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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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茂行推動輪椅的動作便忽然一頓,若是當真的新婚夫婦,親密無間,進夫人出嫁前的閨房自然沒什么不方便的,通常也都是直接休息在一處。 可他與蘇磬音,當然不算是真正夫妻。 若是之前倒也罷了,可這會兒齊茂行原本就應蘇太傅之時滿心慚愧,如今再聽蘇磬音這般明擺的與他劃清界限,一時間便更是心下復雜,滿是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蘇磬音說這話又不是詢問,不過是知會一聲罷了,自然也不會等他的意見,說完之后,看月白低頭應是,便干脆的上前開門,閃身進內。 之后,就把齊茂行利落的關在了外頭。 “姑爺這邊請?!痹掳籽孕须m溫柔恭敬,但帶他離開的態(tài)度卻是格外的堅決。 丫鬟類主,單是對著月白,齊茂行便好似也看見了蘇磬音那清澈且堅決的杏眸。 他頓了頓,正欲出口的諸多言語,一并梗在喉嚨間,最終也只能硬是咽了下去,認命的將輪椅調轉了方向。 ————— 西廂房內,石青合上屋門,還沒來得及感慨重回故地,就忍不住的驚叫一聲。 “怎的這般陰涼!” 石青動作麻利的將窗戶一一打開:“小姐您還是先別進來了,等著姑爺走了,先去外頭石凳子上坐一會兒,等著屋里這悶氣散散再來?!?/br> 蘇府宅子不大,她又是小輩,住的自然是背陰的房間,以往日日有人來往還不覺著,這會兒空置幾月,猛的進來,便難免有些陰潮氣味。 蘇磬音便也應了,好在今日雖是清明,卻難得的是個好天氣,艷陽高照,無雨無風,一會兒月白回來,主仆三個就在屋外的石桌用了一頓簡單的午膳。 沒有人在意外院的齊茂行吃的如何,是否習慣這清淡的膳食,用過膳后,石青月白便也將屋里大致收拾了一遭:“時辰還早,早上起的早,小姐再去躺一會兒吧?” 蘇磬音便也應了,自個洗漱后躺下,也叫月白石青不必等著,還如以往一般也下去歇一陣,或者去找以往的熟人說說話。 雖然是住了十幾年的地方,但許是因為沒了親人,只一間空落落的屋子,蘇磬音卻睡的并不太好,躺了一陣兒,起來之后,沒覺清醒,頭上反而有些暈暈的發(fā)沉。 她起身在床沿怔怔的坐了一陣兒,才漸漸回過神來,看看天色,發(fā)現該準備回去了,畢竟齊茂行還在外院等著,也不知起了沒有。 蘇磬音是這么想著,不料一開門,便正看見了一身華服,頭束玉冠的齊茂行已是端端正正的坐在輪椅上候著。 聽見動靜之后,齊茂行抬頭,神色沒有丁點不耐,只是客氣道:“可是好了?” 蘇磬音卻沒料到廢了雙腿的齊茂行還要早過她,且瞧這模樣已等了半天,一時倒是愣了:“二少爺沒睡一陣不曾?” 齊茂行搖搖頭,不說是在蘇磬音叔父的房子里,不好放肆,只他自個也沒有午睡的習慣,因此隨意用過午膳之后,沒有旁的地方好去,便索性來著等著她。 蘇磬音聞言,滿是一副主人對待客人的姿態(tài),客氣道:“是我照料不周,叫你久等了?!?/br> 或許是因為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齊茂行忽的發(fā)現,從前在侯府時,沒有這般明顯的疏遠和距離,在蘇府時,瞬間變的極為明顯。 不過他的面上并沒什么異樣,只是搖頭道:“不算久,我以往東宮當差,都是在殿外候駕,朝會開的久了,幾個時辰都是有的,你這么些許功夫,算不得什么。” 蘇磬音聞言一頓,自從成親,她對齊茂行的認知都是在齊侯府里,長房嫡孫,年少有為、前途無量,老太太太太們重若珍寶,下人丫鬟們更是眾星捧月一般,處處殷勤服侍。 這樣的富貴奢靡,倒叫她忘了,即便是齊茂行,出了這侯府去了宮里時,不論皇子伴讀,還是太子親衛(wèi),說白了,都是臣仆罷了。 什么甜頭都不是白來的,即便是侯府嫡孫,在皇家面前,該有苦頭本分,也照樣不會少受。 這么一說,也難怪這齊二少爺年紀輕輕,心志韌性卻很有幾分模樣了,畢竟眼界與經歷都是實實在在的,自然與那只是活在家族庇佑下的天真紈绔不同。 也難怪祖父會為她定下這親事。 沒錯,年前時,齊侯府上的人遣了人問親,祖父聽聞了是齊茂行后,對他的印象很是不錯,這才沒有一口拒絕。 