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那就告訴我一聲好不好？”昭昭也不失望，沖著掌柜甜滋滋笑著。

    掌柜見著小姑娘甜滋滋的笑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便說道，“我這里是沒有壞了的書畫，不過我想到了一人，岑夫子那里指不定會有壞了的畫。先前教錢家小姐的岑夫子因為保存不當(dāng)?shù)漠嬜?，而和錢家發(fā)了脾氣，不愿意教錢家小姐，還是因為錢家把那些畫作給了岑夫子，岑夫子才繼續(xù)給錢小姐指點功課?！?/br>
    這個時間點岑夫子應(yīng)當(dāng)是去了錢家，昭昭小大人一樣地和掌柜的道謝，表示自己晚些去拜訪岑夫子。

    掌柜見著昭昭的模樣就覺得好笑，對著老夫人說道，“岑夫子的學(xué)問很好，若是你家小姑娘開蒙之后要請女夫子，也可以去找那位岑夫子。”

    唐老夫人奇道，“還是位女夫子？”

    “是。”

    詢問了岑夫子的住所，以及在家的大概時辰，唐老夫人才牽著昭昭的手離開書肆。

    第12章 丟瓜案

    從書肆出來之后，他們這次出來已經(jīng)過了半個時辰了，這縣里最繁華的地段也就這么丁點大，唐老夫人又牽著昭昭的手，去了坊市。

    坊市里聚集了不少人，不少村里人入了城之后，就直奔這里，也有一些城里的人，家中辟了種菜小院，在這里賣自家小院里種的菜。

    一進入坊市外面賣的是禽蛋類，再接著是河魚，鄖河縣再往外走，臨近一方海，現(xiàn)在天漸漸熱了，海魚送過來都臭了，所以現(xiàn)在最多賣一些海帶、海菜等，等到秋日轉(zhuǎn)涼，會賣各種海魚。坊市這里因為宰殺雞或者是河魚，都需要用水，所以地面上是濕漉漉的，混著泥水蜿蜒往低處流。

    唐老夫人原本擔(dān)心昭昭害怕或者是嫌棄這樣的坊市，見這孩子目光清亮，并不怕這些，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小昭昭的腦袋，因為孩子帶著帽子，她摸著的是光滑的布料。

    再往里走，就是各家賣青菜的，還有一些直接過來換菜離開，唐老夫人許久沒有買菜，剛開始還有些不習(xí)慣，后來就直接和本地人討價還價起來。

    唐老夫人讓下人拿著她砍價買下的青菜，笑著對昭昭眨眨眼，“許久不曾還價了，我啊，從頭到尾就不應(yīng)該……”本想說就不應(yīng)該去京都，轉(zhuǎn)念一想，若是沒有去過京都，怎會生下林鶴這樣的兒子，哪兒會有柳氏這樣的兒媳婦，后面的話就不說了。

    唐老夫人心中想著，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處，終于沒有人束著了。

    在京都的林府，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不是丈夫林鴻恩皺眉看著她，就是林汛或者是林汛的妻子投來隱蔽嫌棄的眼神，唐老夫人現(xiàn)在離開了京都，跟著親生兒子一起到鄖河縣，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是她喜歡過的。

    昭昭不明白老夫人的感慨，她能做的就是把祖母的手攥得更緊一些。

    買完了菜，老夫人又帶著昭昭買了一只老母雞，讓那人給了她幾根漂亮的公雞尾羽，“我給孫女做毽子用。”

    小姑娘穿著是緋色衣裙，因為地上有淤泥，這會兒被丫鬟抱著，露出了繡著花的繡鞋，因祖母提到了她，小姑娘露齒一笑，在光下牙齒好似小巧貝殼，面頰還有兩點梨渦煞是可愛。

    跟著一起殺雞的嬸嬸哎呦了一聲，把旁邊筐里的尾羽一攏，利落挑了十多根長度差不多的羽毛，又把最長最漂亮的幾個放入到其中，“這些適合做毽子，這個長的，你留著玩?！?/br>
    漂亮的羽毛可以賣錢，要不送給街坊鄰居也可以，只是見到了昭昭這生得漂亮的小姑娘，她就想干脆送給她。

    “謝謝嬸嬸?！闭颜堰€沒有接過羽毛，另一個丫鬟就接過了羽毛，免得昭昭拿著臟了手。

    等到一行人走了，那殺雞的漢子說道，“雖說是第一次見，看衣著也是貴客，不如賣幾文錢，你干什么送給那個小姑娘。”

    “我看著小姑娘可愛不行嗎？”他婆娘潑辣地說道，“不過是幾根羽毛，我又不是送不起。”

