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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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單單是全然對著蘇磬音才這般夸,這綠孔雀開屏的動作格外生動,與他在府中見過的一般無二,甚至還更為艷麗俊美—— 在他眼里,這畫的又像又好看,可不就是好么。 聽了這話,蘇磬音的心情卻不禁又生出幾分復(fù)雜, 她放下手中畫筆,又抬頭看了看齊茂行,張張口,一時間卻又有些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嘆息一聲,只是默默低頭,將她的各色顏料都重新蓋好,一言不發(fā)。 畫了這半晌,回過神后,便也覺著身上都有些僵了,蘇磬音一邊慢慢轉(zhuǎn)著脖頸,一邊便從桌后繞了出來,往外走去。 齊茂行見狀,在背后忽的開了口:“這幅畫,你可要好好裝裱起來?” 蘇磬音頭也沒回,就隨便擺了擺手,聲音都帶了幾分無力似的:“裝什么裝,畫成這樣,一會兒叫石青拿去,用背面描花樣子得了。” 成圖和預(yù)期差了太多,還沉浸在自我懷疑情緒里蘇磬音,這會兒實在是有些失望,叫石青拿去用了,都得多虧了她勤儉持家,不舍得白瞎了這張好紙的緣故。 若不然,她都恨不得叫廚下拿去燒了火,算是毀尸滅跡。 但聽著這話,齊茂行卻是有些詫異的皺了眉頭,自個轉(zhuǎn)動輪椅來到桌前,面上露出幾分深思的神色。 ———— 等到蘇磬音去隔間轉(zhuǎn)了一圈,重新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齊茂行身姿挺拔的坐在書桌后,神態(tài)沉靜的……在為她收拾方才攤了一桌子的顏料畫筆? 蘇磬音略微吃了一驚,連忙幾步走了過來:“啊,怎么麻煩你做這些?!?/br> 齊茂行一向是個見不得雜亂的講究人,這會兒親自動手收拾,她倒是沒有太意外,只是覺著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就收拾干凈,可是你也要用書桌?” 可她的右手才剛剛伸出,還沒碰到桌上的水甕,齊茂行便眼明手快,穩(wěn)穩(wěn)的將那青瓷圓甕挪到了自己這一頭。 他虛虛抬手,將蘇磬音的動作攔到了桌外,聲音清朗,眸光微亮:“你前幾日還病著呢,剛又畫了半天,先去喝一盞茶,歇歇手?!?/br>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那小風(fēng)寒都過去多久了,并不……”蘇磬音堅持解釋的話語才說到一半,低頭看到了齊茂行手下的動作,便又漸漸低了下來,面上也又透出了幾分詫異。 她阻攔齊茂行幫她收拾工具,除了不好意思之外,更重要的,還有收拾筆墨這些文具,雖不累人,卻其中卻也是有些講究的,并不像收拾別的東西那樣簡單。 便如同蘇磬音剛才長短粗細不同,用了一整套的畫筆,每一支都要在甕中的清水里淘洗干凈,在吸水的棉帕子里輕輕吸干,收進專門的筆袋,收起之前,還要查看一下筆尖是否順滑平整,否則一個不小心被壓了擠了,一支筆便毀了一半。 這還只是筆,剩下的墨錠、包括她有些顏料,都是固狀的,要用油水化開,這些東西處理起來都各有講究。 這也是為什么凡是有些錢財?shù)滋N的,都要給自家求學(xué)的晚輩身邊配上專門的書童小廝,就是用來替主子做這些瑣事。 更別提齊茂行正經(jīng)的權(quán)貴出身,齊侯府還是那樣的豪奢做派,一個抱節(jié)居里,有名有姓的丫鬟就要給配十幾個的,更別提旁的。 說句實在的,蘇磬音都有些疑心,尤其是齊茂行這樣還從小就走了武路的,會不會干這些,莫要再把她的筆毀了才是心痛。 但是這么幾句話的功夫里,蘇磬音卻是驚詫的發(fā)現(xiàn)了,齊茂行他非但會干,而且干的分外的專業(yè)且熟稔。 在齊茂行干脆流暢,又好又快的手法里。