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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煥也隱隱覺得楚蘭藉所言不錯,便小心翼翼地勸道:“小舒……會不會是我們真的找錯地方了?” 沈望舒走在前頭,看不見他的表情,卻只能聽見他甕聲甕氣地道:“這山洞還有好深,萬一這最里頭……” “??!”話音未落,沈望舒就聽到身后一聲凄厲的尖叫,嚇得打了個哆嗦。不用說,這么尖細的聲音,必然是楚蘭藉的。 他霍然回身,卻與執(zhí)著火折子的蕭煥打了個照面,兩人的表情都是又驚又愕。 無言對視半晌,沈望舒才皺眉道:“我走在前頭,背后沒長眼睛,所以楚姑娘丟了也不知道。你在她后面,眼睜睜地看著,怎么看著她遭難也不伸手去救一救?” 蕭煥抿了抿唇,眉頭皺得比他還緊,“我一直不錯眼地看著,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異常,只是一眨眼,她就不見了。這也能怪我?” 第275章 章三二·南疆 執(zhí)意要進來查探的畢竟是沈望舒自己,他怎么也不好意思過于責怪蕭煥,只好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她一個姑娘家就這么不見了,山洞里還這么危險,趕緊找找吧。方才楚蘭藉是怎么就不見了。” 蕭煥沉默片刻,才道:“走著走著就不見了,沒有任何異常?!?/br> “蕭秋山,你說的可不就是句廢話?”沈望舒白他一眼。 蕭煥這才正色道:“我的意思是,方才在我看來,楚姑娘就是憑空消失不見的,因為我并不曾看見有外力干預。眨眼的功夫,眼前便沒這個人了?!?/br> 沈望舒有些不能置信,“憑空消失?又不是變戲法,總該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的。你再想想,前后左右,她是從哪里消失的?” 火折子四下晃了晃,蕭煥拼命地在回想,半晌,終于不確定地道:“應當是……從旁側就不見了。畢竟一身白衣,還是留下了一道殘影的?!?/br> 于是沈望舒一邊往旁邊走去一邊戲謔地笑:“哦,倒是與蕭少俠的愛好一樣了?!?/br> 蕭煥自從四年多前同沈望舒認識,甚至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習慣穿白衣,也不知沈望舒究竟在笑什么,便無辜地道:“白衣如何?” “人家行走江湖的,不說殺人放火,便是風餐露宿的,都很耐不得臟,白衣服就更加顯眼了?!鄙蛲嬉贿吷焓衷谑谏厦贿呺S口說,“所以你看看那些大俠少俠的,穿淺色衣裳的不多見,穿白色的就更不多見了。好像我認得的人里頭,也就只有你和楚蘭藉了。你幫我舉著火照亮?!?/br> 蕭煥接過火折子,卻神色嚴肅地搖了搖頭,“不,你應當還認得一個,就是我?guī)煾浮!?/br> “嗯?”沈望舒摸墻的動作變慢了,眉頭也慢慢皺了起來。 “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師父給我準備的衣物便大多都是白色,就算想挑我也挑不出別的來。不過是一件衣服,我也總不好去找?guī)煾竼枮槭裁床荒艽﹦e的吧?所以后頭就習慣了?!笔挓H有些無奈。 沈望舒仍舊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只是語氣已經不如初時那樣輕快了,“聽你這意思,似乎你不怎么喜歡白衣?。磕悄阋郧跋胍裁礃拥??” 已經許久沒聽沈望舒問過與他個人喜好相關的事了,蕭煥倒真是認真地想了想,然后道:“松風弟子大多門派制式的衣裳穿多了,所以多半喜歡松間明月的顏色,其實我覺得也挺不錯的。再不……徐長老那樣的紫色也不錯?!?/br> “嘖,看來你師父還是很有眼光。”沈望舒已經摸著墻開始細細描畫起來。 蕭煥便將火折子湊近了些,愕然問道:“何出此言?” “你這人,長得也不是多白凈,白色穿上,若是紋樣選得好,還有些風度翩翩的意味。但是松石、月白、醬紫這樣的顏色,絕對會襯得你面如菜色……”沈望舒忽然冷了臉,“你來看,這石壁上是不是有字?” 一聽說石壁上有字,蕭煥便把剛才閑聊的事都忘到了九霄云外,也挨過去細細看起來,“是有刻畫的痕跡,只是這……不是字吧?” 舉著火折子在石壁上來回照了幾次,映出幾行規(guī)整的符號,都刻得很淺,若是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原來石壁上還有字。只是這些符號看著形狀十分古怪,根本就不像蕭煥所認識的任何一種文字。 但沈望舒卻凝神看了好一陣,篤定地道:“就是字,我從前看到過。應當是……” “是什么?”看沈望舒冥思苦想的樣子,蕭煥忍不住連問話都輕聲了些。 “是……是在沈千峰的書房!”沈望舒豁然開朗,“我看見的應當是很舊的文書,怎么說也得有十多年了??茨莻€格式,好像是書信。” 蕭煥十分不解,“書信?寫給什么人需要用這種奇怪的符號?” 沈望舒想了想,“從前沈千峰在江湖上幾乎是人人喊打,能與他來往的,還得用怕旁人看出來的文字來通信,我猜應該是陸靈樞。他們兩個都認識的字……蕭秋山,你認不認得苗文?” “嗯?”說得好好的,卻忽然被沈望舒轉換了話題,蕭煥實在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沈望舒想他應當是不認識的,因為余杭一帶似乎是沒有苗人聚居的。于是他好心地解釋道:“這些字的外形,看起來與苗文是有些類似的。不過這也不是苗文,應當是與漢字融合之后的苗文。” 蕭煥被他說得越來越迷糊了,“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