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白月光作死后又穿回來了、國民閨女三歲半、[綜漫]異能為王、[綜漫]白瀨生存手記、[綜漫]付喪神育兒寶典、一覺醒來我成了噠宰的繃帶、[娛樂圈]烈火超模、[綜英美]頂級超英療養(yǎng)院、極品小農(nóng)場、[綜漫]日月同輝大佬的穿越之旅
賀祈一直守著賀袀,此時俊臉上神色頗見憔悴。 兄弟幾個,感情不算差。賀大郎是平國公的庶長子,性情相貌身手都很平庸。 相較之下,十三歲的賀四郎聰明伶俐得多,不等賀祈張口發(fā)問便道:“昨夜三更府中接到消息,二嬸娘和二嫂驚聞噩耗昏厥不醒。祖母也十分痛心,勉強撐住,吩咐我和大哥前來?!?/br> 賀祈目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低聲追問:“祖母真的能撐住嗎?” 他最憂心的,就是太夫人了。 賀四郎低聲嘆了口氣:“祖母頗見傷心。不過,還能勉強撐得住。我和大哥這就進去看看二哥,問明白緣由,再回去稟明祖母?!?/br> 賀祈點點頭,領著賀大郎賀四郎進了屋子。 程錦容和杜提點也在屋內(nèi)。 此時眾人無心寒暄,程錦容的目光在賀大郎賀四郎的臉上打了個轉(zhuǎn),便收回目光。 賀袀此時的慘狀,令人不忍目睹。整張臉,被層層紗布包裹。右眼處的紗布上血跡點點,有的干涸,有的鮮紅。 賀大郎看一眼,便紅了眼睛。年少的賀四郎,頓時落了淚:“二哥……” 賀祈也紅了眼眶,沙啞的聲音微微哽咽:“二哥情緒太過激動,一醒來便嘶喊痛呼。從昨天到現(xiàn)在,一直都喝寧神湯藥?!?/br> 程錦容瞥了“悲慟難過”的賀祈一眼。 演技精湛,堪稱出神入化。 兄弟三個各自傷懷,過了片刻,賀大郎才問起事情的緣由。賀祈目中閃過強烈的憎恨,咬牙切齒道:“是賀青山!” “賀家待他不薄。我自幼時隨他習武,將他視為半個師父。對他一直信任敬重。此次秋獵,我特意點了他一同前來?!?/br> “萬萬沒料到,他早就包藏禍心?!?/br> “那一日,我和二哥追擊一頭猛虎,速度極快,我們身后的親兵都被落下。賀青山搶先一步,藏至暗處,然后射箭傷人?!?/br> “當時,我們剛射殺了猛虎,正是最放松也最疲倦的時候。這突如其來的一箭,我險之又險地避了過去。第二箭飛來,不過是眨眼功夫。二哥仰臉避讓,被箭所傷?!?/br> “賀青山早已被抓住。我一直守在二哥身邊,暫時無暇也無心情細審。你們既來了,正好去審一審他!” 第二百五十三章 悲痛 天黑時,大皇子妃和鄭氏趕到了皇莊。 皇莊里規(guī)矩森嚴,便是有大皇子妃在,侍衛(wèi)也未放人。直至通傳到大皇子處,大皇子親自來迎,大皇子妃的馬車才進了皇莊。 大皇子也未多話,直接領著岳母鄭氏和大皇子妃一同進了賀袀的院子。 正逢賀袀復診換藥,離得老遠,便能聽到賀袀的慘呼聲。 鄭氏全身一個哆嗦,雙膝一軟,差點當場昏倒。 大皇子妃及時扶住鄭氏:“母親!” 鄭氏淚如泉涌,嘴唇不停顫抖,硬撐著繼續(xù)往里走。當面色憔悴的賀祈映入眼簾時,鄭氏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受傷毀容毀了前程的人明明應該是賀祈! 為什么變成了她的兒子? 賀祈上前相迎:“二嬸娘,二哥就在屋內(nèi)。” 鄭氏一把攥住賀祈的胳膊,因用力過度,手背青筋畢露:“阿鈞為何會受傷?” 賀祈將那套說辭又搬了出來。 鄭氏狠狠地盯著賀祈,目中閃著近乎瘋狂的恨意。 賀青山怎么會傷賀袀?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一定是賀祈從中搗鬼!一定是他! “二哥傷了右眼,又傷了臉,二嬸娘心中傷痛,可想而知?!辟R祈好言寬慰:“好在二哥性命無憂,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是不是你害了阿袀! 眼看著鄭氏就快失去理智,大皇子妃心驚不已,忙上前扶住鄭氏的胳膊,急促低語:“母親,我們先進去看二弟。其余諸事,以后再說。” 這里是皇莊,在天子眼皮底下。有些話萬萬不可亂說! 大皇子妃半扶半拉著鄭氏進了屋內(nèi)。 大皇子也隨著一同走了進去。 賀祈目中閃過一絲冷意,緩緩地邁步向屋內(nèi)走。還未踏進門里,就聽鄭氏一聲嘶喊:“阿袀!我的兒??!” 賀祈心中冷冷一笑。 二嬸娘! 傷在賀袀的臉上,比一刀殺了你還要令你痛苦。這樣的痛苦,你就慢慢品嘗吧! …… 鄭氏見了賀袀的慘狀后,當時就哭昏了過去。 再醒來,已是一個時辰后。 賀袀又被灌下了寧神湯藥,昏沉睡去。 