站在一旁的她甚至覺著自個簡直是笨手笨腳,多虧了沒有伸手幫忙,因為她就算是硬湊上去,也反而只會是添亂的! “你,我還以為……”蘇磬音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你怎的竟然會做這些?” 齊茂行聞聲抬頭,只是一笑:“我是伴讀出身,你當我去宮中服侍殿下,身邊還能再帶著奉書伺候不成?” 事實上,莫說帶人了。宏文館的規(guī)矩,皇子伴讀進內(nèi)讀書,都不許帶內(nèi)監(jiān)宮女伺候,那他們這些伴讀,自然許多時候,便都要為服侍的殿下干了這些雜活。 不單整理筆墨,甚至于端茶倒水這些,跑腿提膳,都是常做的。 這些都壓根不算什么,若遇上了那等不省心的殿下犯了什么差錯,皇子身份尊貴,自然是不會受皮rou之苦的,是罰是打,自然便都要落在伴讀的身上。 他跟著的是太子殿下,還算是好些,身邊的譬如之前的六皇子,他身邊的伴讀來來回回換了三茬,就是因為尋常孩童,少有能受的了這般委屈的。 這些講究,蘇磬音從前也是聽祖父講過的,只是隔得久了,一時沒想得起來。 這會兒聽齊茂行說起,蘇磬音便也立時恍然,果然,什么事兒都不是那般容易的,齊茂行在侯府里便是再寶貝,去了宮里,照舊得干奴仆的活計,這些整理的本事,說不得早在家里時,就要提早學(xué)會了,這么多年下來,自然要比她熟練的多。 說話功夫,齊茂行將畫筆收好,又一一分辨了顏料的顏色深淺,甚至還將剩下蘇磬音沒用的都全都拿了出來,按著順序重新擺了一遭,偶有白瓷外頭蹭到些印記的,還會先拿帕子來一一擦拭干凈—— 這就更是比她自個整理時,還要來的仔細了。 做這些事時,齊茂行并沒有一點勉強不悅的神色,動作輕快,神態(tài)輕松,甚至嘴角都還帶出了一絲愉悅的弧度來。 放在從前,他雖也不喜蘇磬音的處處雜亂,但他也只是看過就罷,寧愿自個離得遠些,卻決計不會親手為她整理的。 但是現(xiàn)在,他非但不知為何忽的就起了這樣的念頭,并且還漸漸發(fā)覺,自己在為蘇磬音整理這些東西時,心里頭也泛著一股輕飄飄的喜悅來? 他之前就算是為殿下整理,也只是知道應(yīng)該如此,甘心盡忠,就是當做一樁平日里的差事罷了,決計不會有這樣莫名的心情。 分明是給人干活,他到底是為什么要這么高興? 這……也是男女之情不成? 那這男女之情不單霸道,還當真是古怪刁鉆的很! “往后這些東西,就都叫我來整罷!” 雖然心里是這么奇怪著,但齊茂行整好之后,卻還是這般抬頭,對著蘇磬音開了口。 “???”蘇磬音簡直有些回不過神來。 光知道齊茂行這人又潔癖又講究,可沒發(fā)現(xiàn)他這毛病厲害到這種程度啊! 就講究到不單自個要處處整齊,還連別人的不整齊都看不下去了,寧愿自個親手整理? 這是得嚴重到什么程度了?都不是簡單的強迫癥能解釋的了! ———— 蘇磬音只顧著奇怪,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屋外便忽的傳來了一陣響動。 “小姐,奉書帶了好多人抬著一個大物件來了?!?/br> 石青進門稟報道。 的確是奉書,不過這次卻不是一個人,而是帶了幾個有力氣的莊戶小廝,聲勢極大的,一塊扛了一張寬敞的黃梨硬木的羅漢榻來。 這倒也是早就知道的,自打住到了這莊子里來,齊茂行就一直一個人睡在隔斷的博古架下頭,擺著的黃檀硬長榻上,至多一米寬,兩面懸空,連翻身都怕要倒下去的。 雖然齊茂行睡覺的確是安生,但這樣湊合也不是長久之計,當日兩人便說了另買一張寬敞些的木榻來,若非是太子殿下的皇莊,當然不能大興土木,羅漢榻是特意叫木匠改了一遭,只怕都未必會耽擱到現(xiàn)在。 最終做好的羅漢榻,是分成兩半,有木匠跟著一道兒,就從屋門口小心的搬進來之后,在再屋里重新拼起來,之后再擦拭收拾。 至于挪出去的長榻,齊茂行原本是要奉書另找一間屋子仔細收好,等得他離去的時候,再給重新?lián)Q回來。 但蘇磬音見了,心下忽的生出一個念頭,卻開口攔了下來,只叫不必折騰,就擺在她這邊兒,就放在遮擋的木屏外頭。 拔步床雖舒服,可這大夏日里,白天悶在里頭卻實在是有些憋悶的,而蘇磬音的習(xí)慣,做類似打棋譜或者看書這種不必正襟危坐的消遣的,是一定要堆出滿滿當當?shù)拈L圓軟枕,倚靠在床上榻上,才會覺著舒服安逸的。 