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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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阿梧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忽希冀地睜大,“是比隔壁阿涂家的先生還要厲害的夫子嗎?” “當(dāng)然。”她笑著眨了眨眼。 阿梧跳起來:“好耶好耶!阿梧這就去找阿涂,告訴他阿梧也要有夫子啦!” 青衫的小人兒歡呼雀躍著,飛快地跑遠(yuǎn)了。 謝雙雙面上的笑容卻漸漸淡去,眉心微不可見地蹙起。 莫名的,她想起了阿梧那一日的囈語。 “噩夢里面,有比屋子還高的大火,會跳舞的大火……還、還有噼里啪啦的聲音?!?/br> “好多東西都砸下來了……快要砸到阿梧,要把阿梧壓扁了!”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話似有端倪。 夢境的根源是現(xiàn)實(shí),人若沒有經(jīng)歷過類似的一些事情,不會做這樣極端的噩夢。 那會是……因?yàn)槭裁茨兀?/br> *** 除了被不輕不重地“懲罰”了一下,穆玨并沒有對她怎么樣,也沒有繼續(xù)干涉如意酒樓的事情。 或許是不屑過問,又或許是無暇顧及,這件事似乎逐漸被淡忘了。 她也隱約聽說,自穆玨重新回歸朝堂后,四方抨擊太子的輿論仿佛被人推動一般,在悄然間滋生壯大。 皇帝已達(dá)知命之年,又因政事勞累,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時常臥病不起。 朝廷黨爭激烈,暗潮洶涌。 有人在蠢蠢欲動。 似乎躲在暗處織一張網(wǎng),獰笑著,隨時準(zhǔn)備拋出誘餌。 綏慶六十三年的盛夏,注定要不安寧了。 第31章 那一日, 她尚在鎮(zhèn)國公府的小廚房時,便向哥哥謝奕問了當(dāng)今朝野的局勢。 左相鄭其奈,是當(dāng)今頗得圣寵的婉貴妃的父親, 也是三皇子穆桓的外祖父。鄭其奈為人處事圓滑, 旁人見到他時, 他便總是笑呵呵地攏著衣袖, 十分好說話的模樣,倒是右相賀臨整日板著張臉, 顯得十分古板沉靜。 不過,既然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谪┫嗟奈蛔由?,這些老狐貍定不如表面一般簡單。 今日無事,謝雙雙早早起身,盥洗換衣完畢后, 便踏著晨露出了太子府。 準(zhǔn)備去酒樓時,又順道拐去西街李家阿婆的鋪?zhàn)淤I了幾卷槐花糕。 日頭還早著, 路旁的小販才剛剛開始擺攤賣東西,她一襲淺色素衣,心事重重地轉(zhuǎn)過街道口,來到如意酒樓。 此時客人并不多, 殷燭幾人還在后廚忙碌早膳, 前堂只趴著一個小人兒——阿梧醒來不久,還坐在木桌旁昏昏欲睡。 謝雙雙將槐花糕放到阿梧面前,清香飄散至鼻尖,阿梧立刻驚喜地睜開眼睛。 “雙jiejie!”阿梧用手捧上rou嘟嘟的臉蛋, “你怎么記得阿梧喜歡吃槐花糕呀?!?/br> “才不是給你買的, ”謝雙雙笑哼一聲,“雙jiejie自己吃。” 阿梧機(jī)靈得很, 知道她說的不是實(shí)話,頓時嘻嘻一笑,一把抱住槐花糕:“雙jiejie才不喜歡吃呢,大家都知道,只有阿梧喜歡吃槐花糕?!?/br> “好了好了,”謝雙雙笑得無奈,把槐花糕往阿梧面前一推,“吃東西還堵不上你的嘴么。” 阿梧“啊嗚”一聲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她卻用手撐住下巴,神游天外,嘴里無意識地念念有詞:“左相、右相……” “雙jiejie,你在說什么?”阿梧含糊不清地嘀咕。 謝雙雙有些心不在焉:“在想一些事情?!?/br> 既然左相鄭其奈已是穆桓一派的人,那么尚未參加黨爭的右相賀臨…… 思襯片刻,她又嘆了口氣,感覺自己莫名其妙。 分明是個自小兩耳不聞皇宮事的人,想這么多做什么? 雙jiejie這算什么回答呀。阿梧有些納悶地咬了一口槐花糕,槐花的清甜香氣頓時順著舌尖甜進(jìn)心底,他睜大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繼續(xù)問:“那雙jiejie適才說的左相、右相,是什么東西?” 見阿梧眼中閃著熠熠光輝,一副好奇的模樣,她抿唇笑了笑,還是開口解釋起來。 “皇帝陛下為了更好地處理政事,在朝廷設(shè)立了許多文官武官的職位,其中呢,在文官中位列第一的便是丞相?!?/br> 謝雙雙撐著下巴,繼續(xù)道:“綏慶朝有左右二相,左相為鄭其奈,右相為賀臨,不過,說到賀相這人呢……” “啪!”猝不及防間,清脆的瓷器碎裂聲陡然傳來。 謝雙雙一怔,到了嘴邊的話自然便斷了。 她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黎九韶臉色黑沉地站在不遠(yuǎn)處的木桌旁,手上空空如也,十分干凈清爽。 