    婆娘一潑辣，漢子就氣短，“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漢子說道，“我也覺得那小姑娘可愛，我們?nèi)羰巧鷤€姑娘，是不是也這樣可愛?！?/br>
    婆娘臉上一紅，啐了一口，“渾說什么?！?/br>
    兩人賣的是自家養(yǎng)的雞，現(xiàn)在已經(jīng)賣完了，一邊說著話一邊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去。

    *

    中午雖然買了雞，但是雞湯是暫且喝不上的，老母雞湯需要熬制的時間太久。

    昭昭看著祖母利落地把雞斬成小段，先用蔥打成一個結(jié)、再放入姜和料酒，除去腥味。等到咕咚咕咚水開了，耐心地用湯勺撇去浮沫，再把瓦罐放在單獨的爐上，塞住了入風(fēng)口，讓里面的火轉(zhuǎn)小，老夫人吩咐讓人這樣煲一下午的湯，轉(zhuǎn)過頭對著站在一邊的昭昭說道，“晚上就可以喝了。”

    昭昭點點頭，等到晚上吃老母雞煲湯，小火悶了一個下午，雞湯是說不出來的鮮美，甚至有些老了的rou，用這種小火慢燉的方式用唇輕輕一抿，rou就從骨頭上脫落下來。

    因為老母雞并不肥，加上院中昂首闊步地走動，湯的油脂并不重，加上佛掌山藥的清香，兩者完美契合，雞湯表面上灑一些翠綠的蔥花，用勺子舀一勺送入到口中，鮮美的滋味從舌尖炸開，讓柳氏贊嘆說道，“母親的廚藝要比王嬸還要好?！蓖鯆鹗橇指茝N房的大廚。

    “確實很好喝?！绷株蓮┮残χf道。

    這里靠近神醫(yī)谷，縣中的木匠那里就有拐杖、輪椅等物賣，在柳氏剛到鄖河縣就定做了拐杖和輪椅，一直到今天東西送過來。

    這木匠做出來的輪椅細心打磨過，就連人手碰不到的地方，也沒有一丁點的毛刺，還在座位上，靠背處，安上了軟墊。

    這里的木匠早些年得過鄖河縣神醫(yī)的指點，這里賣出的輪椅價格沒有京都貴，還要比京都里的好用，可以調(diào)節(jié)高矮，甚至有一個小機關(guān)可以讓林晟彥如廁。

    輪椅送來了之后，加上宅院里的路和門都改過，林晟彥雖說還不能出門，在宅院里哪兒都可以走動了。林晟彥就被墨煙推著過來，一家人齊聚一堂，一起吃飯。

    這輪椅好歸好，只是有一點，太過于笨重，下午送來的時候，幾人嘗試推動輪椅，女兒家的力氣不夠大，除了唐老夫人之外，其他女子都推不動這輪椅。

    “這里的雞要比京都的好?！弊婺感Σ[瞇地給林晟彥盛了一碗湯，“你喜歡就多吃一點，尤其是雞腿?！?/br>
    雞身上最肥美的兩條腿都到了他的碗中，他想了想，把一條腿夾給了昭昭。

    “昭昭不吃?！闭颜言噲D要把雞腿夾給哥哥。

    “你看看下午的時候你的力氣最小。”林晟彥笑著說道，“多吃雞腿，有勁兒，哥哥等著以后你推我出去呢?！?/br>
    昭昭的眼底寫滿了疑惑，忍不住看著林鶴，“吃了雞腿力氣會大嗎？”

    林鶴笑著撫須，“是了。”

    因為想要力氣大，昭昭就吃得多了一點，這讓家里人有些哭笑不得，晚上牽著珊瑚的手，昭昭多在院子里溜達了兩圈。

    第二天一早，柳氏帶著林清薇還有昭昭出門。

    他們一家人都是既來之則安之的性情，昨個兒在聽到了老夫人說了岑夫子的事，心里頭就上了心，那岑夫子是女夫子，柳氏想要請她教一大一小，林清薇就算是不常出門，這種時候也要親自去見一見那位夫子的水準(zhǔn)。

    岑夫子所住的巷子在城南，巷子口有一株極粗的香樟樹，香樟樹生得是郁郁蒼蒼，翠綠色的枝葉隱隱可見綠色的小果兒，等到秋日這果子就成了黑色，烏鶇鳥很喜歡香樟樹的果子，樹下有斑駁的白色糞便。

    等到岑夫子那里的時候，她這里有客，一行人剛進入了小院，就見著一個婆子哭著，“那是我的心血啊，不知道是得罪了誰，斷了藤的瓜怎么結(jié)的出瓜？殺千刀的，這是要了我的命。”說到了這里，越發(fā)難過，哭得一抽一抽，忽然之間腿一蹬，捂著胸口就昏厥了過去，似乎因為情況緊急，咬住了舌頭，流出了血來。