鄭氏撲到床榻邊,顫抖著抓住賀袀的手,哭啞的嗓子幾乎已哭不出聲音來了:“阿袀,我的阿袀??!” 她這一生,只有一兒一女。長女嫁入大皇子府,富貴尊榮。唯一的兒子賀袀,自小便聰慧過人。 丈夫在邊關打仗,她獨守空閨多年,早已將滿腔的希望都放在了兒子身上。賀袀也確實爭氣,好學上進,勤奮習武,娶了名門閨秀為妻,早早做了御前校尉,堪稱大楚朝最年少有為的少年郎…… 她一步步為兒子謀劃,希冀著兒子成為平國公世子,接掌平國公府的爵位和家業(yè)。 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賀袀的右臉少了一塊rou,以后不知會留下何等猙獰的疤痕。右眼也廢了…… 鄭氏一雙眼哭得紅腫不堪,聲音嘶啞之極。 一日一夜沒睡的賀祈,今晚才回院子休息。 大皇子已經(jīng)離去,大皇子妃放心不下親娘,依舊陪在一旁。鄭氏哭得撕心裂肺,大皇子妃也隨之落淚。 只是,眼淚總有流盡的時候。 半個時辰后,大皇子妃和鄭氏終于停了哭泣。 大皇子妃聲音低啞:“母親,二弟傷成這樣,一定要好生診治將養(yǎng)。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管如何,到底性命無礙。” 是啊,好死不如賴活著。 鄭氏以袖子擦拭眼角,咬牙道:“一定是賀祈,是他害了阿袀!我一定要為阿袀報仇!” 大皇子妃一驚,目光迅疾一掃,萬幸此時屋子里除了昏睡不醒的賀袀,就只有她們母女兩人。 “母親,要慎言!”大皇子妃竭力壓低聲音:“這里是皇莊,耳目處處。稍有不慎,就會落人話柄。” “二弟和三弟一直感情和睦,如親兄弟一般。此次二弟受傷,是被賀青山所傷。三弟也差點被暗箭所傷,此事和三弟豈會扯上關系!” 鄭氏:“……” 鄭氏倒抽一口涼氣,不敢置信地看著大皇子妃:“你、你說什么?” 她的女兒,竟然向著賀祈說話? 大皇子妃深呼吸一口氣,握住鄭氏的手:“母親,你聽我說。二弟受傷,我這個長姐,心中也難受得很??稍匐y受再悲慟,也不能遷怒于三弟?!?/br> “這等話,以后母親也不可再說了。若傳出去,平國公府就會被人恥笑兄弟相爭手足相殘。這對賀家而言,絕不是什么好事?!?/br> 鄭氏胸膛急劇起伏,呼吸急促,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大皇子妃。 大皇子妃被看得有幾分心虛,聲音柔緩了幾分:“母親,平國公爵位世襲,一直都是由長房嫡子繼承。三弟日后請封世子,承襲爵位,也是理所當然……” 好一個理所當然! 好一個大皇子妃! 這是眼看著賀袀要成廢人了,就想轉(zhuǎn)過身來拉攏賀祈! 堂弟當然不及親弟弟,可也是血脈之親。只要賀祈肯暗中支持大皇子,她這個大皇子妃依然有娘家兄弟可以依靠! 鄭氏胸膛幾乎被怒火沖破,揚起手,卻又下不了手。顫抖著將手放下,怒喊一聲:“滾!你現(xiàn)在就給我滾!” …… 大皇子妃頗有些狼狽地離去。 鄭氏守在兒子的床榻邊,又狠狠哭了一場。直至哭累了,就這么睡了過去。 隔日凌晨,鄭氏一雙眼腫如桃子。嗓子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 賀袀也從昏睡中醒來,見了親娘,賀袀完好的左眼涌出了眼淚。右眼處頓時如火燒油滾般熾痛。 劇烈的疼痛,令賀袀再次慘呼。 鄭氏急得失了儀態(tài),伸手便去拉扯杜提點的衣袖。嘴唇不停在動,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來。 杜提點皺著眉頭,先避過鄭氏的手,才正色道:“夫人情緒過于激動,待在此處,不但沒能安撫賀校尉,反倒令賀校尉激動更甚昨日。如此對看診換藥極為不利。請夫人暫退出去,待復診換藥結(jié)束后再進來?!?/br> 轉(zhuǎn)頭又吩咐程錦容:“錦容,為二夫人開一副清心寧神的湯藥。” 第二百五十四章 憤怒 鄭氏就如一頭護崽的母狼,死死地守在床榻邊,大有“誰讓我出去我就和誰拼命”的架勢。 身為大夫,最怕遇到的就是這等病患家人。 失了平靜沒了理智,動輒就要哭喊鬧騰,甚至遷怒于大夫。 賀袀因傷處疼痛心情陰暗絕望,本來就情緒波動不穩(wěn)。這兩日全靠著寧神湯藥才熬過來。有鄭氏在一旁,今日還怎么復診換藥? 杜提點忍不住皺起眉頭。 程錦容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看此情形,鄭夫人是不愿令提點大人為賀二公子看診。既是如此,另請一位太醫(yī)來便可?!?/br> 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