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走，趕緊離開。

    可就在李長天一腳跨出門檻的那刻，他聽見燕殊說。

    “別走?！?/br>
    李長天僵在原地，他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著。

    李長天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者產(chǎn)生了幻聽，不然為什么燕殊會如此平靜地讓他留下。

    “李長天。”燕殊又一次喊他。

    這次李長天聽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別這樣離開。”

    李長天深吸了一口氣，忽而掩上門，走到床榻邊，他看向燕殊，急急地說：“燕殊，我沒有騙你，我真的記不得之前的事了，我直到現(xiàn)在都沒想起來，在遇到j(luò)iejie之前，我并不知道我與寒鴉有關(guān)，和你同行的那段日子，我從未對你有過異心，我無比感激你一路上的陪伴和幫助，我李長天無愧于天，無愧于地，不曾傷害過無辜，不曾對他人不義，也不曾背叛過你?！?/br>
    燕殊認(rèn)真地聽完李長天的話，他看著他的雙眸，說。

    “我信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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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你親口問過了嗎

    “我信你。”

    三個字，從燕殊口中說出，看似輕飄，卻重如九鼎，李長天沒由來地喉嚨一哽。

    “咳……”燕殊說完這三個字，忽然輕咳一聲，整個人頭昏腦漲地倒了下去。

    “燕殊？”李長天一慌，上前扶他。

    “沒事，軟骨丸藥效發(fā)作了。”明明是李長天勸燕殊吃下·藥，此時燕殊卻顯得比李長天淡定許多。

    燕殊依靠著床柱，強(qiáng)撐著自己，生怕李長天跑了似地拽住他的手臂：“李長天，當(dāng)年害死我爹的五名寒鴉刺客，早已被我義父送去了黃泉路，而九年前，你也不過是名十一歲的孩童，我再不講道理，也不該將仇恨和怨氣發(fā)泄在你身上，咳……”

    “慢些說，慢些?！崩铋L天瞧他這虛弱的模樣，實在有些慌。

    “但是李長天?！毖嗍夂龆掍h一轉(zhuǎn)，“可你，終究與寒鴉、與韓涯有關(guān)，而我與韓涯素來勢不兩立，若你執(zhí)意歸順寒鴉，那我與你，正如常言所說，道不同，不相為謀?！?/br>
    李長天說：“我沒有歸順寒鴉，我……”

    “方才，我聽他人與你的對話，猜想你的jiejie應(yīng)當(dāng)就是那位消失了半年的北狄和親郡主，對嗎？”燕殊問。

    李長天一頓，點(diǎn)點(diǎn)頭。

    “如今郡主隱匿在此，以至于朔方邊疆外北狄對著中原虎視眈眈，所以和親郡主必然與韓涯在密謀什么?！毖嗍庹f，“你若心向郡主，就算不曾歸順寒鴉，也同樣與我各從其志?！?/br>
    李長天沉默下來，無法反駁。

    因為燕殊說的一點(diǎn)沒錯。

    燕殊繼續(xù)說：“李長天，人活一世，各有去處，此為抉擇，你無法事事求得兩全，你得去了解、看透眼前紛雜之事，再以自己的立場、自己的想法去做出自己的決定，李長天，別被任何人蒙蔽雙眼，別隨波逐流，別顧左言他?！?/br>
    燕殊說得很平靜，但對李長天來說，卻振聾發(fā)聵，醍醐灌頂。

    他確實該好好思考下自己的立場。

    不過燕殊未免也太冷靜了，明明是當(dāng)局之人，卻如旁觀者一樣清楚。

    “你竟然……不罵我？”李長天撓撓頭，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我都做好被你揍的準(zhǔn)備了。”

    燕殊眉一蹙，目光落在李長天的嘴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