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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天才女友在線閱讀 - 第194節(jié)

第194節(jié)

    洛櫻沒做評價。

    洛櫻和林知夏在餐廳里待了一個多小時,林澤秋就現(xiàn)身了。林知夏仍然有她的堅持——她和林澤秋先把洛櫻送回了家,她才跟著林澤秋離開洛櫻的住處。

    夜色深重,薄霧染白了月亮,林澤秋牽住meimei的,語重心長地教育她:“下次別在外面喝酒……和你學(xué)姐也不行,你跟她幾年沒打過照面,關(guān)系不夠鐵?!?/br>
    林知夏疑惑道:“為什么你的戒備心這么強?我和你不是一起長大的嗎?”

    林澤秋閉口不談。

    林知夏打了個哈欠:“哥哥,我采訪你一下,人家女孩子一接近你,你是不是就懷疑,她們對你不懷好意?”

    是的。

    沒錯。

    林知夏的話,說到了林澤秋的心坎上。

    從小到大,林澤秋總覺得,喜歡他的女生都是看了他的外表。相比之下,還是工作更貼近實際——在職場上,一份汗水等于一份績效,一份績效就能兌換一獎金,他受之無愧。

    他邊走邊沉思,林知夏還喊他:“哥哥?”

    林澤秋十分冷淡:“談戀愛有什么意思,我問你?!?/br>
    樹葉沙沙作響,夜風穿過樹梢,他踩碎了一地月光。他還說:“庸人自擾?!?/br>
    放在往常,林知夏八成就會閉嘴了。

    但是,現(xiàn)在,林知夏的膽子異常地大。她不屈不撓地解釋道:“那種感覺很奇妙,心跳砰砰加快,大腦非常清醒,所有困意都沒了……剛開始我不適應(yīng),晚上一想到江逾白,我就睡不著覺,開始幻想第二天和他見面。我和他相處的時候,狀態(tài)放松又緊張,心情激動又快樂。他總是能理解我,哪怕他一點也不懂我的研究,你明白了嗎?”

    林澤秋卻說:“自相矛盾?!?/br>
    林知夏沒再辯駁。

    *

    林知夏描述的那幾句話,給林澤秋留下了深刻印象——林澤秋對待江逾白的態(tài)度又稍微好了一點。第二天傍晚,江逾白登門拜訪時,林澤秋甚至親自為江逾白開門了。

    江逾白提著一袋禮物進門。

    林知夏朝他跑過來:“辛苦了,出差幾天,是不是很累?”

    江逾白卻說:“不累,每天工作十四個小時,休息十小時……”他淡聲道:“我吃得消?!?/br>
    林知夏抱住他的臂:“你好讓人心疼,現(xiàn)在困不困?去我房間睡一覺吧?!?/br>
    就這樣,江逾白被林知夏帶進了她的臥室,她還反鎖了房門,林澤秋當然也不好說什么。

    林澤秋回到自己的房間,心不在焉地觀賞電視節(jié)目,恰好他的朋友約他出去看球賽,他換過一套衣服就出門了。

    而江逾白確實感到疲憊困倦——江逾白剛從歐洲回國,還沒調(diào)整好時差。

    江逾白躺到林知夏的床上,林知夏摸了摸他的臉,他側(cè)過頭,聽她說:“我的本科和博士導(dǎo)師、韋若星學(xué)姐、還有俄羅斯的那位數(shù)學(xué)家朋友,他們四個人都同意做我們公司的高級顧問。哥哥打算申請調(diào)崗,調(diào)到我們公司做底層框架技術(shù)。湯婷婷和洛櫻已經(jīng)進公司了,馮緣和溫旗大概明年入職。他們對我的信任……”

    “是你應(yīng)得的,”江逾白聲調(diào)漸低,“勇敢地往前走。”

    林知夏以為他快睡著了。她悄悄地躺在他身邊,卻被他一把摟住。他說:“陪我睡一會兒。”

    林知夏聽話地閉上眼睛。當然,她沒有睡覺。她處于一種冥想狀態(tài),抽絲剝繭地整理思緒,回顧多年來的探索與研究。她還有一個大膽的量子芯片設(shè)想尚未實現(xiàn)——如同江逾白所說的那樣,她將勇敢地往前走。

    第163章 產(chǎn)學(xué)研結(jié)合

    江逾白的肯定和鼓勵,總能撫慰林知夏的心緒。

    周一早晨,林知夏充滿干勁地去上班了。她在辦公室里忙活一個上午,忽然聽見一陣敲門聲。她回應(yīng)道:“請進。”

