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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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寶兒看著雨小了,來找馬的時候,正好看到賀雋升在給她的馬洗刷。 錢寶兒還記得賀雋升亮起來的眼睛,他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摘了一些草,不過你的馬兒似乎不吃,是它不餓嗎?” 錢寶兒馬不如魏昭的那匹有靈性,但是要說名貴是更勝于魏昭的那匹,喂得是上好的黑豆,還有專門養(yǎng)出來的草,這種野草她的馬兒碰也不碰。 “出門前我喂過它不餓的,要是再吃就有些多了?!卞X寶兒笑嘻嘻地接過那些野草,沒讓賀雋升去喂馬,倘若是馬兒真吃了,只怕會拉肚子。她和魏昭在一起,性格依舊活潑,卻也從對方身上學(xué)會了她的委婉和體恤。 她的馬似乎當(dāng)真不愛這些野草,過來拱了拱寶兒的手,似乎在訴說自己的委屈:還餓著呢,根本沒吃飽。 賀雋升點點頭:“原來如此,我是第一次看到這么漂亮的馬兒,錢小姐一定待它很用心?!?/br> 錢寶兒喜歡馬,就滔滔不絕說了不少,半晌撓了撓頭,“我說這些你一定覺得很無聊吧?!?/br> “沒有?!辟R雋升說道:“錢小姐說這些很有趣,尤其是我還從沒有摸過這么漂亮的馬,說來有些不好意思,在下家境貧寒,家里的開銷都用在我讀書上,我一直很喜歡馬,卻從來沒有騎過?!?/br> 這錢寶兒自然就說,可以讓賀雋升騎馬,等到錢寶兒要讓他騎馬的時候,圍著家貧的郎君笨手笨腳,還直接從馬上摔下來,要不是錢寶兒連忙上前把人給扶住了,只怕要跌在地上。 “讓錢小姐見笑了,我笨手笨腳的,就不騎馬了。”賀雋升留戀地看了一眼馬兒,似乎很是不舍。 錢寶兒沖動地說道:“那我下次教你騎馬?!?/br> “真的?”賀雋升說完了之后,他耳朵紅得要滴血,“還是不用了,太麻煩錢小姐了,而且其實我就算是會騎馬了,我也養(yǎng)不起馬?!?/br> 錢寶兒笑著說道:“所謂是莫欺少年窮,倘若是賀郎君你蟾宮折桂,別說是一匹馬了,到時候還要身穿紅袍,在街上游街呢?!?/br> 錢寶兒說得眉飛色舞,賀雋升似乎有些看呆了,把錢寶兒也看得不好意思的時候連忙低頭說道:“謝……謝錢小姐吉言,我也想有這樣一日,每日里不說是像古人一樣囊螢映雪,也是每日里苦讀,就想要像是您說的那樣……” 他那個時候抬起了頭,眼神一樣地堅定,“好風(fēng)憑借力,送我上青云。(注)” 第144章 賀雋升的違和 魏昭在看到了賀雋升就忍不住想到了錢寶兒告訴她的那句詩。 他看上去溫和,很難想 象居然會念出這樣充滿了一些野心和抱負的詩詞。 詩詞帶著一點浪漫色彩,讓人想到了本是徐徐而飛的風(fēng)箏,因為遇到了一陣狂風(fēng),繞線的軸滴溜溜轉(zhuǎn)個不停,風(fēng)箏也霎時間高高飛起去追逐青云。 賀雋升懷中抱著書,對著魏昭行禮,喚她明衍郡主。 錢寶兒問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昭昭?” 賀雋升笑道:“錢小姐與明衍郡主關(guān)系最好,我猜測是明衍郡主,而且明衍郡主這里有梨渦,剛剛好像見到了?!