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一連串話說下來,壓根沒給褚盈盈開口推拒的機(jī)會,便將請?zhí)腿肓怂种小?/br> 褚盈盈向傅清投去詢問的眼神。 傅清朝她無奈地?fù)u搖頭,輕嘆口氣。 這時(shí),素涵真人和畢琸真人已經(jīng)交談完畢,接上了那幾名通過初試的孩童。 那一長一幼兩位錦袍修士見狀,忙向眾人恭敬地行了一禮,向旁邊退去。 靈舟飛入高空,褚盈盈捏著那張請?zhí)?,走到傅清身旁?/br> “師兄,你要去嗎?” 傅清沉默了半晌,還是點(diǎn)頭道,“我會去為傅家老祖宗祝壽,畢竟……他是清輝師兄的祖父?!?/br> 同樣,也是他不知隔了多遠(yuǎn)血脈的老祖宗。 第38章 褚盈盈隨素涵真人一同將孩子們送到地方。格格黨#小@說 這些在各地已經(jīng)通過了初試的孩子,被統(tǒng)一安排在了宗門山腳下的清河鎮(zhèn)暫住。 畢昌真人和幾位負(fù)責(zé)勤學(xué)堂丙字班的教習(xí)真人,將在這幾日悉心教導(dǎo)他們進(jìn)入秘境后需要注意的事情,并讓他們盡快適應(yīng)宗門生活。 從清河鎮(zhèn)出來,她和素涵真人等人道別,祭出飛劍,直接回到了靈隱峰。 和走的時(shí)候一樣,靈隱峰依舊靜籟,無論是南峰還是北峰,都不見人影走動。 她在祖父洞府外落下。大門是緊閉的,顯然祖父他們還沒有回來。 取出碧海蛟龍贈予她的鱗片,向內(nèi)注入一道靈力后,一聲長吟從半山腰的位置傳來,兩息之間,青色的蛟龍已經(jīng)飛入空中,身影一閃,由蛟化人,落在她的面前。 “盈盈回來了。這次凡修界之行可還順利?” 褚盈盈點(diǎn)頭,“還算順利。” 她又將自己在封幽城遇到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隨即取出那株寒玉參。 “碧蛟爺爺,您看這株靈參,能給我爹爹入藥用嗎?” 碧海蛟龍接過盛放靈參的玉盒,端詳片刻,輕輕粘了一下參須,將參須的碎末放至鼻間嗅了下。 “確實(shí)是至陰至寒的靈寶,弘濯應(yīng)該用得上。你先收著,等尊者回來,再交給尊者拿去入藥。” 褚盈盈將玉盒收回乾坤鐲,問道,“碧蛟爺爺,您知道我祖父祖母現(xiàn)下在哪,可還在藥王宗內(nèi)?” “尊者與郁尊者,并藥王宗和紫霞門的幾位尊者一同去了珩斷山脈。具體情形我也不知,你可去問問弘德?!瘪业懒瓴辉谧陂T的這段日子,碧海蛟龍大部分時(shí)候都沉睡在靈隱峰的寒潭里,今日若不是褚盈盈回來,他還會繼續(xù)睡下去。 “你現(xiàn)在可要去守元殿?我送你一程,再回寒潭。” 碧海蛟龍沒有化回原形,輕輕牽起褚盈盈的手,一個(gè)閃身便已飛入空中,緊接著不過幾息功夫,便已跨越數(shù)座靈峰,來到守元殿前。 望著碧海蛟龍的身影再度消失在守元峰,褚盈盈這才走入殿內(nèi)。 宗主師伯正巧剛于執(zhí)事堂的兩位真君商議完事。 “石連真君,皓寧真君。”褚盈盈恭敬地向兩位前輩福了一禮。 “盈盈回來了?” 皓寧真君朝褚盈盈笑著道,“有空來執(zhí)事堂看看,外出游歷時(shí),也可順手接兩個(gè)宗門任務(wù)?!?/br> 他去年突破元嬰境后期,今年才進(jìn)入宗門執(zhí)事堂做事,此前除了專注修煉,偶爾也會去勤學(xué)堂甲字班教授幾堂課。 他教的正是宗門內(nèi)門心法,給褚盈盈也上過一年的課,對她頗為熟悉。 兩位真君見褚盈盈似有話要對宗主說,便沒再多留,打過招呼便離開了守元殿。 “封幽城的事情我已聽說了。坐下說吧。” 弘德真君抬手一揮,一塊軟墊便已在褚盈盈身前鋪好,“那兩名魔修出自魔道中一家名為煉尸門的小宗門,我已告知宗門駐守珩斷山脈的幾位真君配合各宗徹查此事,師尊師母如今也在珩斷山脈,想必不出幾日便能斷了他們潛入珩斷山脈東側(cè)的路子?!?/br> “祖父祖母也在珩斷山脈?” “你是想問魔族封印的事吧?”弘德真君了然地看向她。 “是……自從離開百草秘境,看過了那噬魂宗魔修殘魂中的記憶后,我便總是憂慮正魔戰(zhàn)場會出變故。” “你猜得不錯(cuò)。人魔之戰(zhàn)時(shí),上古人族大能布下的魔族封印,確實(shí)就位于珩斷山脈之中?!?/br> 弘德真君沒打算將這事瞞著褚盈盈,事實(shí)上他也是前些日子才通過師尊傳回來的消息知曉此事的。在此之前,人魔時(shí)期有關(guān)正魔之戰(zhàn)的記載,一直是由藏玄宗把持著的。 見褚盈盈面上浮現(xiàn)憂色,弘德真君便安撫道,“不必多慮。師尊已與文闌尊者、闡儒尊者共赴珩斷山脈,探查魔族封印一事,想必再過不久便可知曉結(jié)果。” —— 揭過這個(gè)話題。 褚盈盈取出了上午途徑青川城時(shí),傅家人給她的壽宴請?zhí)?/br> “后日是清輝師兄祖父的五百歲壽辰,他們也給傅清師兄下了請?zhí)?,師兄說他會去的?!?/br> 褚盈盈對已經(jīng)失蹤百年、從未見過面的清輝師兄心存敬意,對從小一起長大、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傅清師兄更是信賴無比。 可私心里,她卻對傅家這個(gè)兩位師兄所出自的家族,并無多少好感。 傅家人就像是塊‘狗皮膏藥’一般,一直妄圖從兩位師兄身上粘點(diǎn)好處,并不觸及底線,卻讓人煩不勝煩。 更何況,連她都知道,他們是看不起傅清師兄的。 “罷了,讓傅清回去一次也好,若是能趁這次解開心結(jié),于他而言倒不失為一件好事。盈盈,既然傅家也請了你,那師伯便麻煩你陪傅清走上這一趟?!?/br> 說罷,弘德真君凝視著那張請?zhí)季?,似是透過它,回憶起了多年未見的人。 他輕嘆一口氣,接著便道,“清輝的本命靈獸不久前回了宗門,如今居于守元峰側(cè)峰。你去尋他問問,后日可要一你們一同去傅家看看?” 褚盈盈應(yīng)下后,便從殿內(nèi)退了下去,按照師伯所致的方向,御劍飛向那座側(cè)峰。 遠(yuǎn)遠(yuǎn)的,他便看到了那座靈峰上栽滿了參天大樹,濃郁的木系靈氣充斥在這附近。 她cao控著靈劍落下,向周圍看了看,不見任何身影,便抬高些聲音問道,“青舟前輩,您在嗎?” 青舟便是清輝師兄本命靈獸的名字,據(jù)說是只木屬性靈獸,如今已有四階修為。 據(jù)說在清輝師兄失蹤后,它甚少回到宗內(nèi),大多數(shù)時(shí)間都在藏玄界各地搜尋著師兄的下落。這還是褚盈盈第一次見它。 “青舟前輩?” 褚盈盈又喊了一聲。 風(fēng)中傳來“莎莎”的樹葉響動聲。 褚盈盈回身望去,便見一道青影由樹林中竄出,速度極快,快到難以看清它的樣貌。 待它停下,褚盈盈才得以看清,這是一頭長著銀灰色瞳眸、身披青色花紋的老虎。 樣子十分眼熟,除了體型大上幾圈外,幾乎與傅清師兄的本命靈獸青延一模一樣。 褚盈盈的心頭立時(shí)浮現(xiàn)出有關(guān)這一種族的記載。 異瞳青虎,七品木屬性靈獸。每對異瞳青虎百年才可孕育一只幼崽,是以其在秘境內(nèi)數(shù)量極少,蒼元宗建宗以來,能夠與異瞳青虎一族契約的弟子,不超過一手之?dāng)?shù)。 