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鏑_分節(jié)閱讀_174
他接手管理吏部之后,吏部尚書便換了人。這買官賣官的丑聞是上一任吏部尚書留下的尾巴。岑融自然不會姑息,大刀闊斧處理了事。 不出所料,梁太師與岑融當朝爭辯,堅持認為岑融的處理是避重就輕。此事岑融在接手吏部之時就應(yīng)該知曉,如今這樣糊涂處理,只看到敷衍塞責。 兩人爭辯不休,又有大臣們紛紛幫腔,一時間十分熱鬧。 同一時間,衛(wèi)巖帶著一隊人馬,敲開了梁京府的大門。 常律寺少卿親自上門督案,梁京府府尹不敢怠慢,立刻起身接待。衛(wèi)巖此行目的簡單,便是要親自審一審王百林。 王百林已經(jīng)被梁京府釋放,但一直處于明夜堂人監(jiān)視中。梁京府府尹一再推脫:“這捉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是說捉了,咱就一定能立刻捉到,還望少卿再多寬限幾日。” 話未說完,王百林已經(jīng)被人五花大綁,扔在梁京府門前。 府尹不得已,只能讓衛(wèi)巖去審他。王百林滿頭霧水,見眼前不過是個微須青年,便使出了無賴的本事,一問三不知,咬牙不開口。衛(wèi)巖不跟他廢話,問了兩句不見他吭聲,即刻命人抬上刑具。 梁京府府尹賠笑稱,這不是大案要犯,按律例梁京府不得擅自用刑。衛(wèi)巖濃眉一蹙:“府尹放心,我來上刑。” 府尹面色頓時大變。常律寺有權(quán)對任何人犯用刑,少卿衛(wèi)巖任職數(shù)年,在官場里外名氣草草,但人人都曉得此人用刑狠辣,沒有人能逃得過他的十二連環(huán)大刑。 刑具才用到第三個,王百林便撐不住了。他哭號著,滿嘴胡言亂語,把盛可光和自己那些事情全抖摟得一清二楚。 梁京府府尹驚得臉色煞白,一面偷偷派人去向盛可光報信,一面讓人去找盛可亮,告衛(wèi)巖的狀。 報信之人才跑到街口,便被人用麻袋套上捆住,扔進了巷子。 府尹左等右等,眼看衛(wèi)巖運筆如飛,洋洋灑灑寫滿三四張紙,去找盛可亮的人才返回。“找不著盛大人!”那官差滿頭是汗。 “還沒散朝么!”府尹急得團團轉(zhuǎn),“今日又不是例行朝見,怎么也拖得這么久!” “散是散了,聽說是太師與三皇子在朝上爭論不休,拖延了時間?!惫俨罨胤A,“可才散朝,三皇子又把盛大人叫走了?!?/br> 府尹臉色劇變,跌坐在椅子內(nèi)。他回過神,便知道今日這些事情都是有籌謀的?!啊l(wèi)巖要做什么,順著他就是了,不要攔?!彼f,“攔不住了,攔不住了……” “可盛大人若是之后怪罪下來……” “還有什么盛大人!”府尹壓低聲音,“總之,少卿要做什么,就由他去,梁京府在旁協(xié)助就好。有天大的事情,都推到常律寺和衛(wèi)巖身上,凡是簽字畫押,都不要碰!” *** 散朝后還未走出皇宮,盛可亮便被岑融叫住了。岑融請他到茶館聊天,那館子是朝中官員常去的,岑融今日全包下了,館子里只有盛可亮與岑融兩人。 岑融為盛可亮倒茶,盛可亮誠惶誠恐:“使不得、使不得?!?/br> 岑融笑道:“今日是岑融請客,盛大人不必客氣。你兩袖清風,朝中皆知,能請動盛大人,是岑融運氣?!?/br> 盛可亮垂頭擺手。兩人說了些閑話,左繞右繞都說不到點子上。盛可亮心頭不安,直接問:“三皇子可是有事情要問盛某?” “不算什么事情?!贬谛Φ溃安贿^是問問盛鴻近況罷了。” “盛鴻怎么了?” “幾日前我聽人說,盛鴻買了匹新馬,這事情盛大人可知道?” 盛可亮隱約想起,盛鴻說過二叔打算給自己買馬。 “那馬兒茁壯漂亮,是十分罕見的馳望原高辛馬,我也挺喜歡的,可惜價格昂貴,便在心里稍稍猶豫了片刻。”岑融一雙狐貍眼笑得彎彎,“一匹馬足足百兩銀子,縱然是我,也要遲疑啊?!?/br> 盛可亮冷汗即刻便下來了。 他身為朝廷三品官,正俸本來豐厚,時常有各種加俸,但一次掏出百兩白銀,也是極難。盛鴻以百兩買下連三皇子都要猶豫的馬兒,可見其出手闊綽。 盛可亮其實早有意離開,但岑融這樣一說,他反倒不敢走了。岑融知道多少?岑融曉得盛鴻在外頭放貸的勾當么?盛可亮不得不繼續(xù)旁敲側(cè)擊,仔細查問。 距離茶館不足兩條街,便是盛可光的玉器鋪子。他正在鋪子里頭接待客人,談笑之際,鋪內(nèi)忽然涌入許多官差,為首的赫然是常律寺少卿衛(wèi)巖。 衛(wèi)巖不僅帶著常律寺的官差,身后還有梁京府的人。但盛可光絲毫不懼,笑吟吟起身問好:“多日不見,少卿最近可好???” 衛(wèi)巖不與他搭話,大手一揮,官差即刻上前將人扣拿下。 盛可光臉色猙獰:“衛(wèi)巖!你知道我是誰!” 衛(wèi)巖:“我知道?!?/br> 盛可光:“那你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要捉我,你得問問你頂頭上司!什么時候常律寺也玩兒這套把戲了?你查出什么,想要扣拿官員家眷,至少也得問問刑部允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