彼檬种噶酥该骖a,示意梨渦的位置。 錢寶兒側(cè)過頭去看魏昭:“只有笑得時候有?!?/br> 賀雋升含笑說道:“說話的時候也會若隱若現(xiàn)?!?/br> 魏昭開口說道:“賀郎君的洞悉力很強?!?/br> 賀雋升笑著拱手,“多謝郡主謬贊?!?/br> 旋即,他帶著兩人去了家里。 賀家所在的院子是在一座橋邊,這橋是通往城外的一條近路,小橋彎彎充滿了雅趣,而賀家租住的院子也是給人這樣的感覺,雖然并不大,但是打理得很干凈。 賀梅芳正在河邊里洗衣服,她的旁邊有一個搖椅,上面半躺著的是賀雋升的祖母。 老太太的身子很瘦,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寬寬大大的,昔日里賀家應(yīng)當(dāng)過得還不錯,老太太衣服看上去很好,現(xiàn)在被磨損了的繡紋依然是精致的。 見著人來了,賀梅芳利落地把衣服裝入到了盆子里,一路小跑回到院子,然后再把老夫人一扶,賀雋升負責(zé)搬搖椅。 賀雋升的家中清貧,卻養(yǎng)得有一貓一狗,貓兒是通體雪白的,毛發(fā)蓬松,輕盈地邁著步子走了過來。 它毛茸茸的尾巴高高翹起,先是繞著錢寶兒轉(zhuǎn)圈,緊接著沖著魏昭走來,它大大的眼睛緩緩眨動,偎依著魏昭的腿,沖著她軟綿綿叫著。 “哇,雪團一見到了你就不要我了?!卞X寶兒已經(jīng)熟練地把雪白京巴狗抱了起來,小狗兒顯然還是更為親近錢寶兒,不停地沖著錢寶兒搖尾巴,汪汪叫著。 錢寶兒:“昭昭,雪團很親人的,賀小妹子還會給它洗一洗,很干凈的。你可以抱一抱?!?/br> 魏昭點點頭,剛彎腰,這叫做雪團的貓兒就輕盈地跳到魏昭的懷中,叫聲越發(fā)嗲,讓人覺得心底都甜滋滋的。 魏昭小心翼翼用手指揉了揉它的腦袋,這貓兒發(fā)出了愉悅的呼嚕聲。 從錢寶兒那里魏昭知道了賀梅芳說話磕磕巴巴,她不太愛說話,這會兒靦腆一笑,利落地再次擰了擰手中的衣服,抖落的水珠在空中折射出漂亮的光華,她踮起腳晾曬衣服,魏昭注意到,她晾曬的是賀雋升的中衣。 賀家老太太的眼睛不大好,她慢吞吞站起來,聽賀雋升稱呼昭昭為明衍郡主,她的那雙渾濁的眼睛一直試圖去找魏昭在哪兒,一邊說道:“老太太活了一輩子,還沒有見過郡主呢。” “老夫人,您客氣了?!蔽赫丫妥呱锨埃粗咸?,她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白霰,這樣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看很多東西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老太太干瘦的手抓住了魏昭的,她努力湊近了去看,而這個時候賀梅芳連忙上前。 “老、老夫人,嚇、嚇到郡主了?!彼f話就像是寶兒說的那樣很磕巴。 “我沒事。”魏昭扶住了老夫人,“您坐下就是。” 因為抓著老夫人的手腕,魏昭還摸到了她的脈搏,年輕的時候底子不錯,現(xiàn)在年老了生活應(yīng)當(dāng)也過得去,她的脈搏摸上去還是沉穩(wěn)矯健的。 “老夫人平時都不愛搭理人的,沒想到見著你這么熱情?!卞X寶兒一直抱著狗顯然那只小京巴不太舒服,發(fā)出了嗚嗚的叫聲,錢寶兒這會兒就把小京巴放到了地上。 