都說傅清師兄與清輝師兄極像。 沒想到除了姓氏、名字,竟連他們的本命靈獸,都這般相似…… 高大的異瞳青虎在褚盈盈面前停下,低頭看來,待看清她的樣貌后,眼中少了幾分疏離,“你就是弘濯真君和璟瑄生的那丫頭吧。” “是?!瘪矣c(diǎn)頭道。 見褚盈盈一直仰著脖子,異瞳青虎后腿一彎,趴在地上,這才平視著褚盈盈問道,“說吧,來找我有何事?” 待褚盈盈說明來意,異瞳青虎沉吟片刻,終究搖頭道,“我不想見傅家人?!?/br> 話音落下,它額頭上青色的‘王’字閃動了下。 一只巴掌大的玉瓶飛了出來,落在褚盈盈身前。 “你帶著這個(gè)去傅家吧?!?/br> 異瞳青虎說道,“就說,這是我代清輝送他們的最后一樣?xùn)|西。從此往后,無論清輝究竟是死是活,都無需他們惦念?!?/br> “這……” 褚盈盈不禁覺得這只玉瓶格外‘沉重’。 “青舟前輩,我能問問清輝師兄的事情嗎……當(dāng)年清輝師兄失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異瞳青虎的前爪在地上摩挲了下,挪了挪龐大的身軀,緩緩開口,“告訴你也無妨?!?/br> 原來,清輝師兄是在百年前尋找凝嬰機(jī)緣,外出游歷時(shí)失蹤的。那時(shí)的清輝師兄,被譽(yù)為繼她父親褚弘濯之后,蒼元宗修煉最快的天才,也是未來最有希望邁入合道境的弟子之一。 在那次離宗以前,清輝師兄的祖父特意找過他,拜托他去極北荒海附近尋一株靈草。清輝師兄那時(shí)與家族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降至冰點(diǎn),雖應(yīng)下此事,卻也說了,這是他為家族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從此往后他僅是蒼元宗弟子,再不屬于傅家。 可就在他離開宗門月余之后,他留在長生閣中的玉牌卻忽然布滿了裂縫,整塊玉牌被大大小小的裂紋分割成十?dāng)?shù)塊,卻一直維持著那樣沒有全部破碎。 時(shí)至今日百年已過,玉牌仍舊是那副樣子,清輝師兄也仍舊未能歸來。 “我尋了百年,除了隔海相望的凡人域,幾乎尋遍了整個(gè)界域,哪怕是魔道那邊都曾去過,卻始終沒能尋到清輝的氣息。尊者和弘德真君都說,他或許已經(jīng)隕落了。” 異瞳青虎垂下眼,落寞的話語忽而頓住,隨即又多了幾分堅(jiān)定,“我卻不信。只要本命玉牌一日不碎,我便始終相信他仍活在這世上?!?/br> 褚盈盈一直覺得,靈獸的感情比人類更加純粹。 就好比此刻,哪怕異瞳青虎不再開口,她仍能感受到它身上那抹悲傷。 此時(shí)再說任何安慰的話,好似都沒有任何意義。 她在原地站了許久,最終將那只裝著丹藥的玉瓶收入乾坤鐲內(nèi),輕聲道,“青舟前輩,我走了。這瓶丹藥和你說的話,我一定帶到?!?/br> 趴在地上的異瞳青虎沒再開口,只微微抬起右爪,凝出一片巨大的樹葉,托著她離開了地面,將她送出了這片林子。 褚盈盈回身看了一眼,這才祭出靈劍,踏在劍上,朝靈隱峰飛去…… 路上,一直縮在袖子里的金寶探出腦袋,用一雙爪子扯住褚盈盈的衣袖,一路順著袖子往上爬,直至她彎曲手臂將它托在臂彎中。 小家伙依賴似的在袖子上蹭了蹭,低聲哼唧著。 “吱吱吱……” ‘要是有一天你不見了,我也會一直相信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