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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情看著王叔的眼睛,十幾年前,王叔的臉上還沒有這么多皺紋,頭發(fā)也還只有幾縷白的,歲月總是不漏掉一個獵物。 “我要搶那條商道的控制權,無論多少錢,一定要收到手,行府的儲備不夠就去開總府。如若是章繼堯的商道,我確定下來馬上通知你,商道必須立刻封停,一粒米都不要給他運過去。” “老奴明白,老爺放心,打金銀戰(zhàn),顧府還沒輸過誰。”王叔道。 顧情一笑,“那既然這樣,就有勞王叔了?!?/br> 七月份的陽光蠻橫而刺眼。 陳江把軍隊帶到了里皇城有一些距離的樹林中cao練,圖個涼快,卻意外的收到了兩封信,大西北的軍情信剛到,顧情的信就來了。 一連收到兩封信,還沒拆開陳江就先緊張起來了,畢竟特殊時期,一通信定是有事情了。果然不出他所料。 剛開始看的時候,西北還和從前一樣,勉強算是喜報,因為蠻夷越打越無力,好像快被打沒了,顧情那邊則說了商道被占,兩件事乍一看都沒什么,可是拼在一起看就讓陳江有點慌亂了。 他擦了擦汗,找了個陰涼地方坐著,正把兩封信拿出來翻來覆去的看著,忽然聽見一聲熟悉的鳴叫,來自大西北的蒼鷹扇著翅膀向他而來。 無爭抬起胳膊,鷹抓著他落下。 這是陳江這一會功夫收到的第三封信。 早幾天,無爭通知他,讓他點一點西北的傷亡人數(shù),看看蠻夷的傷亡人數(shù)和死亡人數(shù)符不符合。 “這邊出了點問題,情況不太妙。”那天夜里無爭冒雨找到陳江。 “怎么了?”陳江問。 “阿離猜測西北大軍可能被架空了?!?/br> “架空?”陳江坐起來。 “對,蠻夷留下幾個人和你們消磨時間,實際上已經(jīng)轉移陣地了?!睙o爭道,“但是這都是猜測,現(xiàn)在還沒有下定論?!?/br> “那,那怎么辦?” “讓西北那邊統(tǒng)計一下人數(shù),看看蠻夷的傷亡人數(shù)和現(xiàn)在剩下的人數(shù),對不對的上。要是對不上,那就是轉移了,留下幾個人陪你們耗著?!?/br> “原來如此,我馬上去查?!标惤?。 他打開那封信,信上的字寫的匆忙而顫抖,他瞇起眼睛自己認了認,才看清: “蠻夷死亡人數(shù)與消失人數(shù)嚴重不相合!我軍疑似中圈套!” 陳江把信一捏,渾身的肌rou都緊繃起來。這豈不是和無爭當時猜測的一樣,若真是這樣,自己就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被章繼堯的障眼法給騙了。詹星若和無爭可從沒跟他說過東北還有需要運糧的地方,這糧十有八九不是詹星若要運的。而且要是他的記憶沒出錯,那鎮(zhèn)守東北的應該是孔覆一的軍隊才是。 陳江以前不怎么回朝,對朝中事情不了解,可現(xiàn)在他在京城已經(jīng)留了有一段日子,還是稍微知道一點的,前幾天孔覆一平定叛亂有功,把軍隊帶了回來,雖說在皇城外駐扎著,具體位置他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東北現(xiàn)在沒有守衛(wèi)大軍了,那糧食是給誰的? “今天先結束!”陳江喊,“與我速回皇城?!?/br> 他跨上戰(zhàn)馬,等所有人走完,拉住了照常斷后的副將。 “將軍還沒走?”副將問。 “嗯,有事交給你。”陳江道。 “將軍請講?!?/br> “拿著這個?!标惤炎约旱囊话牖⒎脑诟睂⑹掷?,副將一愣,“幫我去西北大營傳口信?!?/br> 副將有些慌,“口信不用虎符吧……” “用?!标惤?,“告訴他們,留兩百人把手,剩下的所有大軍不要再追,火速調頭回京。我們被耍了?!?/br> “來,來京城?”副將吃驚的一時難以相信。 “來京城?!标惤c頭,“所以我讓你拿上虎符,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明白嗎?” “末將遵命!”副將大喊一聲,好像給自己壯膽子一般,轉身策馬離去。 難得放晴,蟲子卻多了起來,白天饒人讀書,晚上又叫個不停。 顧情便派人在房間里點了熏香,給陳江和詹星若的信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陳江很痛快,立刻就給了顧情回信,他也不知道東北的軍隊是怎么回事,但反正不是他的軍隊,他的軍隊都在西北,正拼命往回趕。 而詹星若那邊卻遲遲沒有回信,顧情又一連寫了兩封,掐著日子等著,三封信都石沉大海一般,音訊全無。他有些焦躁,本想借香靜靜心,卻越坐越煩。 “冬至,叫飄搖過來?!鳖櫱榈?。 冬至點點頭,轉身去找飄搖。 顧情自己皺著眉頭,也沒心情看花園里競相開放的花朵了,只揉著太陽xue,不住的嘆氣。正在這個空檔,忽然聽到陸忘遙一聲呼喊。 “情兄!我回來了!”陸忘遙還和以前一樣,三步并兩步跨進家門,然后朝顧情撲過去。 “陳江都回去了好幾天了,你怎么才回來?”顧情溫柔的問著,又帶著點責備。他伸手摸了摸陸忘遙臉上的劃痕。 “我順便逛了逛。挺久沒出去了?!标懲b呲牙一笑。 顧情本來有些嚴肅的表情被他這一笑給融化了。 “臉怎么弄的?又遇到強盜了?” “哎呀,那條路遇到強盜不是常事?!标懲b沒反駁。 “我不是派了陳江保護你,他不在嗎?”顧情看起來并不想聽陸忘遙敷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