    柳氏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連忙說道，“可要請大夫？春桃，你讓昭昭別看?！?/br>
    春桃還沒有來得及捂住昭昭的眼，就聽到旁邊引路的丫鬟說道，“沒關(guān)系的，我家夫人自會針灸，醫(yī)術(shù)很好的?！?/br>
    “春桃jiejie，我不怕的。”昭昭不光是不怕，她想到了“見多識廣”的小紅尾大哥說的話。

    當(dāng)時小紅尾用尾巴一點，在夢里池塘的水面上就浮現(xiàn)了林清薇的面頰，然后它的尾巴再一點，林清薇面頰上的紅色胎記就褪去了。

    jiejie的臉就像是昭昭想的那樣，如果沒有胎記，是非常漂亮的容顏，結(jié)合了林鶴和柳氏長處，清艷絕倫。

    小紅尾和她說道：“有辦法的，我知道有一個很厲害的大夫，就可以治療，不光是可以治好胎記，還可以把你哥哥的腿給治好?！?/br>
    小紅尾因為可以預(yù)知一部分的災(zāi)禍，很多的災(zāi)禍都和大夫聯(lián)結(jié)在一起，所以它也知道有個大夫很厲害，不過它能做的是預(yù)知災(zāi)禍，大夫是救人的，那個大夫什么模樣，叫什么，在哪兒它就不知道了。

    昭昭想要找到那個厲害的大夫，所以現(xiàn)在聽到了丫鬟說岑夫子的醫(yī)術(shù)好，直接掙脫開了春桃的手，跑到了岑夫子的身邊。

    岑夫子伸手在婆子的下頜一點，落下了一枚長長的針，婆子的口就張開了。

    看著岑夫子似乎要找帕子，昭昭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小手帕遞給了岑夫子，“干凈的?！?/br>
    岑夫子伸手接過了帕子塞入到婆子的口中，解開了婆子的衣衫，可以說是銀光一閃，就落下了四根長針，做完這一切，婆子痛苦的神色似乎霎時間就舒展了。

    岑夫子這還沒有結(jié)束，她兩只手搓熱了手心，用右手的手心繼續(xù)在婆子的胸口按壓。

    柳氏剛剛怕驚擾了岑夫子救人，這會兒見著岑夫子已經(jīng)停止了動作，方才上前，當(dāng)著岑夫子的面，也不好說昭昭什么，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對她搖搖頭。

    “當(dāng)歸一錢、白芷一錢、普英兩錢……”岑夫子直接報出了藥物的名稱，打開門的圓臉丫鬟幾乎是岑夫子說完了藥材之后，立即就往外走去。

    昭昭的心直跳，她想要岑夫子做她的師父，想要跟著她學(xué)醫(yī)。

    岑夫子看了一眼昭昭，還有帶著冪蘺的林清薇，最后目光落在柳氏身上，“這位夫人還請稍等片刻?！?/br>
    “救人要緊?！绷险f道。

    岑夫子讓丫鬟抱入到了內(nèi)室，讓另一個跑腿的丫鬟煎藥，才和柳氏還有林清薇一起進入到了正廳。

    林清薇取下了冪蘺，這讓岑夫子的目光移到她的臉上。

    昭昭就坐在jiejie旁邊，感覺到了jiejie身子輕顫，她從椅子上下來，靠在jiejie的懷中，要和她一個座位。

    岑夫子因為昭昭的舉動，又多看了這孩子一眼。

    柳氏呷了一口茶，入口意外的回甘很好，再看里面的茶葉根根分明立在杯盞之中，不光是茶葉很好，岑夫子的茶道也很好，開口說道：“今日我過來，是想替我的兩個孩子請師父?！?/br>
    簡單介紹了林清薇讀過的書，柳氏接下來的重點放在昭昭身上，她生怕當(dāng)時昭昭蹲下來過去看救人的事讓岑夫子心中不愉，就夸起來昭昭這孩子的聰明和自制，“這孩子十分機敏，現(xiàn)在跟著我女兒學(xué)字，每日早晨起來從不貪床……”先把昭昭的日程說了一遍，又說道，“如果要是陰天下雨，她不在院子里玩，就會再背幾首詩。”

    岑夫子忽然笑了，她不笑的時候有些嚴(yán)肅，笑起來的時候，就柔和了她身上肅穆的味道，“柳夫人您說這么多，是因為怕我不收你家二姑娘？因為剛剛她湊熱鬧看王婆犯?。俊?/br>
    柳氏因為岑夫子的話正尷尬的時候，就看到岑夫子直接搖搖頭，“要說起來，你家二姑娘剛剛不是要湊熱鬧，她是想要看我的本事，是想要跟我行醫(yī)，是不是？”岑夫子的頭微微一側(cè)，看著昭昭。