蘇磬音甚至還清楚的記得祖父當初的原話:“齊侯府這小子,我進宮面圣時,湊巧在養(yǎng)乾殿里見過一次,那時太子還是三殿下,這小子三皇子身邊的伴讀,我在外頭候宣,他也正在外頭等三皇子出來,遇上了,便與他說了幾句話。” 祖父說到這沉思了一陣,似在回憶:“我教了半輩子的書,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齊家這小子,坦直、率真,雖是小小年紀,但卻已能看出是個有擔當的,該是他的職守,他不會畏縮退讓。” “旁的不提,三殿下的行事我是從小看大的。單是幾個伴讀里,殿下獨獨待他另眼相看,便說明此子必有可取之處。” “這樣的人,日后即便不能成一對佳偶,也總會給你正室體面,不至于沒了下場?!?/br> “乖音兒,你若愿意,祖父便使人,去打聽打聽這齊茂行的情形。” 蘇磬音知道祖父的顧慮,她自小長在京城,與父母相處極少,稱得上親緣淺薄。 若不趁著祖父還在時定下親事,等著祖父去了,再跟著父母回嶺南守一年孝,誰能知道那時又是個什么情形? 之后的事便是順理成章,蘇府乃是清貴門第,又沒有那等探聽內宅隱私的手段,能打聽出的,也就是些明面的東西。 齊茂行這人,年少有為,前途無量,長相身子都是一等一的,又并無什么貪財好色的惡習,莫說妾室,聽說家里連個屋里人都沒有。 至于曾和母家表妹口上定過親事,后來對方敗落,親事便作罷,這點小事更是再尋常不過,都不值得拿來一提。 唯一有些不妥的,也就是十幾年前齊侯爺的元配疑似被妾室害死的傳聞。 不過公公的事兒,和兒媳婦的牽扯還是有限,更莫提,繼婆婆的門第矮些,對兒媳婦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祖父原本是想等著齊茂行過年回來,親自見上一面才放心的,可他的身子近了冬日卻敗的厲害,加之齊家也趕的緊,這門婚事,就這般匆匆定了下來。 誰曾想,原本壓根不以為意的事,內里卻還存著這般情形? 祖父的確看的沒錯,齊茂行這人,的確是個很有責任感的,畢竟,侯府公子,認定一個女子之后,為了她離家從軍,違抗父母,潔身自好,堅決和離,連對方淪為賤籍都渾不在意。 這種擔當和堅決也不是隨便一個世家子弟便做得出的—— 只不過,被齊茂行全力擔當起的責任,卻并不是她。 這便是世事難料了。 想到這,蘇磬音的嘴角微微抬起一抹苦笑。 她搖搖頭,走下臺階看了看天色,便放下心中閃過種種,開口道:“瞧著天有些陰了,二少爺待我略微梳洗一下,咱們便準備回去。” 齊茂行自是一口應了,轉身又慢慢蘇府門口等了一盞茶功夫,果然便看見加了一件天青斗篷的蘇磬音,從門后款款而來。 齊侯府里趕來的馬車也正好停在了臺階下,兩人正待上車,身后忽的傳來了一道還帶著些稚氣的呼喊:“蘇jiejie!可是蘇家jiejie?” 齊茂行聞聲回頭,遠遠的,便看見街角來了一個騎著白馬的矮小少年,沒等走到跟前,便跳下馬,撂下韁繩匆匆跑來,看見蘇磬音后,嘴角咧得大大的,滿面的欣喜。 “遠遠的我就覺著像!果然就是蘇jiejie!虧我瞧得清楚,險些就錯過了!” 蘇磬音也彎了嘴角,雖是勸誡,面上卻滿是自然的熟稔:“這不是白家兄弟?許久不見,你怎的還是這般跳脫,這么著急忙慌的,從馬上跌下來怎么辦?” 說罷,蘇磬音上下打量一遭,又笑著說了幾句,這才轉身與一旁的齊茂行解釋道:“這位是臨街白小弟,他的長姐嫁給了我的小叔,也是自家人,莫看著年輕,也叫作兄弟,實際輩分可大的很呢!” 白小弟聞言,哈哈笑著:“說了咱們各論個的,我偏管你叫蘇jiejie!” 蘇磬音嗔怪著搖搖頭,便又與他介紹了齊茂行的身份。 齊茂行聞言,抬頭看去。 這白小弟年紀不大,看起來也最多也就十三四歲,說的好聽些是還帶著孩子氣,不好聽的話,就是無知輕狂四個字。 剛才對著蘇磬音笑的見眉不見眼的白小弟,對著他時卻一下子嚴肅了表情,故作穩(wěn)重拱手為禮,眼神卻還是跳脫,忍不住的瞟向他廢了的雙腿。 蘇磬音也發(fā)現了他的目光,解釋道:“二少爺前些日子護衛(wèi)太子殿下出城,路遇匪人,救駕時傷了腿。” “哦哦,我知道的?!?/br> 見蘇磬音與他說話,白小弟立即扭頭看向了她,雙眸閃閃亮:“我之前就聽說了,齊公子傷了腿……當真是可惜!” 齊茂行微微皺了眉。 這個小子話里是說著可惜,可是不論神情還是語調,都完全沒有可惜的意思,甚至于…… 帶了幾分歡喜和雀躍?