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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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不言面色大變,他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抱住周氏。 說來仿佛是笑話,這居然是他跟周氏最親近的一次。周氏從小就不喜歡他,從不碰他,就算陸不言自己貼上來,也會被她嫌惡推開。 小時候的陸不言不懂,以為是自己不聽話。 他努力的聽話,努力的想獲得周氏的好感,卻屢屢失敗。直到最后知道真相,他才明白,原來不管他做什么,周氏都不會喜歡他。 鮮血蔓延,浸濕了陸不言的衣服。 周氏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只點了一盞琉璃燈的殿內(nèi)依舊昏暗,她看不清陸不言的臉,喉頭是惡心的血腥氣。 “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可我過不去,以后你要好好活著。我欠你的,來世再還給你……”周氏的聲音越來越輕,直至最后消散。 周氏不配為母親,可在最后一刻,她卻下意識推開了陸不言。 或許不是不愛,只是太恨。 蘇水湄站在一旁,呆愣半響才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胡離。 她喚他,“蒙哥哥?!?/br> 正欲逃離的胡離腳步一頓,他偏頭看她。 蘇水湄朝他走來,“蒙哥哥,這次的計劃里,你也在?” 胡離抿唇,沒有說話。 蘇水湄走到他跟前,一邊走,一邊道:“從前的你,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涩F(xiàn)在的你,連殺人都不眨眼?!?/br> “人都是會變的。”胡離看著蘇水湄,突然朝陸不言斜睨一眼,“外頭都是禁軍?” “是,蒙哥哥,你逃不掉的?!碧K水湄剛剛說完,胡離突然出手,猛地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反手就把自己手里的劍抵在了她脖子上。 蘇水湄的臉上露出哀切之色,她神色灰敗的任由胡離動作,仿佛一具木偶。 那邊,陸不言小心翼翼地放下周氏的尸體,手提繡春刀站起來。 “放開她?!蹦腥寺曇羲粏〉亻_口。 胡離勾唇,面色陰狠,“只要我安全出去,我就放過她?!?/br> “我可以做你的人質(zhì)?!标懖谎匀拥羰掷锏睦C春刀。 胡離卻笑了,“你以為我會上你……”男人話未說完,突然感覺自己腰后一疼,然后渾身一軟,連劍都握不住。 “哐當”一聲,長劍落地,胡離半跪到了地上。 蘇水湄的視線從胡離的后腰上移開,指尖是一根細長的針。 “湄兒?”胡離艱難吐出這兩個字,就被陸不言身后沖進來的禁軍們壓制住了。 透過身穿鎧甲的禁軍,蘇水湄看到胡離朝她直望過來的眸子。 她的手開始顫抖,她的身體也跟著開始顫抖。 一只寬大的手掌握住她冰冷的手輕輕揉捏,這只手帶著黏膩的熱,與她十指相扣,她聽到他說,“別怕,我在?!?/br> 蘇水湄眼中聚著的淚瞬時滑落,她轉(zhuǎn)身,深深埋入陸不言懷中。 雖然胡離做了許多惡事,但這種親手將親人送上斷頭臺的感覺,卻是身為一個人一輩子都不能揮之而去的噩夢。 蘇水湄埋在陸不言懷里,崩潰大哭。 陸不言偏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周氏,也忍不住將頭埋進了蘇水湄發(fā)間。 琉璃燈閃,外頭行來一人,入內(nèi)高喊,“周氏謀逆,罪無可赦。其子陸不言,念其救駕有功,暫時收押?!?/br> 蘇水湄霍然抬眸。 為什么?圣人還要對陸不言下手? 陸不言面色沉靜,似乎早已料到。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扔掉手里的繡春刀,與禁軍離開。 . 監(jiān)牢內(nèi),陸不言靠在墻壁上閉目養(yǎng)神。 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穿透黑長幽深的路,目的性明確的行到陸不言所在的這間牢房內(nèi)。 “咔嚓”一聲,鐵鎖被打開,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出現(xiàn)在門口,略長的兜帽遮住他半張臉。在此原本便晦暗不明的燈光中,越發(fā)看不清他的面容。 “您小心?!豹z卒殷勤話罷,躬身退下。 男人站在臟污潮濕的地牢內(nèi),身上華美的衣物與骯臟的地牢形成鮮明對比。 他褪下頭上兜帽。 陸不言緩慢睜開眼,看到面前的朱肆,輕勾唇,像是早已料到,“您來了?!?/br> 朱肆慢條斯理捋了捋垂落在側(cè)的青絲,問,“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陸不言換了一個更加舒服一點的姿勢,又閉上了眼道:“一開始?!?/br> “哦?” 陸不言繼續(xù),“當時你初見她,她與何穗意一道從樹上摔下來,身上穿著常服。