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失蹤
太子丹驚愕地睜大眼, 紅袖突然在背后一個手刀將其劈暈,二話不說將衣領扯開。 然而接下來, 她的臉色有些難看:“主公,看來這次我們真的想多了,這燕太子丹的確是個正兒八經的男人。” “我知道……”傀子起身, 踱步到太子丹身前,“我早就看出他是男人?!?/br> “那現(xiàn)在是不是要把他放了?”紅袖多少有些小失望, 畢竟白忙活一場,擱誰身上都不樂意。 “不!”傀子抬手制止,眼神里盡是高深莫測, “正因為是男的, 所以才能更好地為我所用。” 紅袖不解,眼看著家丁拿來繩子,傀子這才對她說明實情:“燕國其實有兩個太子,上次來的不過是個冒牌貨, 這位才是真品。” 說著, 他讓家丁先不要忙著綁, 然后拿起太子丹的一只手:“棋手一般在對弈之前都會修剪指甲,昨天的筵席上,我留意到燕國太子的指甲修得很短,由此可以推斷對方雖不是棋手, 但在弈棋上是個講規(guī)矩的人??蓛H僅一天不到, 他的指甲就長起來了, 你覺得這可能嗎?” 紅袖看了一眼那指甲, 分明是有一段時間沒有修剪了,頓時領悟:“所以今天來的燕國太子與昨天那位根本不是同一個人,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太子丹!” 傀子輕蔑道:“他應該是知道那個假的已經露餡,故而來此補救,希望能打消我的疑慮,可萬萬沒想到我會先下手為強,反過來把他抓了?!?/br> “主公如今抓住了真正的燕國太子,接下來該作何打算呢?” “我們什么都不需要做,燕王喜遲早會找上門,我只需要等著他來和我談條件。到那時,有了燕國傾國之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還需要看那嬴政的臉色行事么?!” 紅袖一聽,驚愕得半天回不過神來。 她以為傀子只是想證實自己的猜測而已,卻不曾想到居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此刻,她急忙開口道:“主公萬萬不可!秦國雖為虎狼之邦,好歹嬴政還算是個守信譽有原則之人。但那燕王喜就不一樣了。能想出真假太子這般陰損下作的計策,這樣的人不可與之謀。再者,燕國黃金臺的勢力主公最清楚不過,當年若不是那些人從中作梗,齊王之位早就是您的了?,F(xiàn)在您用他們的太子威脅燕王喜,不怕黃金臺的人報復嗎?” “有本事他們就來!寶貝兒子如今在我手里,燕王喜沒得選擇,只能聽我的擺布?!笨拥拿佳鄢t袖冷冷一瞥,目光里帶著明顯的譏諷。 “可是,主公……” 紅袖話音未落,便被對方抬手打斷:“不用再說了,我意已決?!?/br> 紅袖只好作罷,對方一意孤行,她也沒有辦法:“既然主公決定放棄與秦國的合作,那嬴政那邊怎么辦?置之不理嗎?” “嬴政知道了我們的底細,又失去了利用價值,注定留不得……”傀子說著,看向紅袖,“你現(xiàn)在就去傳個口信,通知嬴政七日后前往上次見面的地點,到時候多派些人手。嬴政帶的護衛(wèi)雖然不多,但也不容小覷,尤其是那個樊於期,此人怕是不好對付?!?/br> 紅袖大驚,怎么也想不到傀子竟對嬴政起了殺心……她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欲言又止。 “記住,務必一網(wǎng)打盡,一個活口也不能留?!笨诱f完這一句,揮揮手讓家丁把太子丹帶下去。 紅袖也欠身退下,順便帶上了房門。 · 太子殿下自出門后便一直未歸,到了次日早上還沒回來,駱銘這才覺得不對勁,趕緊帶上幾個隨從去了臨風樓,卻聽對方說太子丹昨天午后就回去了,至于為何還未回驛館,他們也不知情。 駱銘急了,嚷嚷著人是在對方那里丟的,對方無論如何也該給個說法,還打算帶著隨從進去搜查。 臨風樓的人口氣相當硬,說搜查可以,但這是在齊國,燕國人沒資格搜,要想進樓得先拿出官府的搜查令。 駱銘碰了個釘子,束手無策的他趕緊趁著宮門下鑰前進宮向齊王建稟明來意。 齊王建一聽這還得了,要是燕國太子在齊國地界上丟了,可不就麻煩大了?于是立刻傳令下去,命官府全力協(xié)助燕國使團尋人。 官府很快帶人將臨風樓里里外外搜了個遍,然而一無所獲。 難道真如臨風樓的人所說,殿下是在回驛館的途中失蹤的? 駱銘十分納悶,已經一整天過去了,殿下仍杳無音訊,心中的不安正在逐漸加劇,卻一籌莫展。 偏偏貼身隨從苦瓜著臉,還在他耳邊嘮叨個不停:“大人吶,這下可怎么辦呢?小的們連勾欄樂館都找了個遍,還是沒找到人吶!” “胡鬧!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去那種地方?!”