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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打著,謝璧一邊輕聲問:“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是!”蕭煥為了讓沈望舒省些力氣,承擔了更多的攻擊,連回答之時語句也格外短促。 謝璧頓時松了口氣,“那就好!一劍刺進血rou之軀的感覺,真的讓我覺得好像是在殺人??!” 殺人! 韓青溪忽然驚醒過來:為什么會覺得自己一劍刺下后與上一次會有迥然不同的感覺,因為上次在炮制的過程中,那些怪人的皮膚與臟腑都變得軟爛不堪,根本不似人體,而這一次……卻與真人的血rou并無什么兩樣! 不過……這些怪人也在藥物的侵蝕下失去了意識,都算不得人了吧? 清理掉最后一個怪人,眾人都忍不住舒了口氣。容致倒是一臉哀戚:“都是可憐人……卻還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既然知道是可憐人,你還動手殺?容致,跟著所謂武林正道下山去了一遭,你竟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了?”欠揍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眾人殺意未止,紛紛揚劍指向來處,卻見藥圃角落里慢吞吞地走出個人來,卻是常沂。 第249章 章三十·垂危 “什么人?做什么?”從前幾乎是沒打過交道的,丁雪茶并不大認得常沂,加之放經(jīng)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激戰(zhàn),正是草木皆兵的時候,于是小姑娘的反應便格外的大。 可她這個反應,卻是整整戳在了常沂的肺管子上——他可生平最怕人瞧不起。 于是常沂氣勢洶洶地走上前來,“姑娘,這話只怕應當我來問才是吧?你們一群江湖人,也不是明月山莊的弟子,拿刀動劍的,一聲招呼也不打,就擅闖我們明月山莊的后山,這是哪家的規(guī)矩?” “我……”丁雪茶就要爭辯兩句。 常沂卻并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只一股腦地道:“擅闖便罷了,可我家啞奴與你們何愁何怨?都是寫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病殘,居然惹得你們這樣趕盡殺絕!不管是何門何派,也沒有闖到人家家里隨意殺人的規(guī)矩吧?” 見丁雪茶被他一陣搶白,謝璧有些不快,厲聲道:“殺人?他們形貌有異,舉止失常,根本就不似常人。若不是他們主動出手,我等更不會為了自保而還手。并非故意殺人?!?/br> “呸!”常沂卻激動起來,“名門正道的弟子都是這么耍無賴的?是,我們山莊里的啞奴有耳不聞聲,有口不能言,的確與常人不大一樣,可他們怎么就能被你們當做牲畜一般隨意屠宰了?” 岳澄最會胡攪蠻纏,當即就與常沂罵了起來。 只是他還沒說什么,忽然被韓青溪一拽胳膊,便硬生生止住了要脫口而出的話,隨著她的手勢去看,險些嚇出一身冷汗。 藥圃里,橫七豎八地躺著數(shù)具尸體,鮮血流了一地。 這些尸體自然是方才他們所擊殺那些兇狠傷人的藥奴,只是與常沂糾纏一陣,卻與方才完全不一樣了。明明方才這些人都肌膚蒼白青筋暴起,一看便與尋常相異,如今卻忽地變回了常態(tài),就如同尋常的新死之人一般無二。 中計了! 沈望舒與蕭煥對望一眼,各自心道不好,卻也不敢輕舉妄動,端看常沂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過岳澄、丁雪茶、容致等人便沒這般淡定,當即就有些慌神,“這……這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常沂得意地笑一聲,旋即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妥,連忙斂了容色,“你們不可能殺人嗎?那你們覺得這些人是我一個人殺的?喲,我竟不知道我的武功什么時候變得這樣高強了。不過么,各位的劍上還有血跡在,證據(jù)確鑿,難道還能抵賴不成?” 謝璧也是個心里憋不住話的,沒等另外幾人相處妥當?shù)拇朕o,他便沖口而出,“的確是我等動的手,可我等動手之時,這幾位也的確神志全無,只知殺戮。既然如此,在下還想問問,都是明月山莊的啞奴,為何會弄成這樣?明月山莊難道也毫不知情嗎?” 常沂鎮(zhèn)定自若,“人都死了,自然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只不過方才這位兄臺也承認了,殺人的沒有旁人,便是你們幾位。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諸位準備怎么還啊?” 看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一時間眾人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沈望舒心思一動,趁著常沂與岳澄、謝璧爭執(zhí),便悄聲與韓青溪、柳寒煙還有蕭煥耳語,令他們往前走幾步,恰好擋住兩個人的身形,然后與容致道:“如今什么都沒有,可以驗尸么?” 容致一驚,當即回頭去看他,可沈望舒卻皺眉瞪了他一眼,眼神犀利,嚇得容致立即轉(zhuǎn)了回去,只低頭道:“盡力一試?!?/br> “這樣陰毒的方子,從前你在沅陵也是見過的,當心些?!鄙蛲婧喍痰卣f了幾句,也跟著往前走了幾步,將容致嚴嚴實實地遮了起來。 “你要我們自裁謝罪?”沈望舒輕笑一聲,“不過我得好心提醒你一句,在場那么幾人里面,你且說個名字,看看哪個是你能勝過的?我們這么多人,即便真的要走,難道你還能攔得???” 常沂的表情有一瞬變得十分猙獰,卻強自平靜下來,惡狠狠地道:“我自然是打不過你們??晌乙灿貌恢湍銈兇?,雖然我不能把你們攔住,卻總有人可以?!?/br> “你說陸靈樞?”到底是見過他出手的,岳澄還心懷忌憚,手里的劍也忍不住握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