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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帶過來的人本就很少,于知非更是只帶了問情一人,而于淵天和虞子?jì)攵际沁^來干正事的,自然沒時間隨時隨地陪著他。 于知非猜測此刻于淵天應(yīng)該已在廟內(nèi)同虞子?jì)胍煌b經(jīng)祈福了。 他自個兒去討要了些溫水,浸濕洗漱,推門朝梨園的方向去。 青佛寺的后山有一大片的梨園,每每到了梨花開的時候,是整個京城里最妙的地方,撲面而來的梨花香幾乎可以將人淹沒,只是梨花這東西,過于脆弱,極有可能一夜春雨,便雨打飄零,失了所有的芬芳。 于知非去的時候,這里的梨花尚沒開,興許是還沒到日子。 他在這里站了會兒,聽到有人喊他:“六王爺?!?/br> 于知非定神一看,站著的是個小和尚,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于知非從未見過他。 “怎么了?”于知非從山丘上走下來。 “住持讓我來叫您。”小和尚道,“說有要事要同你商量。” 于知非雙手緊握,“哦”了一聲,有片刻的恍惚,旋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勞煩領(lǐng)路。” 小和尚走在他的身側(cè),時不時側(cè)頭看他一眼,似乎對他很是好奇,于知非不由得笑了笑,主動問道:“你為何總是看我?” 小和尚的臉一下便紅了,頓了頓才道:“覺得六王爺風(fēng)姿過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于知非一怔,沒想到是這個緣由。 “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六王爺,”小和尚說著說著激動起來,“上次見您,還是六年以前,那時候我不過七八歲,剛進(jìn)了這青佛寺,那時六王爺您來看主持,穿著一身白衣,手里還拿著一柄長劍?!?/br> 小和尚眼里流露出艷羨:“寺廟里的師兄們起哄您,想看你那舞劍,院子里開了一株梨樹,掛滿了枝頭,風(fēng)吹起來的時候滿是梨花,您舞劍的時候梨花便從你身邊落下去,俊俏瀟灑極了……我不大會說話,也不知如何形容,只覺得……只覺得六王爺,您是個頂好的,頂厲害的人物。” 于知非想起那一次來。 他和青佛寺里面的人關(guān)系向來不錯,那一次也是順著大家的意思,臨時起意而已,卻沒想過竟還有這樣一個小和尚在一旁偷偷看著。 于知非聽他說完,不由笑了,眼角有些微的細(xì)紋:“謝謝你?!?/br> “???”小和尚一愣,“謝我什么?” 于知非沒再回答。 小和尚很快將他領(lǐng)到了主持的房門外,他敲了敲門,很低聲的說道:“師父,六王爺我領(lǐng)來啦?!?/br> 他轉(zhuǎn)身匆匆走了,于知非的手放在門叩上,猶豫了一瞬,才推開來。 衡空大師坐在蒲團(tuán)之上,手上下動作,木魚被他敲得叮咚作響,聽到動靜,他停了一瞬,道:“來了?!?/br> 于知非“嗯”了一聲:“師父沒去幫陛下他們引路?” 衡空大師閉上眼,聲音平淡,似乎毫無起伏:“他們的路引完了,該引一引你的路了?!?/br> 于知非回房間時,于淵天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他見于知非進(jìn)來,臉上泛起一抹笑意來,詢問道:“你來看看這個?!?/br> “這是什么?”于知非往前走了幾步。 木桌上放著一串佛珠,質(zhì)地一看就極其上乘,竟與于知非之前丟失的那一串高度相似。 于淵天將佛珠放在掌心,抬起手往他眼前一遞,道:“我知曉你一直都帶著一串佛珠,前些年丟了,所以一年多的時間,一直都在派人尋找佛珠,雖未找到當(dāng)初那一串,卻好歹找到了這一串,你看,可是差不多的?” 于淵天的表情里隱隱帶著討功的意思,于知非接過來,勉強(qiáng)笑了笑,道:“嗯,挺像的?!?/br> “喜歡嗎?” “……喜歡?!庇谥谴瓜卵?,“挺像的?!?/br> 像,卻不是從前的那一串。 于淵天臉上的笑意深了些,一把撈過他的手,將佛珠往他的手腕上一送。 于淵天的皮膚白,被這深木色的佛珠一襯,更顯得白而透亮,于淵天看得喜歡,忍不住親了親他的手腕,又道:“喜歡就好?!?/br> 于知非的手一抖,不動聲色的往回縮了縮,道:“多謝?!?/br> “就這兩個字?”于淵天一把將他拉入自己的懷里坐下,吻了吻他的鼻尖,“沒有別的表示?” 于知非猶豫一下:“……非常感謝?!?/br> 雖然他曉得于淵天是什么意思,但還真是不敢應(yīng)。 這是青佛寺,戒色,戒酒,戒葷。 什么都戒。 可于淵天連天都不懼,又怎會懼佛。 作者有話說: 來了! 第13章 (一丟丟) 下午的時候,于知非低燒起來,渾渾噩噩的看著外面的景兒,突然問了一句:“梨花還沒開么?” 于淵天道:“沒。估摸著還要幾日?!?/br> 他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放心,回宮之前,我定讓你看到。” “嗯?!?/br> 于淵天看他這幅病怏怏的模樣,眉頭輕皺著,道:“問情那丫頭溜到哪去了?” 于知非捏了捏自己的眉角,問情同他告假一天,估摸著再過個把時辰就回來了,于是搖了搖頭,睜著眼再度說瞎話:“替我熬藥去了?!?/br> 于淵天眼神微沉。 于知非翻了個身,用背朝著他,道:“我想睡會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