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嗯?!?/br> 云笑白咬咬唇:“他讓你給他兒子捐骨髓?” 云邊:“要先配對,我拒絕了?!?/br> 盡管已經從家長群聽到了風聲,但云笑白還是沒法相信自己柔柔弱弱的女兒居然以一己之力扛下整件事情:“這么大事,你怎么都不告訴mama呢?” 云邊說:“我怕你不想聽到任何跟他有關的事?!?/br> “我是不想聽到,但我更不想你一個小孩子獨自承受這一切。”云笑白搖頭,忍不住心疼,“云邊,mama跟你說過了,mama不需要你來保護,你是我的女兒,是我該保護你?!?/br> 云邊寬慰她:“我沒事,你不用擔心?!?/br> 云笑白看她片刻,又問:“那你是因為mama才拒絕做配對嗎?” 其實不全是,不過云邊點了頭。 “云邊,其實上次你和戴盼夏的事情過后,你邊叔叔和我聊了很多,他批評我不應該把上一代的恩怨牽扯到孩子身上,當年是我執(zhí)意要離婚,后來也是我執(zhí)意不讓你爸見你,平心而論,如果不是我,他不會對你不聞不問,如果我能區(qū)分夫妻恩怨和親子關系,你的人生應該會多很多來自父親的陪伴。雖然我很不愿意承認,但你邊叔叔說得有一定道理。”云笑白撫摸云邊的臉,眼神充滿歉疚,“如果你拒絕是因為mama,那mama不需要你這樣……我不想你以后為此感到內疚或者后悔,甚至背負冷血無情的罵名。mama支持你的決定,但得是你內心真實的決定。” “配上幾率很小,跟買彩票似的。幾乎可以說,我沒可能救他,做配對完全是浪費大家時間……”云邊顧左右而言他說了一通,在云笑白的眼神里,她低頭坦言道,“我不想救,我也不會內疚?!?/br> * 短暫的周末過后,學生們重返校園。 進入十二月,臨城的氣候每天都在挑戰(zhàn)人們對寒冷的忍耐度。 放學走出校門前,云邊在外頭等候的人群中瀏覽一圈,確認沒有寧溫書,放心地走出去。 她接到一通電話,對方自稱是快遞:“你到學校南邊來取下快遞行嗎?” “我沒有買快遞。” “云邊,135……”快遞員把她的號碼報了一遍,“是你沒錯?” “是我,你送來校門口?!痹七呎f。 司機叔叔一般都在北邊等她,不順路。 “你們學校門口全是車我擠不進來?!笨爝f小哥請求,“我走過來的話我留這一車快遞在這不放心啊,你行行好?!?/br> 反正大庭廣眾,安全應該沒問題,云邊妥協(xié),確認信息:“哪里來的快遞?” 她在錦城最好的朋友偶爾會給她寄禮物。 “錦城?!?/br> 聽到是錦城,云邊猜到應該是好朋友又給她寄什么了:“那行,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馬上過來。” 邊贏和哈巴來到校門口,邊贏朝南邊方向走去。 一般大家的活動范圍在北邊,不過哈巴沒有異議,他看到云邊了,能跟著云邊挺好的。 * 云邊來到學校東南角,已經走過校門口為中心擴散的堵車區(qū)域,她張望一圈,并沒有看到快遞小哥。 她撥了電話回去,想問對方在哪。 剛拿出電話,只聽一輛車停在她身旁,聽聲音來勢洶洶,車門打開,她側頭一看,什么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只手拽上了車。 車門一關,車疾馳而去。 哈巴只看到云邊被一輛車擋住,而后就消失了蹤影,他懷疑自己看花了眼,跟邊贏求證:“云邊去哪了?” 邊贏卻已經像一陣風跑了出去,他不顧一切穿過非機動車道,和機動車道和非機動車道之間的植被阻隔,攔住一輛駛來的摩托車。 摩托車司機緊急剎車,輪胎與柏油馬路摩擦蹦出火星子,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地上留下一串痕跡,他差點沒摔倒,好不容易穩(wěn)住重心,他立刻憤怒罵道:“你他媽的,找死啊?!找死不要禍害別人?。?!” 邊贏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拽下摩托車。 他無暇理會對方,跨上摩托車,一開始就不要命地將油門轟到了最大,摩托車猛地起步,差點沒把他甩下車,他穩(wěn)住身形,朝著車離去的方向追,引擎的轟鳴聲中,只留下一句嘶吼:“哈巴,報警!”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肥更失敗,承諾留給明天 第34章 摩托車司機聽到“報警”, 直接就愣了,這年頭搶劫犯這么自覺的嗎? 等反應過來,摩托車已經飆出去老遠, 他聲嘶力竭沖邊贏吼道:“報警用你說啊?!” 奮力追了幾步,奈何人腿當然比不上油門,只得眼睜睜看著邊贏遠去, 還好,還有個同伙。 摩托車司機沖向同伙哈巴, 死死抓住不放手,把所有的憤怒和震撼都發(fā)泄到哈巴身上:“小畜生,小小年紀就學會搶劫了?這么熟練, 是慣犯了?走,跟我去警察局?!?/br> 哈巴110已經撥出去了,話筒里傳來接線員的聲音, 但哈巴被迫踮起腳尖, 領子被勒得緊緊的,他呼吸困難,有種窒息的錯覺,他漲紅了臉,艱難說:“我朋友好像被綁架了, 他去追……” “真的假的?”摩托車司機一愣,半信半疑, 不過終是松了力道。 