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uminesce、九傾煙雨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半世煙花、25521876 10瓶;乖兔子 5瓶;花憐催婚大隊、尚華傾邪、貓眼石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感謝在20200424 09:11:11~20200428 15:58: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uminesce、九傾煙雨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25521876、半世煙花 10瓶;乖兔子 5瓶;尚華傾邪、貓眼石、花憐催婚大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3章 白小弟的本名, 其實叫做白俊楚,之所以都叫他小弟,是因為他是白父白母的老來子。 在白家這一輩里,屬他最小, 誰見了都會叫一聲小弟, 叫的多了, 關系親近的,就都這么稱呼起來。 其實認真算起來, 白小弟的長姐嫁給蘇磬音的叔父, 那白小弟就該算是蘇磬音與齊茂行的叔伯一輩了。 不過白小弟的輩分雖然大,但是上有上頭五個jiejie、四個哥哥,再加上一對兒老來得子,對他千依百順的白家父母, 卻是嬌養(yǎng)的實在沒什么長輩的模樣。 小時候被父母帶著來蘇府來往時, 六七歲的男孩子, 還要爹娘抱在懷里,膩在大他一歲的蘇磬音身邊喝羊乳吃甜糕。 因著這個緣故,即便如今已是快十五的人, 但在蘇磬音這種看著他長大的親戚眼里, 卻還與個半大孩子沒什么兩樣。 “你怎的一個人在這?你爹娘呢?誰帶你出來的?”就像現在, 幾句話說罷,蘇磬音便又往后cao心起了陪他出門的人。 白小弟小時候十分喜歡蘇磬音對他這樣事無巨細的關心,但隨著年歲減大,卻漸漸不甘被她當作孩子看待。 聽了這話,他的目光從齊茂行身上移開,有些不滿道:“出門罷了,還要誰帶著?蘇jiejie, 我都十五了,難道還怕拍花子不成!” 竟已十五了? 一旁的齊茂行微微抬眸瞧他一眼,這么個精致的個頭與模樣,便是說他十二三歲,只怕也都是有大把人相信的。 蘇磬音果然也是一笑,只配合的點頭:“好好好,是我說錯了還不成,大過節(jié)的,你這是要干什么去?” 白小弟這才滿意,開口解釋道:“過節(jié)家里人都有事,我?guī)筒簧鲜裁疵?,就叫了幾個朋友去景山踏青,剛剛回來,剛路過這兒就瞧見蘇jiejie了,當真是心有靈犀!” 說到最后,他的神情又歡喜雀躍起來,圓乎乎的笑臉對著蘇磬音,只如對著日光的朝陽花。 齊茂行卻莫名的覺著這笑容有些不順眼,他耐著性子又等幾句,見這白小弟啰里啰嗦還說個沒完,便有些忍不住了,在旁忽的開了口:“瞧著變天了,還是早些回去,也回去路上下雨,再著了涼?!?/br> 這倒是真的,清明前后本就多雨,出門時還是春日和曦的好天氣,只睡了一覺的功夫,便有些陰陰的發(fā)沉,像是要落雨的模樣。 蘇磬音聞言抬頭一看,也連忙點點頭:“沒錯,今日是二少爺陪我回來祭拜祖父,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小弟你也趁早回家,你騎著馬,一會兒在路上淋了雨,白夫人又要為你cao心了?!?/br> 白小弟只猶豫了幾個呼吸間功夫,便果真轉身上了自個的白馬,也看著蘇磬音兩個上了馬車。 但在蘇磬音掀起車簾探頭與他告別時,他卻催馬跟了上來,彎下腰對著她璀然一笑:“蘇jiejie,咱們許久沒見,我送你回去了,再回家不遲,一路上咱們還能再說說話啊?!?/br> 蘇磬音又勸了幾句,但白小弟雖然年紀小,卻也很是執(zhí)拗,不論她說什么,都硬是要跟著,沒奈何,蘇磬音便也由著他去。 可回去的路上,有這個白小弟跟在車外,蘇磬音自然便顧不得留意車里,她側身坐著,斜斜的掀起了車內的布簾,時不時的,便會與白小弟問幾句話。 倒也沒什么旁的,都是些諸如家里人如何,最近在干什么差事,小叔母可有給家里傳過信,在嶺南待的如何之類,不過些家常里短的瑣碎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