?!?/br> 宣和帝神色陰沉:“你就不怕永安侯說出真相嗎?” 程錦容目中閃過nongnong的譏諷和嘲弄:“皇上還不了解永安侯為人嗎?當年為了權(quán)勢,他就這般算計自己的親meimei。如今我娘這個替身,穩(wěn)坐中宮鳳位,裴家跟著沾光,一躍成了四侯之首?!?/br> “他貪戀權(quán)勢,比誰都怕死,不敢也絕不肯曝露這樁隱秘。” 宣和帝冷哼一聲:“照你這樣說來,他昨日怎么又敢說了?” “死到臨頭了,也就沒什么可怕的了?!?/br> 程錦容目中閃過憎惡:“臨死拉上我們母女做墊背,令皇上和太子殿下心生隔閡,或許還能為二皇子再贏得一線轉(zhuǎn)機。” “一箭三雕,何樂不為!” 該死的永安侯,千刀萬剮,也不能解心頭之恨。 宣和帝心里涌起駭人的殺意。 當然,就算沒有此事,永安侯也死定了。 不管永安侯有沒有挑唆指使,只憑他暗中進獻毒藥給二皇子這一條,已足夠治永安侯死罪了。 …… 寢室里再次陷入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