賀梅芳在勸阻了之后,用手擦了擦汗,她從角落里搬過來幾個小凳子,給昭昭和寶兒一人一個,魏昭雙腿并攏,那只叫做雪團的貓兒還是呼嚕嚕地窩在她的膝頭,而錢寶兒抱著那條狗也是繞著她轉(zhuǎn)。 寶兒從腰間拿出了一個錦囊袋子,拋給了魏昭一個。 “這是什么?”魏昭問道。 錢寶兒嘻嘻一笑,“你打開就知道了?!?/br> 魏昭打開之后發(fā)現(xiàn)這里面是油炸曬得干干的小魚干,雪團濕漉漉的小鼻子去頂著錦囊,而魏昭就從里面拿出了一小條喂給了雪團。 這會兒賀雋升笑著說道,“每次錢小姐過來,尤其是雪團總是黏著錢小姐,沒想到今兒倒是轉(zhuǎn)了性子,黏著郡主了。” 老夫人似乎想要說什么話,最后咕嚕嚕地也沒說出來,因為賀梅芳去端了糕點出來,糕點堵住了老夫人的嘴,她的腮幫子鼓起來就無法說話了。 “狗狗叫做白羽。”錢寶兒說道,“它和雪團都很乖,一丁點都不會撓人。” 魏昭想到了珊瑚,她當(dāng)年就不大喜歡貓兒,魏昭伸手捏了捏貓兒的爪子,她微微一怔,這貓兒似乎沒有爪尖,她再稍微用了點力氣,結(jié)果雪團忽然一改溫順的模樣,伸出爪子對魏昭嚎了一聲,叫起來有些凄慘,隨即從她的膝蓋上跳回到地面上,等到縮在一個角落里,它細細地舔著前爪。 昭昭一愣,她只是稍微加重了一些力度,但是這貓兒就這么凄厲,讓她好像覺得是不是把它給弄傷了。 “雪團不、不能出去,它,它心情不好?!辟R梅芳說道。 賀雋升正回到屋子里泡茶,此時端著茶盞出來,“怎么了?” 魏昭開口說道,“沒什么,就是看一只貓一只狗,洗得很白?!?/br> 賀雋升:“這都是芳姐兒做的,她很勤快?!?/br> 賀梅芳聽聞賀雋升的話,眼睛亮了起來,這讓昭昭注意到,她本來就生得很好,只是因為常常佝僂著背,加上曬得有些黑,其實賀梅芳的五官很是秀美。 魏昭和錢寶兒一起在賀雋升家里待了小半個時辰,等到離開之后,錢寶兒就迫不及待問道:“你覺得怎么樣?” 魏昭含笑說道:“你都見了多少次了,我才見幾次?!?/br> 錢寶兒嘻嘻一笑,“這倒也是,你再看幾次就好了?!?/br> “知羞不知?”魏昭去捏錢寶兒的面頰。 錢寶兒的臉紅彤彤的,她撲在魏昭的懷中,“要是和你說,我就不怕羞。”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魏昭順口說道:“老夫人的眼睛怎么不治?是因為家里的錢不夠嗎?” 錢寶兒搖頭說:“賀郎君與我說,他當(dāng)時抄書攢了不少銀子,本想要都用在老夫人身上,結(jié)果請了大夫來看病,老夫人的眼睛是治不好的。” 魏昭的眉頭皺了起來,如果要是說老夫人不愿意治才對,但是治不好的話,就有些不大對了,這金針撥霰雖然有些難,但是京都里應(yīng)當(dāng)也有這樣的病人才是,難道是在其他地方治得? “是以前在其他地方請的大夫吧?!?/br> “不是?!卞X寶兒說道,“除了孫大夫之外,整個大齊肯定還是京都的大夫好,所以特地到了京都最好的藥堂,好像是叫做什么福安堂看病的?!?/br> 錢家請的是從太醫(yī)署退出來的老太醫(yī)定期來府中請平安脈,所以不知道這福安堂,但是魏昭知道,這福安堂光是在京都之地就足足有數(shù)百位的大夫,里面有從戰(zhàn)場上退下來的軍醫(yī),還有太醫(yī)署里退出來的老太醫(yī),可以說是底蘊深厚。 “老夫人有其他的病癥嗎?” “具體就不大清楚了,怎么了?難道孫大夫可以治?”