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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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猜測太過驚人了。 蘇磬音只是想一想,就忍不住的在屋里走了兩步,將上輩子的不良習(xí)慣都喚醒過來,忍不住的想咬自個的指甲。 不,不可能,應(yīng)該只是齊茂行人之將死,良心發(fā)現(xiàn),突然覺著他之前的事的確是過分,實在是對不住她,因此給了她的補償吧? 蘇磬音心里想要這般解釋過去。 可或許是女子特有的直覺,她內(nèi)心深處,卻還是有另一道隱隱的聲音,仍在契而不舍的告訴她絕非這般簡單。 這么說起來,齊茂行對她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這么大也不是一兩日了。 之前給她銀子,給她鋪子,給她請封誥命夫人…… 就算這些可以算到正常的補償里。 可像眼下這樣,為她上心留意,在還不知道能活幾天的時候,為了她耗費時間精力,心甘情愿的做到這般地步。 且若不是她剛才問起來,只怕齊茂行都還不會主動提起來其中緣故,只是就這么為了她的目標(biāo)與打算,默默關(guān)注付出。 這怎么看,也不是一句輕飄飄的賠償便能說得過去的的。 蘇磬音咬咬牙,有心開口問個清楚,可這種事,卻又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 直接開口,問齊茂行你為什么要為我做這么多,你是不是喜歡我? 得了吧,這種話,莫說在這個地界兒了,就算是上輩子,恐怕也沒有多少女孩子能大咧咧的問出口。 更要緊的,是就算她這會兒能厚著臉皮問出來了,之后呢? 齊茂行說不是,自作多情的她固然尷尬,他萬一當(dāng)真說了是…… 那還不如叫她尷尬! “少爺,二少爺!” 還沒等蘇磬音糾結(jié)出一個結(jié)果,屋門外便又傳來了熟悉的人聲。 剛剛離開不久的奉書去而復(fù)返。 他站在門口,有些猶豫似的,欲言又止了好幾次。 齊茂行這時哪里有心情多等他,見狀只是不耐煩的瞪他一眼:“怎么了,不就是府里送東西來,還能出什么事不成?” “府里沒事!” 奉書一個激靈,也不猶豫了,立馬挺直了身,飛快的回道:“是表小姐!” “小的聽府里人提起,說是表小姐在寺里病故了!” 第49章 表姑娘病故了? 蘇磬音聞言, 立時便忍不住的扭頭看向了一旁的齊茂行。 鴛鴦館內(nèi),齊茂行與大少爺和表姑娘一道撕破臉時,奉書雖把蘇磬音叫了過去,但他自個卻是恪守本分, 遠(yuǎn)遠(yuǎn)等在外頭的。 也正是因此, 奉書并不知道表姑娘那假死脫籍, 好與大少爺雙宿雙飛的打算。 在奉書看來,吳姑娘是當(dāng)真的病得厲害, 一下子身故了, 那以自家少爺待表姑娘這么多年的情分來看,當(dāng)然要立即過來稟報一聲。 若是知道其中緣故,他便再缺根筋,也不至于這般巴巴的提起這事兒來討人嫌。 齊茂行聽著這話, 果然停了一瞬, 一時間神情都冷峻了下來。 他的眼眸低垂, 聲音卻很是平靜:“既是故了,明日你去一遭大安寺,在給吳家人的長明燈里, 多添一盞, 與廟里說明了是吳氏瓊芳, 請大師們多念兩日經(jīng),祝禱她早登極樂、闔家團(tuán)圓?!?/br> 單聽這個話,有些像是那種分手之后、就祝愿前任死了一樣的詛咒似的。 可是偏偏配上齊茂行這般一絲波瀾都無的平靜神態(tài),就顯得好像天經(jīng)地義一般,看不出一點賭氣怨恨的意思—— 更主要的,是從明面來說,這表姑娘, 是真的已經(jīng)“病故”了,齊茂行這事也是做得一點毛病都沒有的。 奉書應(yīng)了一聲,之后撓撓頭,便又有些小心的繼續(xù)問道:“可要去給表姑娘收殮尸身,置辦后事……” “咳,奉書?!