    徐凌波猛然沖向林知夏的辦公桌:“林老師,師姐在實驗室和曲老師吵架了……”

    徐凌波所說的“曲老師”,正是那位名叫曲宗義的教授。

    先前,林知夏的學(xué)生想借用曲宗義的實驗室,他百般推辭。后來,林知夏找他商量過一次,她原本以為這件事已經(jīng)解決了,沒想到又橫生枝節(jié),牽扯出另一樁麻煩。

    林知夏火速趕到實驗室。

    她吃了一驚。

    曲宗義堂堂一介“學(xué)科帶頭人”,經(jīng)常在學(xué)院大會上展現(xiàn)儒雅隨和的風采。而現(xiàn)在,他就站在實驗室門口,沉聲怒斥方怡雯:“行了,你別說了?!?/br>
    方怡雯面無表情地聳肩。

    曲宗義眼角余光瞥見林知夏,稍微拔高了講話的聲調(diào):“你導(dǎo)師為了你,提前打了招呼,說你來做實驗,不會干擾別的學(xué)生……”

    方怡雯打斷了他的話:“我沒有干擾你的學(xué)生,是你學(xué)生做實驗的速度太慢,我指導(dǎo)他們正確的使用方法,就有一個女生嗷嗷地哭了,眼淚嘩啦啦的。講真,曲老師,你們組這一批碩士生和博士生的心理素質(zhì)都不行?!?/br>
    曲宗義的臉色難看至極。

    徐凌波插嘴問了一句:“師姐,你是怎么指導(dǎo)別人的?”

    方怡雯扭頭見到他,還挺高興,如實轉(zhuǎn)述道:“我說,你們這群人啊,在做實驗之前,有沒有看過儀器的使用說明書?那些設(shè)備不難用,動動腦子吧。數(shù)據(jù)弄不出來,論文寫不出來,天天杵在這兒,啥事不做,暴殄天物啊……”

    今天中午,徐凌波來給方怡雯送午飯時,就聽見實驗室里雜聲不斷。他擔心方怡雯會被曲宗義痛罵,趕緊去找林知夏救場,怎料,方怡雯還是一如既往地沒吃一點虧。

    徐凌波拽了拽她的袖子,有些窘迫地提醒她:“師姐,我前幾天不是跟你說了,你來人家實驗室,要笑臉相迎,多講笑話嗎?”

    方怡雯格外坦然:“笑話,我也講了。”

    徐凌波洗耳恭聽。

    方怡雯自己先想了一遍,忍不住“哈哈”地笑了笑,隨后才揭秘道:“我說,你們來到實驗室,深刻理解了qq、微信等手機軟件的cao作技巧,學(xué)會了電腦顯示屏和主機的開關(guān)方法,熟練掌握了實驗室器皿的清洗和貯存……”

    林知夏聽完這一番對話,總算明白了為什么曲宗義不愿意把實驗室借給方怡雯——他不是不愿意借實驗室,他是不想讓自己的整個課題組與方怡雯產(chǎn)生任何牽扯。

    原來如此!

    林知夏默默嘆息。

    在林知夏的面前,方怡雯沒有任何攻擊性。隨著林知夏與她的交往加深,她對林知夏越來越佩服,各方面的表現(xiàn)越來越乖,都快趕上詹銳了。

    而曲宗義早已忍無可忍。

    他朝著自己的學(xué)生揮了揮手,轉(zhuǎn)頭看向林知夏:“情況你也了解了,林老師,我長話短說,這個月我比較忙,要改基金標書,組織交流會,還要帶博士后,實在沒空去查學(xué)生的崗……方怡雯總共要用四天的實驗室,咱們現(xiàn)在商量好,只要實驗室里有人,就讓她等一等,您看行嗎,林老師?”

    林知夏還沒作聲,方怡雯又問:“假如房間里本來沒人,我進去做實驗,做到一半,你的學(xué)生出現(xiàn)了,我怎么辦?”

    曲宗義抬手摘下眼鏡,手背按了按眉毛,緩聲說:“我的學(xué)生,沒道理會來干擾你?!?/br>
    “你錯了,”方怡雯據(jù)理力爭,“你去看看監(jiān)控。”

    曲宗義推高了鼻梁上的銀框眼鏡。

    方怡雯還在糾正他的措詞:“你是理工科的教授啊。你看完事實,再做推論,做推論不能用‘沒道理’,要用‘可能’、‘或許’,你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就別用絕對的語氣?!?/br>
    此前,曲宗義曾經(jīng)親耳聽見方怡雯毫不留情地貶低他的學(xué)生,當場罵哭了一個壓力比較大的女生,他作為導(dǎo)師,簡直不堪其擾。他甚至懷疑,方怡雯的前任導(dǎo)師就是因為受不了她,才跳槽去了別的大學(xué)。

