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有一個叫齊大浩的,還拿扳手把一臺機(jī)器的出料口給砸壞了,停工半小時維修,損失的都是錢,我本來要報警的,濤哥給攔著了?!?/br> “脾氣這么大了?”凌二氣的咬牙切齒,氣的是他們不爭氣! 廠里目前還是以本地人居多,突然加入來的三個外地人,都是從皖北過來的的年輕小伙,最大的21,最小的15,初入浦江,漫無目的,找不到工作,背著編織袋睡天橋。 那晚,他從馬路對面的大排檔吃完飯,一聽他們口音就知道是老鄉(xiāng),便隨口問了兩句,剛好日化廠缺工,也就留下來了他們。 “是啊,畢竟年輕人,容易沖動,要是報警,這一輩子可就是毀了,我還是想給他們一個改過的機(jī)會?!绷撼蓾龂@口氣道,“留他們在宿舍反思呢,沒讓他們上班?!?/br> “有人看著嗎?”凌二問。 “那不成非法拘禁了嘛。”梁成濤道。 “他們不傻,長著腿呢。”凌二攔住要去找人的金鐘,笑著道,“現(xiàn)在去宿舍,他們肯定不在了,去了肯定也是白去。” “那估計是差不多?!苯痃婞c點頭,他可沒有梁成濤這種書生氣,容易輕信人,按照他的意思,肯定是先揍一頓,鎖屋里再說。 “還有半個月工資呢,就這么不要了?”梁成濤道,“去看看吧,萬一沒走呢?” 王祖勛撥了個電話,撥通后,問了兩句,然后道,“我打電話了,讓他們?nèi)タ戳??!?/br> 不一會兒,跑過來一個年輕人,氣喘吁吁的道,“跑了!行李都不在了。” 凌二攤攤手道,“得,就隨便他們吧?!?/br> 真抓住他們,他也不能拿他們怎么樣,畢竟正如梁成濤所說,因為這么點小事,去毀人家前途,似乎有點犯不上。 如果還不知悔改,社會會給他們教訓(xùn)的。 在產(chǎn)能擴(kuò)張的事情上,他給出了自己的思路,他想了想道,“據(jù)我所知,從今年開始,很多日化廠,包括集體企業(yè)、國企,都存在開工不足,甚至是瀕臨破產(chǎn)絕境,咱們?yōu)槭裁床徽宜麄冏龃つ亍!?/br> “代工?”梁成濤聽著這個詞感覺新鮮,他道,“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幫咱們生產(chǎn)?” “就是這個意思,洗衣粉說白了,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跟他們一說,他們就知道怎么生產(chǎn),到時候貼上咱們的牌子就可以?!绷瓒χ溃岸覐S家也不局限于一地,比如咱們找湘西的廠子生產(chǎn),湘西的經(jīng)銷商可以直接就近拿貨,好處可不止一樣兩樣?!?/br> “這倒是好主意,貼牌給他們,我們中間賺個差錢?!绷撼蓾胶偷狞c點頭道,“我之前還想著建廠或者收購呢,但是都不是太好的注意,自己建廠,不可能再像初創(chuàng)時候敷衍了事,肯定要按照正規(guī)廠建設(shè),工期長則一年,短則半年,時間上不允許,現(xiàn)在到處在催貨。 如果是收購呢,很多廠子都是爛攤子,工人不好安排,負(fù)債不好解決,遺留問題比較多?!?/br> 像新收購的二分廠是屬于可遇不可求的。 93、精神 “他們幫我們生產(chǎn),配方得給他們啊,萬一造成了泄露,以后就是麻煩事,跟我們打擂臺呢?!蓖踝鎰滋岢隽俗约旱囊蓱]。 梁成濤笑著對江賢磊道,“你給王總解釋一下?!?/br> 在脫磷洗衣粉上市的當(dāng)月,江賢磊在日化廠的工資已經(jīng)漲到了每月一千五百元,而且年底還有不菲的分紅! 他原來的單位,一直是七十五塊六毛三分的工資,三年不曾漲工資了,好不容易在上個月漲個工資,同級別的同事都是十塊八塊的漲,偏偏他只漲了一塊三毛錢! 他去找領(lǐng)導(dǎo)理論,鬧了個沒趣,他想不通在車?yán)锶杖找挂梗ぞI(yè)業(yè)的是為了什么? 再想一想,每天只需要他偶爾去一趟的日化廠,孰好孰壞,一目了然。 終于在上個月下了決心離職,然后成為了日化廠的科研部經(jīng)理,他笑著道,“洗衣粉脫磷技術(shù)算不得什么高深的東西,缺乏技術(shù)壁壘,咱們開創(chuàng)了這個局面后,很多大廠商已經(jīng)在跟風(fēng)做了,做的比我們還精細(xì),說實話,回過頭,我還得分析他們的產(chǎn)品,彌補(bǔ)我們的不足?!?/br> 凌二道,“我們的優(yōu)勢是廣告營銷和產(chǎn)品渠道,很多廠子學(xué)不來,他們有技術(shù)又能怎么樣?” “這倒是也是?!蓖踝鎰c點頭道,“實際上很多廠的產(chǎn)品比我們的不差,就是銷不出去。” 凌二道,“找代工廠問題不大吧?” “這個交給我吧,”王祖勛笑著道,“你們把章程搞出來,比如給對方什么價,怎么付款,我們賺多少,我來去跟他們談,說不準(zhǔn)他們還得把我供著,當(dāng)兩天大爺,好吃好喝少不了。” “那你們一起研究吧,我不懂?!绷瓒绨蛞宦?,抱著茶杯走了。 隨著邱家兄弟做服裝,凌龍開饅頭店,王剛開餐館,各自忙得不可開交,都已經(jīng)搬走了,日化廠提供給他們的宿舍現(xiàn)在只住著他和潘宥誠。 潘宥誠同樣忙得很,進(jìn)貨出貨,都是他一個人在弄,三五天不著家,凌二早就想給他找?guī)褪至?,都被他拒絕了。 坐在門口空蕩蕩的屋里,直勾勾的盯著腳下的一群正在搬運米粒的螞蟻,溫春華背著手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都沒怎么注意。 “魔怔了?”溫春華問。 “你現(xiàn)在越來越有神棍的風(fēng)采了。”凌二瞧瞧他特意蓄起來的那抹小胡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