若是常人,定會問何穗意她是誰,而你卻直接問了我,說明你知道她的身份?!?/br> “果然不愧是我的陸哥哥?!敝焖羾@息一聲。 陸不言感覺身邊傳來一陣微冷的龍涎香,他動了動眼皮,肩膀上微微一沉。 朱肆身量雖高,但身形卻不壯。如今他蜷縮著坐在陸不言身邊,更顯出一股孱弱之感。 朱肆微偏頭,將腦袋靠在陸不言的肩膀上。 “已經(jīng)許久未曾和哥哥這般親密了?!敝焖恋溃骸拔绺缌??!?/br> 陸不言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他緩慢睜開眼,轉(zhuǎn)頭看向朱肆,問,“你到底要什么?” 朱肆靠在陸不言肩頭,臉上露出笑來,褪去了那層層疊疊的帝王厚服,現(xiàn)在的他仿佛真的就像是個少年郎一般,那么天真,那么燦爛,“哥哥不如猜猜?” 陸不言雙眸一暗,神色霍然凌厲,“別動她。” 朱肆笑一聲,“哥哥喜歡上她了?” 陸不言表情未變,聲音微沉,他反問,“為什么不呢?” 朱肆盯著陸不言看了一會兒,突然又笑起來。 “哥哥素來就不是個坦率的人,如今能將這句話說出來,想是真的愛上了她?!闭f著,朱肆就要站起來,卻被陸不言一把按住。 男人雖然是坐著的,但渾身氣勢凜然,他稍稍挑起眉,漆黑雙眸深沉晦暗,“你到底要做什么?” 朱肆沒有回答,只慢條斯理推開陸不言的手站起身。 陸不言盯著他,細想半刻,猛地想到一件事。他雙眸一窒,唇瓣緊抿。 雖然陸不言什么話都沒有說,但朱肆卻懂了。 “哥哥真是聰明,希望被哥哥喜歡的她也這么一點就透。” 牢房內(nèi)沉寂下來,陸不言的眸子越發(fā)深沉,他聲音嘶啞地開口,“我阻止不了你,可我這條命現(xiàn)下還是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我想死,沒有人能阻止的了?!?/br> 陸不言明白,朱肆現(xiàn)在就是拿他在拿捏蘇水湄。 朱肆神色不變,“哥哥想說什么?” “若真有其事,你要放過她?!?/br> 朱肆輕輕搖頭,一臉無奈,“哥哥將我看作什么殺人狂魔了?我只要拿到了那樣東西,自然不會為難?!?/br>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朱肆還是天子,金口玉言更是不能改。 “好,我信你?!?/br> . “秋后問斬?這是什么意思?不是說救駕有功嗎?”蘇水湄一把拽住蘇水江的胳膊。 蘇水江被自家jiejie拽了一個踉蹌,領(lǐng)子勒得死緊,呼吸困難道:“圣人的心思誰能揣度?” “不可能,不可能的……”蘇水湄搖著頭,雙眸呆滯。 蘇水江看到蘇水湄的模樣,上前一把將人抱住,“姐,陸不言真有那么好嗎?” 蘇水湄垂眸,看到蘇水江箍在自己腰間的雙臂。她把自己的手搭上去,輕輕拍了拍,問他,“那你覺得平遙長公主好嗎?” 蘇水江面色一紅,“姐,你怎么提這件事?” 蘇水湄勉強扯出一抹笑,“你是我弟弟,你什么事情能瞞得了我?”蘇水湄撥開蘇水江的手,面對面與他站在一起,“江兒,你長大了,你該明白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感。” 蘇水江沉默下來,良久后他才道:“我?guī)闳ヒ娨粋€人?!?/br> 蘇水湄一臉疑惑的被蘇水江領(lǐng)著去見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暫住在蘇府內(nèi)的平遙長公主。 平遙長公主已經(jīng)聽說圣人要將陸不言秋后問斬的事了,這會子正抱著一個包袱要出門去,剛剛走到門廊處便跟蘇家兩姐弟撞到了一起。 平遙長公主走得急,包袱里的東西又重,兩相一撞,那么一脫手,包袱差點掉到地上,好在她運氣好,手忙腳亂地接住了。 雖只那么一瞬,但蘇水湄還是看到了包袱里面的那個東西的一角。 平遙長公主迅速把東西裹好,嚇出一身冷汗,并呵斥道:“走路小心點?!?/br> “長公主要去哪?”蘇水湄拉住正欲從自己身側(cè)而過的平遙長公主。 平遙長公主斜睨她一眼,“跟你沒關(guān)系?!痹捔T,平遙長公主甩開蘇水湄的手,徑直往外去。 蘇水江站在蘇水湄身后,看著平遙長公主遠去的背影,神色有些呆。 他覺得自己從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呢?平遙長公主不僅生得好看,嗓子好聽,就連身上的味道都那么好聞…… “江兒?江兒?蘇水江!”蘇水湄用力拍上蘇水江的腦袋,蘇水江猛地回神,耳尖炸紅。 蘇水湄沒空管他,問,“平遙長公主就是你要帶我見的人?” “嗯?!碧K水江點了點頭,然后又道:“不過我也有事要跟你說。”話罷,蘇水江左右四顧,讓蘇水湄跟他往一僻靜地去。 蘇水湄隨在蘇水江身后上了閣樓。 閣樓門窗大開,視角廣闊,若是有人前來,一眼便能看到。 蘇水江替蘇水湄倒了一盞茶,然后偏頭思索,像是在想著如何開口。 蘇水湄就等著,等了一會兒不耐煩了,突然發(fā)現(xiàn)蘇水江正盯著某處看。 蘇水湄順著蘇水江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方向是一個木施。隔著一層細薄珠簾,蘇水湄隱隱綽綽能看到木施上掛著的女子內(nèi)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