哈巴來不及大喘一口氣, 立刻把手機舉到耳邊:“臨城五中東南角發(fā)生綁架?。〗壏苏诹塑嚺啤睂Ψ降能嚭艽? 不是哈巴平時關注的車型,他說不上車的品牌,再加上著急, 語無倫次好一會才想到形容詞,“跟救護車很像!” “你們快點啊!”哈巴急得要哭了,“我朋友開摩托車去追了,他從來沒開過摩托車,還沒有戴頭盔,很危險。” 云邊一上車就被兩個男人死死壓制住,手腳被捏住,嘴巴也被堵上。 后面車廂除了這兩個男人,車里還有兩個女人。 沒有人遮面,全都大大方方露著臉。 看清車內形式,云邊心猛地一沉。不遮面的綁匪是最危險的,因為這往往說明他們沒打算給人質活路。她強迫自己冷靜,組織措辭,為自己爭取最大的生還可能。 其中一個女人的眉眼看起很憔悴,纏繞著病氣,是長期cao勞的癥狀,她催另一個女人:“還不快動手?” 動手?云邊拼了命地掙扎起來,只是她這點力氣,在兩個成年男人面前無異于螳臂當車,對方甚至完全沒打算讓她說話。 駕駛艙和后面有阻斷,司機通過對講機,提醒后座:“后面有人開摩托車在追?!?/br> 憔悴的女人顯然是今天這起綁架的領導者:“開快點,甩掉他?!?/br> 云邊心里燃起一絲希冀,是哪個正義路人嗎? 她被弄上車,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目擊,不會得等司機叔叔發(fā)現(xiàn)她久久不現(xiàn)身,才開始找她,她可能都涼透了。 車明顯加速的同時,之前被命令的女人拆出一管針,向她走近。 “云小姐,你放心,我們只要你一點血,你乖乖配合,保你平安無事?!便俱驳哪莻€女人說。 血。 云邊明白了,這事絕對跟寧溫書有關,她不肯配合做骨髓配對,他們就來硬的。 既然如此,那她不會有生命危險,畢竟現(xiàn)在的她是個潛在的骨髓來源體。 她松懈下來,知道無法反抗,任由針頭扎進自己的臂彎,輕微的痛感里,她眼底淬著寒意的笑,望向那個女人。 如果她沒猜錯,這就是寧溫書的妻子,也就是當年破壞她母親婚姻,并且攛掇寧溫書爭奪財產的小三。 月子都還沒出,就上街綁人了,也是夠拼。 那女人在她的充滿警告和不屑的眼神里,固執(zhí)地重復:“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br> 就在即將收針的時刻,車一個急剎車,被逼停。 所有人都由于慣性向前沖去。 針還在云邊皮膚里,在皮rou里橫沖直撞,一陣劇痛,她險些咬住舌頭。 可她無暇顧及,因為她聽見了車外邊贏的聲音。 邊贏和司機的聲音從車頭繞到車尾,而后車廂被從外打開。 云邊被兩個大男人桎梏著手腳,嘴上貼著膠布,只剩一雙眼睛可以給他回應。 他宛若天神降臨。 邊贏的腦子一瞬間只剩憤怒,他甩開司機。 力道之大,司機趔趄幾步,狼狽摔倒在地,自知壞事,他踉踉蹌蹌站起來,撒開腿就跑。 幾乎來不及看清邊贏怎么上的車,其中一個抓著云邊的男人已經被他踹翻挨了兩拳,揮拳的瞬間,皮rou破碎和骨頭開裂的聲音叫人毛骨悚然。 另一個男人反應過來,試圖上前幫同伴,盡管是專業(yè)打手,但年輕男孩子像一頭發(fā)怒的獅子,不要命的架勢說是開了掛也不為過。 云邊手腳獲得自由,她一把撕下嘴上封條,臉頰火辣辣的痛。 遠遠有警笛聲靠近,警方來了。 云邊顧不上緩解手腳的麻意,連滾帶爬靠近寧溫書的妻子,左右手同時開工,甩下幾個用盡全力的耳光。 等警察來了,她就別想打這個賤人了,不管誰對誰錯,警方都不可能允許民眾使用暴力解決問題。 但有些仇恨,只有用暴力解決才痛快。 邊贏解決男人,她解決女人,分工合作,配合默契。 為母親當年受過的侮辱和一個人養(yǎng)家的辛勞,為自己十六年來缺少的父愛,也為今天經受的恐懼,新仇舊恨,又豈是幾個耳光可以解決。 寧溫書的妻子還在月子里,身體很虛弱,哪里是盛怒之下的云邊的對手,被打得毫無反擊之力;另一個女人看這架勢,嚇得縮在車廂角落,恨不得自己隱形別被注意到。 有那么一個瞬間,云邊甚至動了殺意。 警笛已經很近,時間不多,云邊最后抓著寧溫書妻子的頭發(fā)給了她用盡全力的一耳光,而后起身走向那個抽她血的女人,抬腳劈頭蓋臉踢過去。 這幾個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車廂內一片混亂,警察甚至分不清誰是受害者誰是綁匪,喊著“不許動”,沖進車廂將眾人制服。 被帶去警局之前,云邊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盯著寧溫書的妻子:“把我的血還給我?!?/br> 她不想讓那種惡心的人擁有自己的血液。 “讓她留著?!边呞A說著,也看向寧溫書的妻子,“你通知人來取,別過了最佳化驗時間?!?/br> 這番反常cao作,寧溫書的妻子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云邊卻聽懂了,她不再要血:“也是,這點血送你,我回去補兩天就回來了。很期待我能和弟弟的配上,好讓你體會一把救命的希望就在眼前,卻無能為力的遺憾。” * 云邊、邊贏和哈巴都是未成年人,筆錄都在監(jiān)護人的陪伴下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