毖劭粗R茂行聽了這話之后臉色越發(fā)的難看了,一旁的蘇磬音便開口打斷了他。 收殮什么尸身啊,這“尸身”有沒有還不一定呢,便是真的有,只怕也與那位吳姑娘一點干系沒有,這一句句的,可不是往你主子上的心口上戳? “去和月白拿銀子,辦二少爺?shù)姆愿谰褪橇恕!?/br> 蘇磬音只朝他擺擺手:“旁的事兒你不必多理,自有大少爺cao心。” 聽到大少爺三個字,更要緊的是看到了齊茂行的臉色,奉書果然也不敢多說,低著頭倒退幾步,便立即轉(zhuǎn)身匆匆去了。 要是在之前,蘇磬音這會兒就也會隨便找個理由避出去了。 畢竟這是人家同居室友的私事,而且還是不怎么好說出來的那一種,她湊巧聽著就罷了,當(dāng)然不好還一直留著叫倆人都尷尬。 但是蘇磬音這會兒,正對著小案上齊茂行剛剛畫出的簡易版地形圖,她的心頭也正有一樁要命的大疑問沒有解開呢。 還不知道齊茂行待她這般上心的緣故是不什么就這么出去,這樁事豈不是要一直懸在她心口,說不得連覺都睡不好了? 不過冒出了表姑娘這一樁事之后,蘇磬音多多少少也放了些心。 也對,她怎么都沒想到這一茬,這這明面夫君,那是有真愛的! 雖說他算是遇人不淑,這會兒也與表姑娘徹底決裂了,但到底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為了人家不顧身份差距,就算和離也要娶人為妻的情分! 這樣的真愛還在前頭擺著,齊茂行怎么可能會喜歡她? 這么一想,蘇磬音凝重的面色都放松起來,回過神,連忙放下啃了一半的指甲,以防萬一,只是最后安慰一句:“唉,出了這樣的事,是誰也想不到的,你這般喜歡表姑娘,這會兒定然是難過的很。” “天涯何處無芳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毒還未解,千萬不必為了這事傷了自個的身子。” 齊茂行聽了這話,卻是有些奇怪似的瞧了她一眼,莫名道:“我原也未曾難過?!?/br> 說起這話時,齊茂行的面色便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正常,連剛才略微的低沉不悅都已經(jīng)消了下去,也的確是看不出一點勉強的模樣。 蘇磬音便愣了一瞬,想了想,又猶豫道:“那你這會兒是……生氣?憤恨?” 喜歡了這么久的真愛背信棄義,與自個的殺母仇人之子跑了,這么一大頂綠帽子蓋在頭上,自然是因愛生恨,恨到了極處,都已經(jīng)顧不上難過了。 這樣也能說得通。 齊茂行有些不明白蘇磬音怎么好好的偏問起了這事來,不過卻也配合的垂眸沉思一陣兒,深思熟慮之后,方才認(rèn)真開了口: “表妹這般拋宗棄祖,改投旁人,我自是氣她愚昧短視、不孝不義,也惜我這多年來對牛彈琴、徒勞無功,不過這也是她自個的選出的后路,也不至于憤恨,至于齊君行……” 齊茂行說到這兒,露出一絲不加掩飾的鄙夷來:“哼,這等虛偽小人,去恨他,卻是給他顏面了。” 得,說起表姑娘時,甚至都還沒有提起大少爺時的情緒波動,來得更大一些。 蘇磬音終于忍不住了,脫口而出道:“吳姑娘不是你的真愛嗎?你對她沒有感情的嗎?” 齊茂行聞言抬頭,一雙黑眸里滿是一派純粹的疑惑:“你怎的也這般說?” 齊茂行這么一問,蘇磬音也才忽的想起,之前在鴛鴦館時,那位表姑娘好像也指責(zé)過齊茂行,說他沒有把她放在心上,也沒有對她生出男女之情之類之類。 只是蘇磬音那時侯只覺著就是表姑娘的狡辯罷了,壓根兒都沒往心里去。 嫡親的表兄妹,小時候就被親娘玩笑的定了親事,之后女方敗落,淪為官奴,男子仍舊不離不棄,處處照顧,被家中定下親事,也是百折不撓,寧愿和離。 瞧瞧這一出出的,放在話本里,這一對兒苦命鴛鴦,都夠改成六七折的戲了,她要不是人在戲中,且還不湊巧的偏偏領(lǐng)了這么個“礙事”女配的角色,放在外頭,她自個說不得都能看的津津有味,期待一個大團(tuán)圓結(jié)局了。 這還沒有放在心上? 