之前長榻是齊茂行用著,她當然不能去用,只能自個忍著,這會兒正巧騰了出來,她當然是要順便給自己留下了。 這么點小事,她開口了,奉書自然是立即親自過來給辦好了。 在下頭人搬來羅漢榻時,一派喧鬧雜亂,自然是顧不得說什么整理的話。 加上苗太醫(yī)叫人來請了,齊茂行便起身去了后院,與苗太醫(yī)慣例開始了解毒。 因此主屋里,只剩下蘇磬音一個。 等到長榻與羅漢榻都擺好,屋里重新清靜下來,她只想著長榻,便也顧不得齊茂行那突然嚴重起來的“整理癖。” 只是叫了月白一道,從箱子里將她的軟枕都一塊翻了出來,將長榻搞的軟軟和和,舒舒服服,只是一眼瞧著,就已經(jīng)覺著不想下來。 只是正巧到了晌午,吃過午膳之后,她才顧得上拿了一本古籍,靠上去真正的試了試。 果然,舒服的很。 齊茂行去解毒少說也得一兩個時辰,沒什么顧忌的蘇磬音便也干脆沒再起來,就這樣靠在長榻上看起了書。 所有宅在家里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毛病,原本只是靠著,慢慢的,身子便一點點的往下滑了下去,再多等一會兒,索性就干脆脫了繡鞋,就這些半躺半倚的倒了下去, 古籍晦澀,再看著看著,眼皮一點點的沉了下來,不知不覺,便不知什么時候去會了周公。 ———— 齊茂行一刻都不耽擱,午膳都沒吃,以最快的速度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撐著軟枕,睡得正香的蘇磬音。 看清之后,他的動作便猛然一頓,遠遠的停在博古架前,一目不錯的盯著熟睡的蘇磬音,細細看了許久。 越是打量,他的嘴角,便忍不住的越是露出了格外純粹真摯的笑意來,直到視線偶爾往下,忽的瞧到了什么,才有些在意一般的眨了眨眼,似是在考慮一般,面帶猶豫。 半晌,他緩緩伸手,小心翼翼,盡量緩慢、叫輪椅不出聲響的慢慢靠前。 蘇磬音果真沒有被吵醒。 他神色認真的查看著蘇磬音的神色,一點點微微探身,靠近熟睡中的軟玉佳人,緩緩伸手—— 將她地磚踢的散亂的繡鞋撿起放正,兩只對齊,丁點不錯的擺在了腳踏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越越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世上沒人有占有的權(quán)利、糖里有毒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0章 “磬音, 蘇磬音、蘇磬音!” 蘇磬音的午覺才睡到一半,就被齊茂行硬生生的叫了起來。 蘇磬音被吵醒,睜開眼睛時,恍惚中還以為是出了什么要緊的急事。 她在榻上坐起來, 腦子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口中就已在暈乎乎的有些焦急道:“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到她醒過來, 齊茂行反而不著急了,伸手從一旁的小案上端了一杯溫茶水, 送到了她的手上, 聲音溫和:“先喝口水緩一緩?!?/br> 蘇磬音當真愣愣的接過來抿一口茶水,是鎮(zhèn)過的涼茶,入口甘甜清冽,從睡夢中起來, 喝一口, 從嗓子一路流到胃里, 整個人都格外熨帖。 借著這一口茶,蘇磬音這才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她扭頭左右瞧了瞧, 屋里只有她與齊茂行兩個, 再無旁人。 她再扭頭看了看天色, 最后才看見面前的齊茂行,張張口,又一次問道:“出了什么事?” 齊茂行眉眼彎彎,滿面純良:“什么?什么事也沒有,都好好的。” 蘇磬音滿面懵懂:“好好的你這么叫我作甚么?” “哦,是我看你已經(jīng)睡了小半時辰了。” 蘇磬音仍是滿面疑惑。 齊茂行面色平靜,解釋的滿面認真:“午覺不好睡的太久, 若不然醒來要頭疼的,我瞧著時辰差不多了,特意叫你起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