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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嶂手一頓,沒說話,楚越溪瞇了瞇眼睛,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答應就不讓你摸了?!?/br> 秦嶂糾結(jié)了一番,最終嘆了口氣,將人又往自己身邊拽了拽,抱住了之后繼續(xù)摸著楚越溪柔軟的發(fā)頂,算是默許。 楚越溪彎了彎眼睛,這才松開了他的手腕,眼中盛滿了璀璨的陽光,歪著頭任由秦嶂在自己腦袋上順毛。 真好的人,又好看又聽話,養(yǎng)一輩子算了。 楚越溪心里叨咕了一句,突然動了某個隱晦的念頭,這念頭一生出來就像是野草一樣瘋狂地在他腦海中不斷地滋生擴散,直到他與秦嶂兩人躺在油菜花田中的時候,楚越溪心里頭還像是有個小鉤子在不斷撩撥著,說不出的麻癢難耐。 此時正是午后,春天里的太陽溫暖和煦,并沒有那種灼熱的感覺,但落在身上卻讓人覺得暖洋洋的束縛,就連吹過來的風也是暖的。 楚越溪和秦嶂兩個人隨意地躺在花田之中,抬頭便能看見清澈明朗的天空,周圍鵝黃色的油菜花漫山遍野,色彩絢麗,花香清淡,讓人不自覺地就會放松下來,陶醉在這一片溫馨靜謐之中。 楚越溪側(cè)了側(cè)頭,看著秦嶂難得沒有閉著眼睛,而是怔怔地看著上空,側(cè)臉清瘦,下巴微微揚起一道清晰瘦削的弧度,這才隱約看出這人當初的一點痕跡。 其實秦嶂生的好看不假,他的臉型卻還是偏于硬朗,五官精致而無一絲女氣,只不過一雙眼睛深邃,睫毛像是用最細的毛筆沾染了水墨一點點勾勒而出,再加上那天生微微上揚的唇角,看起來便多了幾分溫和,少了幾分凌厲。 “怎么了?” 也許是感覺到旁邊的人一直在盯著自己出神,秦嶂側(cè)過頭面對著楚越溪,一雙淺淡的眸子空洞無神,讓人見了便忍不住嘆息。 楚越溪目光動了動,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眼睛,秦嶂的眼睛動也沒動,直到楚越溪的指尖碰到他的眼睫時,他的眼皮才微不可查地顫了顫。 “這么好看的眼睛,我一定想辦法治好它。” 楚越溪的話很輕,既像是和秦嶂在對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秦嶂垂了垂眸子,心里想的卻是,如果“治好了眼睛和腿”,楚越溪便會離開,那他寧肯就這樣一直裝下去,反正都已經(jīng)裝了這么久了,也不差再多演幾年的戲。 也許是楚越溪的碰觸讓秦嶂有些情難自禁,他怕自己沖動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行為,便用手撐在身下想換個姿勢。 沒想到他的手剛一伸出去,突然就摸到了一條毛絨絨的東西。 一瞬間楚越溪的臉色都變了,而秦嶂額角也瞬間一跳,沒想到自己會突然摸到楚越溪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的尾巴。 “什么東西?!”秦嶂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有些驚訝的問道。 楚越溪臉色微白,看著自己被他抓在手中的尾巴,咽了咽口水,沉默了一下后才低聲說道:“有一只黃鼠狼在這打盹,你壓著他尾巴了……” 秦嶂:…… 感情不是狐妖啊,鬧了半天,他是跟一只黃鼠狼成了婚入了洞房?! 楚越溪見秦嶂一下子沉默了下來,手里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尾巴,嘴里不禁一陣陣泛苦。 “嗯……別怕,他不咬你,你松手,他自己就跑了?!?/br> 秦嶂怔了怔,嘴角不著痕跡地顫了一下,心里頭突然特別想看看楚越溪到底是個什么模樣,于是抓著他的尾巴就不松開。 “倒是難得見到這種東西,居然也不怕人?!?/br> 秦嶂垂著眸子,仿佛對此無知無覺,手掌還順著楚越溪的尾巴尖一點點摸了上去,楚越溪大急,連忙按住了他的手,簡直都要哭出來了。 “你別摸了!快松手!萬一把你咬了怎么辦?” 秦嶂怔了一下,抿了抿唇,低聲道:“你不是說他不咬人么?” 楚越溪的臉都糾結(jié)成了一團,他確實不能咬秦嶂,可若是這么讓他摸下去,他的身份可就裝不下去了! “他……有點怕生,你放他走吧?!背较穆曇舳紗×?,似乎帶著一點哀求。 秦嶂不說話了,抿了抿唇,臉上突然多了一絲委屈,手里輕輕地順著楚越溪尾巴上的毛。 一見他這副模樣,楚越溪心口一顫,頓時覺得自己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格外地對不起眼前這位“恩人”,又是滿嘴的苦澀。 “真的不能摸摸么……他好像挺乖的……”秦嶂小聲問道,另一只手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生怕自己這個時候笑出來壞了事,好在他這九年最大的長進就是學會了演戲,倒也沒露出一絲破綻。 “不能!” 楚越溪急的眼淚都快下來了,死死地按著秦嶂的手,不讓他再繼續(xù)往上摸了。 秦嶂臉上愈發(fā)地黯然,心里頭卻瘋狂地扇著自己耳光,告誡自己千萬千萬不能笑出來,然后裝出一副失望至極的模樣來,終于松了手,卻不再說話了。 楚越溪看了他一眼,心口又是一震,捂了捂臉,仰天發(fā)出一道無聲的悲嚎,然后自暴自棄地化為了原形,跳到了秦嶂身上。 “……只能摸一會兒?!?/br> 秦嶂怔了怔,用另一只手在地上一撐便坐起身來,楚越溪坐在他腿上,心里淚流滿面地由著他在自己腦袋上摸了摸,又揉了一下圓圓的耳朵,極為乖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