錢寶兒小聲說道,“其實我也想擺脫你請一下孫大夫給老夫人看一看,雖然說賀郎君說治不好,但是孫大夫可是神醫(yī)?!?/br> 昭昭點點頭,“你放心,我晚點給師父寫信。” 自從說到了賀家老夫人的病癥,昭昭的笑容已經(jīng)收斂了下來,不知道為什么,又有和上次那蕭山之行的感覺,不過能夠慶幸的是,錢寶兒此時大約只是情竇初開,別的心思只怕還沒有升騰起。 錢寶兒倒是沒有看出來昭昭的心思沉重,還是笑嘻嘻的一派天真的模樣。 魏昭等到把錢寶兒送回到了錢家,自己去了京都最大的福安堂,花錢找了最好的大夫,與那位須發(fā)皆白的老大夫說了賀家老夫人的癥狀。 “福安堂的話,可以給人用金針撥霰嗎?” “喲,小姑娘可以啊?!崩洗蠓蛐χf道,“這么偏的針灸方子都知道?金針撥霰的話,正好整個京都,就咱們福安堂做的好,而福安堂里,以前就是我做的最好,現(xiàn)在不代表我不好了,而是我徒弟負責(zé)給人撥白霰。” 他的語氣有些得意,今天下午正好人不多,就與魏昭說了不少話,“光是京都里的人前幾年大部分的白霰都是我撥的?!彼麛]起了袖子做出了撥動的模樣?!拔夷贻p的時候手可穩(wěn)了,就這樣下去,手再這樣一抖,一挑,就全好了?!?/br> 一個年輕的后生出來,老大夫連忙說道:“這就是我徒弟,現(xiàn)在的金針撥霰,都是他做得!” 第145章 “姐妹” 那是一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的漢子,皮膚黝黑,像是在農(nóng)田里勞作的莊稼漢,并不像是坐診的大夫。 老大夫笑呵呵地對著徒弟說道:“邊子,你給這位小姐露一手?!币贿呎f著,一邊遞給了他一根針。 叫做邊子的學(xué)徒手一揚,把空中盤旋嗡嗡飛的蚊子給精準地戳中了翅膀,手指捻著那蒼蠅,側(cè)過頭看自己的師父,像是在詢問足夠了嗎?看著師父點頭,邊子把它踩死,手中的針擦干凈還給師父。 魏昭看著眼睛都瞪大了,難怪可以做金針撥霰,手眼配合的程度之高讓她甚至覺得,倘若是自己的師父孫崢遇到了,也怕會見獵心喜。 “好了好了?!崩洗蠓蜃寣W(xué)徒離開,等到徒弟走了,對魏昭說道:“他看著就像是莊稼漢是不是?” 魏昭略一思索,說道:“是很晚才跟著您學(xué)醫(yī)的?先前是種莊稼的?” 老大夫一邊笑著,一邊點頭: “他確實種了很久的田地,當(dāng)時我去他家給他家人治病,他家里進來了之后,就有蒼蠅跟著進來,他伸手一捉就把蒼蠅給捉住了,我當(dāng)時就覺得他眼明手快?!?/br> “結(jié)果他家里人還說,他可以用針把蒼蠅、蚊子的翅膀給串起來。哎呦,我當(dāng)時就想,要是真能這樣,豈不是了不得?特地讓他試了試,果然可以做到,然后就不收他們家診金,他娘老子的病我給直接治了,他拜師做我的徒弟?!?/br> “他不認識字沒關(guān)系,我給出錢請了秀才到家中教他讀書認字,不算很有天分,但是針灸之法是做得最好的。。” 所謂是外行人看熱鬧,內(nèi)行人看門道。 得了這么好的徒弟,加上下午也沒什么事,看著小姑娘一臉羨慕的表情,老大夫說的是特別高興。 他年齡已經(jīng)很大了,原本就在擔(dān)心自己金針撥霰的本事傳不下去,結(jié)果冷不丁收到這樣好天分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