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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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錦容走到二皇子身側(cè)。一股刺鼻的sao味先沖進鼻息間。她眉頭未動,蹲下身子,以手中利剪,剪開二皇子的衣袖。 二皇子被點了啞xue,賀祈臨走之前,又點了他的麻xue?,F(xiàn)在的二皇子,就如待宰的綿羊一般弱小無助可憐。 他動彈不得,也叫不出聲來,眼睜睜地看著程錦容剪開自己的衣袖,然后拿出一把細長的利刃。 二皇子嚇得魂飛魄散。 冰涼的刀刃,劃破了他的皮膚,溫?zé)岬难河苛顺鰜?。程錦容面無表情地用力按壓他的胳膊,令他的鮮血汩汩流出。 救命啊! 這個程錦容,一定是要趁機殺了他。 …… 永安侯被五花大綁,點了啞xue和麻xue。為了怕他醒來后胡言亂語,口中又被塞了一大塊抹布。 裴璋沉聲下令:“將永安侯關(guān)押進宮中地牢,嚴加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他半步?!?/br> 幾個御前侍衛(wèi),一同拱手領(lǐng)命。然后如抬死豬一般,將永安侯抬走了。 “這天真是奇怪,雨越下越大了。” “裴校尉也真是鐵面無情。就這么對自己的親爹,半點不見動容?!?/br> “何止沒動容。剛才的眼神冷冰冰的,我看著心里都覺得一陣陣涼意?!?/br> “行了,別多嘴。不知他人苦,莫勸人大度。人家父子之間有什么隱情,我們可不知道。別在背地里嚼舌頭了?!?/br> 這幾個侍衛(wèi)早已走遠了,裴璋當(dāng)然沒聽見他們說什么。事實上,就算聽見了,他也不會有任何反應(yīng)。 一步一步,到底還是走到了最壞的這一步。 裴璋看著漫天而落的雨絲,心里的尖銳痛楚,漸漸變得麻木而茫然。 接下來,會怎么樣? 裴皇后的真實身份已經(jīng)曝露。以宣和帝的多疑,定會嚴查到底。裴家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很快就會大白于天下。 犯下了欺君大罪,裴家會不會滿門被斬? 裴皇后會落得什么樣的下場? 太子元辰,要如何面對蜂擁而來的流言和質(zhì)疑? 程錦容又該何去何從? “裴校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裴璋勉強定定心神,轉(zhuǎn)過頭,朱啟玨焦急的俊臉映入眼中:“父皇現(xiàn)在到底如何了?” 朱啟玨雖是駙馬,卻不能擅入天子寢室。對一連串的變故也一無所知。不過,永安侯被捆綁著抬進宮中天牢,朱啟玨可是清楚地看在了眼底。心里難免有些犯嘀咕。 還有,二皇子自進去之后,一直都沒出來。 六皇子倒是出來了,卻失魂落魄,一言不發(fā)。很快就進了裴皇后的寢室。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裴璋張口應(yīng)道:“二皇子殿下出言不遜,皇上氣血翻涌,再次昏厥不醒。程太醫(yī)和杜提點正在為皇上換血?!?/br> 朱啟玨半信半疑:“沒別的事吧!我怎么看太子殿下有些不對勁?” 裴璋無心再多說了,淡淡道:“殿下心中憂慮過度,舉止失常些,也是難免?!比缓?,就住了口。 朱啟玨只得閉上嘴。 他有心去探問賀祈。不過,賀祈神色沉凝,冷得像冰。一雙深幽的黑眸里,盛滿了凜冽的殺氣。 十幾年的表兄弟了,他還從沒見過賀祈這般模樣。朱啟玨看一眼都覺心驚膽戰(zhàn),也沒勇氣去張口詢問了。 …… 裴皇后閉著雙目,睡得很沉。 宮女們都退了出去。六皇子獨自坐在床榻邊,默默地注視著裴皇后。 裴皇后平日看著年輕,此次被折騰得不輕,面色晦暗,眼角的細紋也露了出來。看著有了三十余歲的模樣。 他的相貌,肖似親娘。 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為什么親娘會被逼著進宮做替身? 這么多年,親娘一直閉宮養(yǎng)病,是為了躲避父皇,也是為了少露馬腳吧! 兩個時辰后,裴皇后身子動了動,睜眼醒來。 “小六,”裴皇后乍然醒來,腦中有些迷糊,張口喊了一聲:“你來多久了?臉色怎么這般難看?” 六皇子凝視著裴皇后,忽地輕聲道:“母后,你不是裴婉清,你是裴婉如,是不是?” 第六百一十八章 驚天(四) 輕飄飄的話語鉆進耳中。 混沌的腦海里猶如一道閃電劈過,然后是聲聲雷鳴。 裴皇后整個人都僵住了,嘴唇不停顫抖,想張口說什么,卻一個字都擠不出口。她以裴婉清的身份活得太久了。久的她幾乎已經(jīng)忘了自己是個傀儡替身。 她根本不是裴婉清,她是裴婉如。 六皇子看著面色慘白的親娘,心中洶涌的酸楚和痛苦沒有化作眼淚。 