    柳氏和林清薇兩人怔住，沒想到昭昭是忙不迭點頭，腦袋如同是小雞啄米一樣點著。

    岑夫子還沒有說話，忽然圓臉丫鬟打簾進入到了廳堂里，“夫人，王婆現(xiàn)在醒來了，正哭著呢?！?/br>
    岑夫子站起身，對著柳氏行了禮，“柳夫人，拜師的事緩些再說，王婆家里有案子，想要請林大人替她破案，她現(xiàn)在身子不好，我得守著免得出了人命，不大方便走動?？煞裾埩执笕艘岂{到此處？”

    第13章 錢家小姐

    今天本來就是休沐日，請夫君過來沒什么大不了的，柳氏就讓春桃回去請林鶴帶著衙役來。

    岑夫子進入到了房間里照顧王婆，柳氏也終于有機會和昭昭說話，“你剛剛怎么跑著看岑夫子行醫(yī)？你看到那些血難道不害怕？”

    柳氏連殺雞都不敢，剛剛看到王婆抽動的樣子，加上口中噴出的血，心撲通撲通直跳，甚至得靠著女兒林清薇，力度依在長女身上，現(xiàn)在回想當(dāng)時王婆子噴出的血，都感覺腿軟得緊。

    昭昭點點頭，湊到柳氏耳邊說道，“我想學(xué)醫(yī)，醫(yī)術(shù)好了，可以給哥哥jiejie治病?！?/br>
    昭昭不知道岑夫子是不是小紅尾說得神醫(yī)，不過小紅尾告訴她，中醫(yī)一般治療的是慢悠悠的病，所以有病去如抽絲之說，因為治病是像是慢慢抽絲的過程。

    但是大夫也會急診，如同王婆子這種突發(fā)的噴血癥狀，能夠立即止血有治療措施的，醫(yī)術(shù)肯定不會差。大夫之中能夠做急診的，說明把厚重的醫(yī)書給吃透了，醫(yī)術(shù)一般來說不會差的。

    昭昭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遇到那位行蹤不定的神醫(yī)，她聽著家里人都夸她聰慧，一池塘的小魚也都說她聰明，昭昭想著，既然別人能夠做頂尖的神醫(yī)，她是不是也可以？她可以一邊學(xué)醫(yī)，努力去做第二個神醫(yī)，如果真的很努力了還沒有做成神醫(yī)，她起碼也有能力分辨出來神醫(yī)的能力水平。第三點原因就是：小魚兒們還有曾經(jīng)養(yǎng)過她的惠安師太都說過，行醫(yī)治病是功德之事，是一件大好事。

    小孩子的體溫高，加上昭昭湊到了她的耳邊說話，讓柳氏的耳朵酥酥麻麻，那種酥麻的感覺傳遞到了身上，讓她眼眶都有些發(fā)熱。

    柳氏感激昭昭的好意，但是還是不太想讓她學(xué)醫(yī)。本朝太·祖開明，在京都設(shè)置了女醫(yī)院，但是一般來說，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的都是家境相對來說比較貧困的，甚至不少女醫(yī)都自立女戶，她收養(yǎng)了這個小姑娘，不是想讓她吃苦的，是想讓她做掌心珠寶，納入到林家的羽翼之下，讓她安順成長。

    柳氏想了想委婉說道：“學(xué)醫(yī)是很苦的，平日里也用不上，要是生病了，請大夫上門就好?！币驗榫┒祭锱涌梢赃M入醫(yī)術(shù)院，很多女兒家的難言之隱都可以請女大夫上門來看，比前朝方便了不少。

    “用的上，懂得多一些有時候會在關(guān)鍵的時候有作用。”昭昭的腦袋點的像是小雞啄米一樣，她的眼睛亮閃閃的，像是里面盛了漫天的星。

    昭昭想到的是自己的經(jīng)歷，她就算是在拐子窩里吃不飽穿不暖渾身臭烘烘的，她因為有小魚兒的鼓勵從來沒有絕望過，她沒有過去的記憶，但是還記得一些常識，當(dāng)時就是認出了林鶴的官印，所以抱大腿果斷求助，改變了命運。

    如果要不是她認識官印，怎么會得到求助的機會？小紅尾說過一句話，叫做機會是留給有準(zhǔn)備的人，昭昭就想要做這樣的人。

    林昭想要學(xué)醫(yī)，有一定的醫(yī)術(shù)常識，她不想在神醫(yī)出現(xiàn)了，因為對醫(yī)術(shù)一無所知錯過了神醫(yī)?？咳瞬蝗缈考?，這是小魚兒告訴她的話語，也是她自己成長的經(jīng)歷。

    林清薇伸出手把昭昭摟住，用手拉了拉meimei帽子的結(jié)繩，清清嗓子笑著說道，“那看岑夫子教不教你，我以前看大夫的時候，看著大夫總是背著厚重的藥典，你可不要嫌吃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