駱銘一聽火了。 太子殿下為國日理萬機、不辭勞苦,有時候甚至廢寢忘食,怎么可能流連風月場所,沉迷于聲色犬馬? 這些蠢貨也不動動腦子,殿下的賢名都要被他們毀了! 小隨從立馬低頭,一聲不吭。駱銘嘆了口氣,打起十二分精神:“快去準備馬車,我親自去找。若是殿下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所有人就等著被夷三族吧?!?/br> 小隨從縮縮腦袋,夷三族是最重的刑罰,想想都超害怕。 齊國的差役在打頭陣,燕國自己的使團也沒閑著……駱銘坐在馬車里,小隨從駕著車,一隊護衛(wèi)在前面開道,就用這種最笨拙的方式一條街一條街地找。 馬車慢悠悠地駛過菜市,一名路人望了一眼馬車駛去的方向,蹲下來挑了幾棵白菜,趁四下無人之際對那菜販說道:“通知吳閣主,少主于前日失蹤,至今下落不明?!?/br> 說完,他付了錢,起身走人。 賣菜的老漢隨即戴上草帽,推著一車菜朝仁心醫(yī)館而去。 · 夜幕深沉。 仁心醫(yī)館內,卻是燈火通明。 臨淄閣的幾大骨干聚集在一起,一個個都面色凝重。 “我就不明白了,少主好端端的怎么就失蹤了呢?”吳閣主背著手在后廳里踱來踱去,著急歸著急,他始終覺得這事兒來得突然且不合常理。 副閣主……也就是那賣菜老漢,見大伙兒都一言不發(fā),忍不住問道:“老吳,你確定少主是在臨風樓失蹤的?” “當然。自從少主交代過之后,我便安排了人手對臨風樓進行全天布控。就在前天,我的人親眼看到少主進了臨風樓,此后便再沒出來。”吳閣主一席話講完,眾人紛紛點頭。 如此,這臨風樓肯定大有問題! 副閣主一聽,右手一拍案:“不對呀!那荊軻跑哪兒去了?難道說也著了那傀子的道了?” 吳閣主沉默不語……依荊軻的身手和能力,不太可能出什么意外;但要說完全不可能,他也不能把話說死了。 若真有個萬一,那這個臨風樓就太可怕了! 正在這時,外頭驀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嘭嘭……嘭嘭嘭…… 特定的節(jié)奏和規(guī)律,讓眾人不由得心頭一緊。 醫(yī)館的后門沒有幾個人知道深夜時分,誰會在這個時候找上門? 吳閣主對手下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熄燈保持安靜。 然而過了一會兒,敲門聲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急促。 這次索性連規(guī)律都沒有了,只是“嘭嘭嘭”亂敲一氣,力度大得像是再不讓進就要把門撞開似的。 黑暗中,副閣主隨手拿起一把柴刀,指了指門,用唇語對其他人說道:“我來?!?/br> 說完,他放輕步子,一點點靠近后門。 末了,猛地將門拉開,二話不說手中的砍刀就呼了過去! 眾人瞪大了眼睛,只見那柴刀還沒劈到人便被深不可測的內力震飛,然后,清冷的聲音傳入室內——“是我,荊軻?!?/br> 副閣主剛剛沒看對方是誰就劈,此刻定睛一瞧,一身黑衣勁裝的男子佇立于夜色中,雙眸炯炯有神,亮如星辰……正是荊軻。 臨淄閣眾人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副閣主很不滿,一上來就擺臉色給荊軻看:“出了這等大事,這兩天你都跑哪去了?身為少主的暗衛(wèi),卻不能護少主周全。現(xiàn)在人被捉了,你不去想辦法解救,跑我們這來干什么?” “我是少主的暗衛(wèi),根據(jù)條例,我的行動只需要告知少主一人。即使您貴為一閣的副閣主,也無權過問?!鼻G軻三言兩語懟了回去。 副閣主當即氣得吹胡子瞪眼睛:“荊軻,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過才丙級一等,按照暗衛(wèi)的等級早就混到頭了!論級別,我們臨淄閣幾個骨干哪個不比你高出一大截?你有什么資格打著少主的旗號在我們這兒狐假虎威?!” 此話一出,一幫子手下也跟著指責荊軻的不是。 “夠了,都給我少說兩句!”吳閣主終于忍無可忍地發(fā)飆了,“出了這樣的事,你們還有心思在這內訌?黃金臺一向倡導眾成員精誠團結,相互扶持,什么時候你們學會了官場那一套?一個個的拿級別來壓人?!” 副閣主撓了撓頭,支支吾吾道:“老吳,你說得對。我,我確實不該那樣講話,可我這不是氣不過嗎……難道荊軻就沒有錯?他都把少主給弄丟了!” 荊軻開口道:“我來就是向你們說明這件事,少主安然無恙,出事的是主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