這等時候,哭有何用? “娘,”六皇子的眼睛泛著紅,聲音嘶?。骸澳愀嬖V我,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裴皇后又動了動嘴,想說話,口中忽然失了聲音。 六皇子情緒太過激動,渾然不察裴皇后的異樣。 他以為裴皇后是不想說,眼睛愈發(fā)紅了。他略略低下頭,和裴皇后對視:“你為什么不說?莫非是難以啟齒?還是你不想告訴我真相,想永遠將我瞞在鼓里?” “如果不是永安侯說破了這個隱秘。你是不是打算永遠瞞著我?”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裴皇后淚水洶涌而落,眼前迅速模糊一片。 她奮力地張嘴,可嗓子失靈了,她根本發(fā)不出聲音來。 母子兩個的情緒都太過激動,甚至連推門聲也沒能驚動兩人。六皇子不自覺地俯下身子,固執(zhí)地尋求一個答案。 裴皇后淚落如雨。 程錦容滿面倦色地推門而入。 之前的兩個時辰,她再次為宣和帝換血。輔以施針和湯藥,宣和帝差點沒了的那口氣,又勉強續(xù)上了。此時正在昏睡中。 她放心不下裴皇后,也放心不下六皇子,明明該去休息了,還是硬撐著過來了,沒想到,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程錦容反手關(guān)門。 重重的關(guān)門聲,終于驚動了六皇子和裴皇后。 裴皇后身體痙攣顫抖,哭得不能自已。 六皇子轉(zhuǎn)過頭來,眼睛赤紅,猶如不慎落入陷阱被傷的小獸,傷心又絕望??粗体\容的目光里,沒了昔日的親密無間和溫暖,而是痛苦和懷疑。 程錦容心如針刺,痛不可當(dāng)。 “程太醫(yī),”六皇子一字一頓:“你當(dāng)日搬離永安侯府,考進太醫(yī)院,進宮為母后治病。一步一步,走得穩(wěn)當(dāng)順?biāo)?。是不是因為,你早就知道,母后才是你的親娘?!?/br> 程錦容用力閉了閉眼睛,將淚水逼了回去。睜開眼時,眼神已經(jīng)恢復(fù)鎮(zhèn)定。 “是,”程錦容簡短地應(yīng)了一個字。 六皇子紅著眼,繼續(xù)追問:“從見我的第一面,你就知道我是你的胞弟?” 程錦容看著六皇子的眼睛,點了點頭。 六皇子用力眨眼,目中水光被逼退:“所以,你和母后也早就相認了。只是,你們都瞞著我,不愿讓我知道實情。因為,你們想令我登上儲君之位!” 不是這樣。 元辰,不是你想的這樣。 裴皇后大急,顧不得擦眼淚,伸手攥住六皇子的衣袖。待六皇子轉(zhuǎn)頭后,裴皇后才驚覺,自己張口時依然沒有聲音。 “母后也無言以對了,是不是?” 這個驚天之密,實在太過沉重太過難堪,如一座山壓在少年單薄的肩頭,似要將他徹底壓垮擊潰。 六皇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只是本能地口出惡言,憤怒地想傷害所有人:“母后全力支持我爭儲,也是為了權(quán)勢在握。待日后,我登基坐了龍椅,母后就是宮中太后。再無人能和母后爭鋒,母后的真實身份也就永遠被埋藏?!?/br> “殿下!”程錦容皺著眉頭攔下六皇子的話頭:“你這么想,太過偏激了。娘娘是真心為你著想……” “還有你,” 六皇子迅捷轉(zhuǎn)過頭來,目光尖銳冷厲,刺得人目痛心更痛:“程錦容!你費盡心思進宮,到底為的是什么?” “你對我的好,是真情還是假意?” “你一直鼓勵我做太子,也是為了給你自己保命吧!你犯下欺君大罪,欺騙我父皇,欺騙了世人,這是要滅族的死罪!母后要保住秘密,你要活命,要榮華富貴,所以,你們合力欺騙我。將我當(dāng)成了棋子!” “我真是太天真了!我以為,你們都是真心待我。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程錦容的眼睛也紅了。 不是因為哀傷,而是因為憤怒。 “元辰,你給我閉嘴!”程錦容咬牙怒喝一聲:“你驟然知道娘娘的真實身份,心中震驚,我可以理解。可你不能因自己的傷心難過,就肆意出言指責(zé),傷害真正在意你的人?!?/br> 六皇子扯了扯嘴角,扭曲的笑容里滿是自嘲和譏諷:“在意?程錦容,你說錯了!這世上,根本沒有人真正在意我?!?/br> 程錦容也怒了,目中閃出火焰:“眼下一團亂象,皇上和娘娘都未脫離險境,宮中內(nèi)外都要你撐著。你一味自怨自艾自苦自憐,我說什么你都聽不進去。” “也罷,你想知道,我就什么都告訴你。” “當(dāng)年,我娘和我爹是一對恩愛夫妻。他們原本在臨安過著神仙眷屬一樣的日子,我是爹娘唯一的女兒,他們愛我如世間至寶。” “裴婉清臨盆時難產(chǎn),生下一雙兒女后,就臥榻不起。她自知時日無多,唯恐一雙兒女不能安然長大成人。而永安侯裴欽,也不愿錯失權(quán)勢富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