    也不知道林知夏能忍受她多久。

    曲宗義試著圓場:“行了,我不說了,讓林老師來說吧?!彼噶酥笁ι系膾扃姡骸霸龠^十分鐘,我要去另一棟大樓和副校長開會。”

    林知夏不緊不慢地回應(yīng)道:“曲老師,不如這樣吧,我們都讓學(xué)生在實驗室里保持安靜,不打擾別的同學(xué)。方怡雯已經(jīng)做了一整天的實驗,再過三天,她就能完成模型檢測,不再需要特殊設(shè)備。”

    “是啊?!狈解└胶偷馈?/br>
    曲宗義正要反駁,林知夏就抬起頭,與他對視。她的態(tài)度有些強硬,眼神也與往日不同。曲宗義沉住一口氣,后退一步,勉強忍讓道:“那就麻煩林老師你來監(jiān)督了?!?/br>
    “曲老師客氣了,”林知夏格外禮貌道,“感謝您的關(guān)照?!?/br>
    曲宗義悶咳一聲:“學(xué)生們,該學(xué)的東西……不能不學(xué)?!?/br>
    曲宗義所講的“該學(xué)的東西”,大概是指“如何待人接物”??上麤]空拓展這個話題。他和林知夏閑聊兩句,就匆匆忙忙地乘坐電梯離開了。

    *

    空蕩蕩的走廊上,只剩下林知夏、徐凌波、方怡雯三個人。

    徐凌波蔫了吧唧,方怡雯低頭不語。

    林知夏看著他們,輕聲問道:“吃過午飯了嗎?我請你們?nèi)ソ處熓程贸燥埌?。?/br>
    徐凌波很卑微地說:“不了不了,謝謝老師?!?/br>
    方怡雯也說:“我書包里有一個rou夾饃,一顆茶葉蛋,還熱著。”

    她拉開書包拉鏈,把rou夾饃和茶葉蛋拿出來,捂在手心,手心便微微發(fā)燙。她咬了一大口rou夾饃,又端起一只表層掉漆的保溫杯。

    林知夏順手幫她擰開杯子,還將杯沿遞到她的嘴邊,她略顯遲疑地飲下一小口熱茶,林知夏悄悄地問她:“你為什么會在實驗室和他們吵起來?”

    徐凌波嘟囔一句:“還能是什么?我?guī)熃闱榫w遲鈍……”

    林知夏側(cè)目看他一眼,他咬住嘴唇,不再發(fā)聲。

    方怡雯抹了一把嘴,淡然道:“我一開始沒講話,兩個男生站在我背后閑聊,聊起‘老弱病殘組’的那個笑話,你們都聽過吧。”

    林知夏記得很清楚。曲宗義的學(xué)生曾經(jīng)用“老弱病殘”來稱呼林知夏的課題組——方怡雯老,詹銳殘,徐凌波弱,林知夏有病收了他們?nèi)齻€。

    “你生氣了?”林知夏驚訝道,“我以為你不會生氣?!?/br>
    方怡雯背靠著窗欄,姿態(tài)閑適而懶散:“林老師,我沒生氣啊,我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林知夏仔細端詳她的神色:“你的情緒起伏……好像比以前大了,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br>
    方怡雯沒有作聲。她還在等待林知夏的批評。

    然而,林知夏卻說:“我今年本來不打算招博士,結(jié)果遇到你了,其實我們挺有緣的……”

    這一句話聽起來,頗有欲抑先揚的意思。

    方怡雯心中一驚,抬頭看她:“你不想帶我了?!”

    林知夏笑了:“怎么可能呢?”

    今日的天光明澈如洗,林知夏望向窗外,自言自語道:“時間是很寶貴的,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和事,盡量別放在心上。上個月我們聚餐時,提到了理性和感性的關(guān)系,理論需要實踐。”

    方怡雯和徐凌波依舊沉默。

    林知夏又說:“方怡雯,你下午做實驗之前,先把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

    方怡雯捋了捋頭發(fā):“好,你放心吧?!?/br>
    林知夏斟酌著說道:“還有最后一點,不要嘲笑別人——這不是我對你的要求,也不針對今天這件事,只是我的一個觀察結(jié)論……平等的對話,能提高溝通效率。”

    “嗯?!狈解└胶偷?。

    林知夏豪爽地拍響窗欄:“好啦,都去學(xué)習(xí)吧,抓緊時間,我相信你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