這還不是男女之情? 開什么玩笑! 可這兒看見齊茂行這樣的反應(yīng),再聽了這樣的話,蘇磬音一時間卻是有些猶豫了起來。 “我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姨母自戕之前,將表妹瓊芳托付給了我,求我照應(yīng)她一世,我答應(yīng)了?!?/br> “不過我答應(yīng)照應(yīng)的吳氏瓊芳,如今她既是聽信了齊君行,寧愿背祖,改名換姓,自然便也不再是我的表妹,吳家表妹已去,我為她在大安寺里點上一盞長明燈,便也仁至義盡?!?/br> 齊茂行解釋的平靜且認(rèn)真:“自打娘親去后,我便立志從一而終,除正室妻子之外再不二色,且我也已答應(yīng)了姨母,要照應(yīng)瓊芳一世,若要兩廂圓全,便只能娶表妹為妻。” “因此與你成親之后,才會執(zhí)意和離。” “自然……這般對不住你。”說到這兒,齊茂行的視線也忍不住的躲閃了幾分,只不過一瞬之后,卻又重新看回了她,只繼續(xù)低頭道:“只是事有先后,情有親疏,當(dāng)時情形,是我自個做下的錯事,往后,我也只能盡力彌補。” 這一番話里的要素實在有點多了,蘇磬音一時間竟是張著嘴又愣了好久,半晌,方才莫名道:“所以,你干這么多事,都是為了承諾和責(zé)任感?你對吳姑娘,從來沒有動心過? 動心…… 齊茂行聽著這一個陌生卻又莫名熟悉的形容,再看向面前一身素色棉裙,卻扔不掩姝麗的明面夫人,一時間忍不住的將手心放在了自個的胸膛上。 顧名思義,若這動心,當(dāng)真便是字面上,心口鼓噪不停,活像有什么東西在里頭橫沖直撞的感覺的話,那他卻是當(dāng)真感受過的。 齊茂行一時間陷入了沉思,沒有回答。 不過蘇磬音倒也并不在意他的回應(yīng),說罷之后,一時間便也忍不住的想到了她方才的疑惑。 這么一說,齊茂行對她的好,是不是就當(dāng)真只是單純的補償? 畢竟之前齊茂行對吳姑娘的所謂“照應(yīng),”她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將人從教坊接回來,為吳家父母cao辦后事,為了她堅決和離……這種大事就不必提了。 就連諸多衣食住行之類的瑣事,都是處處周全。 只她管抱節(jié)居賬目的這一個月里瞧見的,變天的布料、換季的首飾,消遣的雅物、患病的藥膳,一件件都是他親自過問的。 物質(zhì)之外,精神方面也都有考慮,最起碼她這個明面的二奶奶,還要常常去長輩跟前服侍問安,可這位吳姑娘呢,不論難纏的李氏,還是強硬的老太太,都硬是被齊茂行遠(yuǎn)遠(yuǎn)隔開,攔的死死的,一句刁難質(zhì)問都落不著! 甚至奉書這個唯一得用的貼身小廝,都被他派去,幾乎成了鴛鴦館里的下人。 如果齊茂行就是這么負(fù)責(zé)任的一個人,在無關(guān)男女之情的情況下,只為了之前的承諾,就能為吳瓊芳知道這個地步。 那他因為愧疚之下的補償心理,這會兒為了她上心到這般地步,似乎就也不是說不過去? 這么一想,蘇磬音便覺著眼前這一副地形圖都也不算什么,她重新上前,玩笑道:“原來是這樣,我剛才還納悶,你怎么的待我這般上心,險些誤會了你對我起了男女之情呢。” 她啟唇一笑,神態(tài)輕松:“你這人,是肩上不擔(dān)點什么責(zé)任感不舒服嗎?吳姑娘死了,便將這份責(zé)任感轉(zhuǎn)到了我身上不成?” “不,不是男女之情,也不是責(zé)任?!?/br> 齊茂行像是剛剛回過神來,將手從胸口放下來,只說的一派坦然:“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可為你做這些,只是想看你快活,看著你這般有精神的模樣,我便也覺著打心底里高興?!?/br> “僅此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