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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jīng)到烈沙洲了。 今天啃了兩只包子。 豆沙餡兒的。 …… 沒一會兒工夫,便寫滿了整張紙。 牧白仔細讀過一遍,發(fā)現(xiàn)紙上通篇廢話,前半張是噓寒探暖三千問,后半張是“小白流水賬日記”。 “……” 他再轉(zhuǎn)頭一瞅蘇墨那言簡意賅的小紙條,愈發(fā)覺得自己話太多。 難道好哥哥就沒什么想對自己說的? 牧白忽然有點氣悶,又提筆把紙上的字兒全涂得烏漆抹黑,一個也認不出來。 然后卷起紙,在最外頭寫上“壞胚子親啟”。 他把紙條拴在送信鳥腳上,拍拍羽毛,又把它放了出去。 送信鳥扇著翅膀飛走了。 牧白合上簾,又縮回絨毯里,摸出那枚墨玉的墜子。 他們倆原本一人一只,但牧白離開驛站時沒留神把自己那枚落在屋里,估摸是蘇墨撿著了,所以寄過來給他。 牧白捏著繩結(jié)把墜子吊在半空打轉(zhuǎn),小角落暖融融的燈光中,墨玉包子底端映出一排小字。 小白,我很想你。 牧白:“……” 他趕緊吹滅燈盞中的火,裹著絨毯翻身躺下,把墨玉捂在掌心。 噫,真rou麻,可不能讓師姐看見。 翌日,烏啼邊境營帳中。 蘇墨捏著枚黑子,坐在棋盤前與自己下棋,還沒想好這一步如何走,便捕捉到報信鳥振翅的聲音。 他隨手將棋子扔回甕中,走出營帳,接住落下的報信鳥。 細細的腿上捆著紙條,一眼就能看見上頭的字:壞胚子親啟。 蘇墨忍不住笑。 他掐指一算,估摸這個點武林大會也快開始了。 邊將紙條拆下來,打開一看—— …… 這什么?天書嗎? 第47章 暗箱cao作 烈沙洲漫天飛塵, 狂風獵獵。 即便抬起衣袖遮擋在臉前,牧白也覺得眼睛快要睜不開了。 青蓮谷每個人都戴著淡青色的面紗,才沒吃進一嘴砂。隔著一段距離還能聽見前方凌云宮弟子“呸呸呸”的聲音。 頂著風沙前進的眾人無不怨聲載道:“誰選的破地方, 真是個人才?!?/br> 牧白微瞇起眼,看向不遠處被黃沙掩住的巨大帳篷。 和想象中武林大會的場地全然不同,倒像是一座沙漠之中的避難所。 這種幻滅之感在走進帳篷內(nèi)后才消減一些。 烈烈風沙阻擋在外, 視野清晰寬闊, 能看清場地內(nèi)的布置。擂臺、梅花樁,還有一圈壘起的高臺。 忽略掉外頭呼嘯的環(huán)繞背景聲和限制輕功發(fā)揮的篷頂,還算是有模有樣。 高臺之上,潮生閣赫然坐在中央主位, 凌云宮挨著他們, 烏啼三大門派也已落座,還有些無門無派的江湖中人分散在各處。 秦玖歌領(lǐng)青蓮谷弟子走上臨時搭建的木梯,坐在潮生閣左邊。 畫眉扯了下牧白的衣袖:“小白你看, 那兒指不定有皇子殿下的師弟師妹呢?!?/br> 牧白順著她手指望向另一側(cè)。 玄鶴門是烏啼、伽藍兩國門派中來人最少的一支, 只稀稀拉拉坐了不到十個,皆是一身白衣,其中蓄著胡須,年紀最大那個應(yīng)當是掌門。 他想了想,問畫眉:“白鶴老人在玄鶴門中, 算是什么輩分?” 畫眉道:“白鶴老人——那可是一代宗師,玄鶴門現(xiàn)任掌門都是他老人家的弟子呢?!?/br> 如此說來,蘇墨和掌門是一輩的。 牧白看看撫著花白胡須的玄鶴掌門,再想想自家好哥哥……算了還是不想了。 他隨師姐們落座, 目光環(huán)視周圍一圈, 見有侍者穿梭在場地間, 給各大門派送上茶水和糕點。 潮生閣陣營中,南風意坐在最前排的中心位置,右手邊是夢長老,左手邊是位沒見過的紫衣女子;凌云宮隊伍前方,洛忘川拂了拂茶盞,正和洛子逸說著什么。 至于烏啼三大門派,片羽觀帶隊的是聽月道姑,余下的弟子輩分比她還小,恐怕這回只是來走過場打個醬油;玄鶴門全員云淡風輕,安安靜靜地坐著不吭一聲;只有空谷寺還像是認認真真來比武的,空遠大師坐鎮(zhèn)中央,隊伍中還有熟面孔,正是上回遇見那三個和尚。 下方無門無派的人群中,有亮光一閃而逝,牧白朝那處看去,竟見著了江辭鏡。 他腰佩萬鏡司令牌,站在凌云宮的陣營旁邊,大約是同洛子逸他們一道來的。 時辰已到,侍者將帳篷的門簾放下。 坐在南風意左手邊的紫衣女子從高臺上輕身一躍,翩翩然落在擂臺中央,向四方高臺行禮。 牧白小聲問:“師姐,那是誰?” 畫眉道:“夢長老的女兒夢姝,聽說是潮生閣年輕一輩中實力最強的?!?/br> 與此同時,高臺下,夢姝款款道:“感謝諸位前來參加武林大會,小女潮生閣夢姝。此次南風閣主將主持大會的重任交托于我……” 她口若懸河,開場白念了半刻鐘還沒完,牧白揉了揉耳朵:“不愧是夢長老的女兒,他們潮生閣人手一套演講詞么?” 畫眉給他逗笑了,說:“我看這姑娘比夢長老強,起碼溫文有禮,并不陰陽怪氣?!?/br> 又過了半刻鐘,致辭終于結(jié)束,進入武林大會的比試環(huán)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