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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侯爺這是惹火上身,侯爺可知皇上知道此事以后作何評價?” “皇上想如何評價就如何評價?!鳖檻扬L(fēng)道。 章繼堯靠近了點,壓低聲音道“皇上說您,桀驁不馴。” “哼?!甭牭竭@里,顧懷風(fēng)不禁一笑,“那又如何?” “何如?侯爺難道不懂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不馴者,殺之。侯爺常年征戰(zhàn)在外,不知京城風(fēng)雨。這天下沒有永遠的明君,他不殺你,不過是還用得到你。侯爺一心想平蠻夷,但是卸磨殺驢,自古良將無緣白首人間,侯爺愚忠了?!?/br> “章繼堯!”顧懷風(fēng)厲喝一聲,“皇上殺不殺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殺了你。”音落,杏花酒的槍頭利刃已經(jīng)架上章繼堯的脖子,章繼堯并沒有退,而是繼續(xù)說道,“侯爺是聰明人,我話中的意思侯爺自會明白。你可以不自保,但是你不能牽連你家里的人。京城里如何說侯爺,侯爺自己去聽聽便知?!?/br> “你也是個聰明人,在我的西北大營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應(yīng)該明白?!?/br> “章某今天就算死在這里,也要跟侯爺說。我千里迢迢趕到這里,就是為了勸侯爺早日回頭,莫要再一意孤行。人間美景無數(shù),侯爺實在沒必要為了這昏庸的皇帝在大西北荒廢生命?!闭吕^堯說著,聲音忽然慢下來,抻抻悠悠又意味深長,“有那些時間,多陪陪妻子,豈不更好?” “顧某自己的事,輪不到你來管吧?!鳖檻扬L(fēng)握緊杏花酒,心里卻不斷的閃過付子儀與年幼的小顧情。 “侯爺是不知道株連之法尚在,還是覺得不足為懼?等侯爺哪日回了京城,章某的話你自然明白?!?/br> 陳江晚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便去四周走了走,路過城門,顧懷風(fēng)剛好走遠。天太黑,陳江沒有看清,就去問了問侍衛(wèi)這才知道乘風(fēng)侯回來了,就趕緊追了過去。 剛一靠近,便看見章繼堯和乘風(fēng)侯劍拔弩張。 顧懷風(fēng)余光掃到陳江,收了杏花酒。 陳江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章繼堯沒有一點恐懼的神色,反倒顧懷風(fēng)更顯慌張一些,“回營?!鳖檻扬L(fēng)道,頭也不回地走了,陳江多看了章繼堯一眼,只見他挑起嘴角,十分嘲諷地笑了一下,也轉(zhuǎn)身離開了。 “將軍!等等我!”陳江朝顧懷風(fēng)追過去。 五月份悄悄地到了,終于春回大地,無爭換了件薄一點的衣服上朝。但月渚終歸是窩在大陸的北方,一下雨還是讓人不由得心生涼意。 不巧這日就下了大雨,官員紛紛躲雨去了,無爭在門前來回踱步,走了四五趟,終于一咬牙快步走了出去,就為了把剛才上朝聽到的趕快說給詹星若聽,生怕自己說得晚了忘了什么細節(jié)。 詹星若平日起得早,又官不至上朝,無事可做,就在太子府讀書練字?;噬蠟榱速p賜詹星若,還特地在太子府的花園里給他建了個小閣樓,贈了不少名貴典籍。 這小閣樓既然是皇上賜給詹星若的,平時也就極少有人進去,不過就是專門的侍女會過去簡單打掃,書閣乃清凈之地,詹星若要去之前都會沐浴更衣,然后坐上一天。 這日他一抬頭,去看見無爭濕淋淋地站在門口,雨下得正大,打散了無爭的頭發(fā),又幾縷落下來貼在臉上。 詹星若沒見過無爭這狼狽模樣,一時間傻了眼,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快進來?!彼馈?/br> “不可?!睙o爭知道詹星若肯定來這里看書,便直奔書閣,在花園曲曲折折的石橋上走了好半天,整個人都澆透了。 “什么不可,快進來?!闭残侨粽f著一把拉過無爭。 “為何冒雨而歸?”詹星若問道,屋內(nèi)的香因為無爭的進入微微晃了晃。 “我有一個重要消息?!睙o爭剛剛還像一只被澆迷糊的落湯雞,這時候又立刻打起了精神。 “什么消息?” “是關(guān)于乘風(fēng)侯的,今早父皇和我們商議的,正是乘風(fēng)侯的請求。” “他的請求?怎么說?”詹星若問。 “乘風(fēng)侯很少給父皇上奏折,這次卻寫了滿滿一大篇,阿離可還記得之前過去的章繼堯?” “記得?!闭残侨舸鸬?。 “乘風(fēng)侯奏折里說了兩個人。一個是章繼堯,一個是陳江?!?/br> “陳江?好像聽過?!?/br> 無爭點了點頭,“乘風(fēng)侯請求父皇,分了他的兵力?!?/br> “什么?”詹星若不解道。 “章繼堯才去不久,乘風(fēng)侯就上奏讓父皇把章繼堯調(diào)到東北去。理由是章繼堯歲數(shù)太大了,不適合大西北的氣候?!睙o爭說。 “不適應(yīng)?章繼堯不過四五十歲,正是壯年,這是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br> “還有,乘風(fēng)侯要把陳江也送走。”無爭道。 “送哪里?” “送給京城。讓陳江到京城來鎮(zhèn)守。大西北就留他一個人?!?/br> 詹星若頓時眉頭緊蹙,“理由呢?為什么要送走陳江?” “陳江這幾年屢立戰(zhàn)功,乘風(fēng)侯沒說為什么要他走,只是極力和皇上引薦?!睙o爭道。 “皇上怎么說?”詹星若問。 “父皇同意了?!睙o爭緩緩答。 “我有點不好的預(yù)感?!闭残侨糇聛恚拔鞅睉?zhàn)事正緊,他為什么急著把人都支走?這簡直就是在……顧懷風(fēng)可是個聰明人,他明白局勢變了,所以想盡辦法挽回。就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