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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牧白忽然想到,自己早晨起來時,看到的都是蘇墨還睡得很沉,毫無戒備的樣子。 大約對蘇墨而言,他是可以信任的人。 牧白想通了,便抬手環(huán)過蘇墨肩膀,將臉埋在他肩頭,合上眼輕聲說:“我瞇一會,到了叫我。” 蘇墨垂眸輕笑。 方才還說睡不踏實,現(xiàn)在就趴在自己肩上睡覺。 他調(diào)整一下姿勢,讓牧白睡得舒服些,忽然聽見極輕的聲音說:“蘇墨哥哥,我也信你。” “……” 馬車抵達(dá)皇子府時,已近傍晚。 撩開小窗的簾子,便能看見遠(yuǎn)處烏啼國的皇宮,巍峨宏大,百余盞華燈陸續(xù)點亮,將天邊紫灰色的云霞映出一片輝煌。 牧白在馬車上換了身裙裝,略施粉黛。這個時節(jié)天氣轉(zhuǎn)涼,衣裳也嚴(yán)絲合縫扣到了下巴,無需多備一條領(lǐng)巾。 他換裝完畢,便鉆出簾子。 車夫已經(jīng)離開,只有蘇墨一人在底下候著。 跳下車時,牧白腳底一個趔趄,幸好被蘇墨及時扶住。 “小心點?!?/br> 牧白抬手揉了揉腰,耷拉下眉眼,模樣看上去很是委屈。 蘇墨笑他:“身子虛成這樣,還整日活蹦亂跳?!?/br> 牧白不服氣道:“皇子殿下身子骨硬朗得很,不還整天裝病?!?/br> “咳?!碧K墨咳嗽一聲,扶著他踏過門檻。 夜行和錦衣恭候多時,一見著他倆便迎上來。 錦衣見牧白走路半瘸半拐,忙過來攙著:“夫人這是怎么了?” “受了點小傷?!蹦涟渍f“沒大礙?!?/br> “夫人,你和殿下剛成親,就連著夜不歸宿三天,還弄得一身傷,是做什么去了?”錦衣輕聲道“這幾日便在府里歇著吧,別又讓人說了閑話去?!?/br> 牧白挑了挑眉:“誰說閑話了?” 錦衣張嘴要說,被蘇墨瞥了一眼,只得咽下去。 牧白察覺不對勁,扭頭看他。 蘇墨輕聲道:“府里一個丫鬟多嘴,已經(jīng)逐出去了。” “哦?!?/br> 牧白松口氣,又聽夜行說:“殿下,七皇子來看您了,聽說您還沒回來,這會兒在茶廳等著呢。” “蘇承來了?正好,我還打算過兩日去看看他?!碧K墨問“小白,你怎么樣,還能走么?” 牧白還未回答,就見夜行貼到蘇墨耳邊,說了句什么。 蘇墨神色微微變了變,又道:“小白,我先扶你回屋歇息?!?/br> 牧白奇怪了:“不是要帶我去見蘇承么?我還能走?!?/br> 他原本倒沒多想見到那七皇子,只是見他們神神秘秘的,似乎有什么要瞞著自己,總覺不對勁。 蘇墨道:“蘇承找我有些私事要談,晚點再帶他過來見你?!?/br> “哦……那你直接過去吧,讓錦衣扶我回屋就行?!?/br> 蘇墨離開后,牧白才小聲問錦衣:“他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錦衣張了張嘴,又合上。 牧白:“說吧,我不會出賣你的?!?/br> “夫人?!卞\衣皺起眉,小小聲地說“你不知道,現(xiàn)在皇都里的大臣皇子都在傳,說殿下和你感情不睦?!?/br> “啊?” “那多嘴的丫鬟被逐出府后,又把這事兒告訴了旁人。可巧殿下找你去了,人不在皇都,也沒能把這消息壓下來。幾天過去鬧得沸沸揚揚,連七皇子都聽說了?!?/br> 牧白:“所以他上門來,也是為這事?” 錦衣砸了咂嘴:“七皇子和殿下交情好,聽說他新婚燕爾夫人就跑了,當(dāng)然想來問問……夫人,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牧白搖搖頭:“是我考慮不周,平白讓你們殿下給人看笑話?!?/br> “這是哪里話?!卞\衣道“夫人是青蓮谷少主,行走江湖自在慣了,自然不愿拘在府里。那些人嘴碎得很,莫要管他們,咱們下回做事謹(jǐn)慎些,別落人口舌便是?!?/br> “嗯?!蹦涟邹抢旅佳郏樣樀卣f:“難怪蘇墨不讓我跟過去?!?/br> “夫人也別多想,殿下是怕七皇子當(dāng)著你的面說什么不合適的話,一會兒他們倆聊完了,自然就過來陪你了?!?/br> “……嗯?!?/br> 回房后,錦衣燒來熱水,牧白泡過澡,換了身刺繡云紋的白色宮裝。 這是烏啼國的宮廷裝扮,看上去輕盈飄逸,寬袍廣袖煞是風(fēng)流。只是穿戴步驟十分繁瑣,他以前嫌麻煩,從沒穿過。 牧白走到銅鏡前轉(zhuǎn)一圈,發(fā)覺這宮裝上身確實漂亮。不過他現(xiàn)在氣色不好,白色顯得素了些,便拿來青蓮劍別在腰間錦帶上,添一點兒顏色。 黑發(fā)披散,沾了帶花瓣香的水汽,還微微濕潤著。牧白拿來木梳理順,剛隨手束了個發(fā)髻,便聽屋外傳來交談聲。 似乎是蘇墨和七皇子過來了。 他放下梳子,整理好宮裝,踏出屋門。 饒是蘇墨與牧白抬頭不見低頭見,在看清回廊盡頭一襲流云白衣的人影時,也被驚艷到了。 他身旁的七皇子蘇承直接看傻了眼,直愣愣瞅著兩息才收回視線。 方才蘇承還覺得自家皇兄是被鬼迷了心竅,新婚燕爾獨守空房,還替那落跑的夫人說話。現(xiàn)在見著皇嫂本人,他更是篤定了這個想法。 這姑娘生得這樣漂亮,剛成親就夜不歸宿,誰知道干嘛去了?五皇兄定是讓美色迷昏了眼,竟然一點兒也不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