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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猜測而已,”沈望舒一邊說,一邊仍舊在那些變得模糊的字跡上摸索,“你還記得他們所說的九嶷宮是怎么來的么?楚國后人雖然也不是如今所說的漢人,他們自稱是華夏后裔,想來與漢人也相差不遠。我曾無意間看到過楚字,與漢文其實也十分相似。楚人遷至九嶷山,與當?shù)氐拿缛爽幦斯簿?,所以連所用的文字也與當?shù)赜辛诵┩??!?/br> 沈望舒很少表情語氣很夸張地說某事,只是越冷靜的語氣就越讓蕭煥感到心驚。 張了張嘴,蕭煥才啞聲道:“那你的意思是……此處是九嶷宮的地盤?” “不知道,畢竟九嶷山名聲在外,但神神秘秘的,或許那些前輩來看過才知道是不是。但畢竟都是南疆腹地了。傳聞從前九嶷宮勢力極大,信眾應(yīng)當不止在九嶷山下?!鄙蛲孑p輕一笑,“真沒想到,這回又與九嶷宮扯上了關(guān)系,還真是陰魂不散啊?!?/br> 蕭煥勉強笑了笑,“或許只是碰巧呢?好像九嶷宮也的確是沒剩下什么人了吧?” “從前整個武林正道不都是這么以為的嗎?”沈望舒嗤了一聲,“可后來,大司命、少司命健在、湘君健在,河伯與東君也接連冒了出來,除了湘夫人和東皇太一我能確定是真的死了,剩下再有誰詐尸了我也覺得不足為奇?!?/br> 蕭煥被他的說法也逗笑了,“原本也沒剩下幾個人了,似乎……只有云中君和山鬼還不曾見過?!?/br> 沈望舒的手指終于不動了,虛虛點在某處,“那你想見見他們么?” “難道你想?”蕭煥盯著他的指尖,頗有些如臨大敵的意味,“九嶷宮這九位主事,似乎哪一位拎出來都是能攪動風(fēng)云的,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那么幾位,我是一點都不想打交道了?!?/br> 沈望舒輕輕笑了一聲,“若我沒猜錯,這墻上有機關(guān),應(yīng)該就是這一處。你說我按還是不按呢?” 原來是這個意思。只是沈望舒這個架勢,也著實是把人嚇得夠嗆。 蕭煥舒了口氣,“原來你說的是這個,我還以為,你發(fā)現(xiàn)云中君與山鬼也在生呢。方才楚姑娘似乎就是從此處消失的,想必……就是此處?” 聽蕭煥說前半句的時候,沈望舒的眼神閃了閃,到底也沒說什么,只是蓄力于指尖,朝著手上摸到那個略微凸起且松動的字按了下去。 嘩—— 借著火折子,二人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旁那塊石壁慢慢地升了上去,露出后頭一個同樣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洞xue。 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起方才楚蘭藉消失之時的尖叫,似乎還真的伴著些奇怪的雜音,或許就是這石壁門落下的聲音。 不過這么大一扇石門落下,卻幾乎沒發(fā)出什么聲響,這上頭該是有何等靈巧的一個機關(guān)? “追么?”蕭煥猶豫地問了一聲。畢竟進到這個山洞里,卻是沈望舒以為這里有關(guān)于秋暝和阮清的線索,蕭煥還真怕他為了秋暝而不顧楚蘭藉。 沈望舒卻奇怪地看他一眼,“為何不追?如今還不曾發(fā)現(xiàn)父親與阮居士的下落,若是連楚蘭藉也不管了,我們連個這就算是孤軍奮戰(zhàn)了?既然他們可能在這山洞里,而這洞中又有機關(guān),不該去此處看看么?” 蕭煥這才松了口氣,“那好。你小心些,我走前頭,你走后頭。楚姑娘走到此處忽然就沒了蹤跡,應(yīng)當是有人擄掠所致。我想那人應(yīng)當還在此處?!?/br> 沈望舒答應(yīng)一聲,抬手按在佩劍上,與蕭煥一左一右地進到了旁邊的側(cè)洞中。 過去之后首先看到的也是一段又窄又深的甬道,好在他們進來的位置便是起始,倒是免去了尋找方向的矛盾。 大概走了一頓飯的功夫,甬道忽然變寬,二人只覺眼前豁然開朗。 這算是進到了一處石室中,看著大概有十來丈高,更有明月山莊那演武場□□個那么大。這應(yīng)當是一處天然洞xue改建而成,洞壁邊緣上還殘留著一些未被除去的鐘乳石,奇形怪狀,卻也妙趣橫生。這石室中卻還有一道暗河,也不知道哪里流進來的,在室中蜿蜒了幾道,又延伸去了遠方。 沈望舒倒還強些,瀟湘之地多山,這樣的山洞他也見過一些,雖然這山洞之大乃是他生平僅見??墒挓ㄊ窃诮纤l(xiāng)長大的,山已是不多見了,更遑論是這樣大的一處溶洞。 愣了好久,他才回過神來,愣愣地同沈望舒道:“小舒,這樣大的一處地方,你說……抓楚姑娘的人借用前人的,還是他們自己開鑿的?” “不管是哪一種,”沈望舒的表情冷了下來,“總之,來者不善,所圖甚大也便是了?!?/br> 第276章 章三二·南疆 不管弄鬼的人是誰,也不管這個人到底有什么打算,但是目前為止,這事都暫時與他們沒關(guān)系——橫豎還沒妨害到他們頭上,又還有親近的同伴沒有找到,管不了了。 眼睛稍稍適應(yīng)了洞中的黑暗,蕭煥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洞中竟有這么多岔道,不由得犯了難,干脆去問沈望舒的意見,“我們……怎么走?” 洞里這么黑,要想尋找什么痕跡幾乎就是在癡人說夢,沈望舒也不是專精追蹤術(shù)的,也的確是看不出這幾條岔路有什么區(qū)別,“南疆多溶洞也多暗河,不過這河多半也是會流出洞去的,沿河走,有生路。” 蕭煥卻遲疑了片刻,“你的意思是……楚姑娘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