倒是不久前端在手里的瓷盤子,已然混合著酒釀米糕,碎成了一地的混亂。 謝雙雙面無表情地沉默半晌,挑起一邊眉毛:“請問……黎少爺,你是嫌自己工薪太多了嗎?” 黎九韶卻沒回答,眼神變得陰鷙,盯著她道:“你方才說什么?” 她說什么了?謝雙雙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聽見了么?!?/br> 移開視線,她斂去眸光,弧度漂亮的指尖輕敲了敲桌面,不動聲色道:“你反應(yīng)這么大……難道和人有仇?” 黎九韶的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顫。 但他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猛地收回視線,蹲下去,開始收拾地上的殘?jiān)?/br> “沒有。”黎九韶聲音平靜。 他既這么說,謝雙雙便也沒再追究下去,她復(fù)又看向阿梧,講故事一般,繼續(xù)道:“聽說右相也是出身書香世家,自小飽讀詩文,人卻有些古板,只認(rèn)死道理……” 黎九韶沒再說話,兀自默不作聲地清理完了地上的碎渣。 只是他竟也不用其他工具,直接上手撿拾。碎瓷片鋒利的邊緣不經(jīng)意間割破了手,血液鮮紅一片,他也沒感覺。 倒是后來的殷燭端著盛了幾碗白粥的托盤,經(jīng)過黎九韶身邊,見他滿手鮮血,吃了一驚,連忙放下托盤拍了拍他:“怎么手上流了這么多血?!快找阿定……不對,找廖安去!廖安比較穩(wěn)妥些。你這看著太瘆人了,怎么弄的啊……” 黎九韶沒有應(yīng)聲,拿著一手鮮紅的碎瓷片,沉默地走開了。 謝雙雙回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 天色漸晚,晚霞絢麗,將云朵渡上了一層瀲滟的金光。 謝雙雙坐在柜臺前,偏頭瞧著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天空,輕輕打了個呵欠。 她該回去了。 今日出來得早,沒有帶奚音和青鳶出來,兩個小姑娘這會兒估計正在府中盼著她回去。 謝雙雙站起身,清泠淺色的裙擺輕晃,又柔軟地垂墜下來。她繞過柜臺,正想走出酒樓看一看,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膝蓋被抱住了。 她默默低頭,果然便瞧見阿梧抱著她,可憐兮兮地說:“雙jiejie可不可以不要走?。俊?/br> 說完,阿梧吸了吸鼻子,一雙大眼睛露出傷心欲絕的神色:“他們都說雙jiejie是太子妃……太子妃是什么?雙jiejie,你成了太子妃,以后是不是就不能來酒樓了?” “怎么會呢,”謝雙雙安慰地揉了揉阿梧軟乎乎的頭發(fā),“只是現(xiàn)在時間晚了,雙jiejie該回家了?!?/br> 聽了這話,阿梧面上卻浮現(xiàn)悵然若失的神情,低聲念叨一句:“回家……” 好像所有人都有家。 但是阿梧沒有。 “想什么呢,”謝雙雙扶住小人兒的小肩膀,許諾一般輕聲道,“只要有雙jiejie在,這里就是阿梧的家。” 阿梧抬頭看向她,乖乖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將小人兒安慰好,又把如意酒樓的事情安頓得七七八八,謝雙雙輕緩了口氣,掀開大堂側(cè)門的朱紅簾子,身影消失在簾后。 *** 她踩著夕陽穿過小巷,不久前的幾只灰貓依舊臥在巷旁休憩。聽見她的腳步聲,其中一只體型最大的灰貓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用余光瞥了她一眼,不屑之意甚足。 敢情她被一只貓給鄙視了。 謝雙雙眼中泛上輕散笑意,似突然來了逗趣心思,踮起腳尖,輕輕走過去。 正準(zhǔn)備靠近時,她只覺眼前灰影一晃,再定睛看去,原地已然少了一只灰貓的身影。 她一呆,默默抬頭。 那只胖胖的灰貓好整以暇地在屋檐上趴了下來。它用舌頭舔了舔爪子,“喵”了一聲,眼神是滿滿的不屑——嗤,渺小的人類。 謝雙雙:“……” 好像又被鄙視了。 好女不與貓斗。她輕哼了一聲,不忿地扭頭,正欲悻悻離開時,卻陡然瞧見來時的小巷口,有人影一閃而過。 是誰?! 她心中一驚,額間頓時有冷汗沁出——這條小巷雖近,卻鮮少有人經(jīng)過,是以她才選擇這條巷子作為來往路徑。 方才她若沒看錯,以那黑影躲開的速度,絕對不是一般人。 危險! 謝雙雙咬住下唇,蹙眉轉(zhuǎn)頭望了一眼。 發(fā)絲在空中輕輕蕩起,她不再停留,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小巷。 *** “太子妃,您終于回來了!”奚音嘰嘰喳喳地說著,順手為她解下披風(fēng),笑嘻嘻道,“奚音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給盼回來了!” 這話似有玄機(jī)。謝雙雙瞥了她一眼,不解道:“怎么了?” 奚音鄭重其事地咳了兩聲,眨了眨眼睛,存心賣關(guān)子:“您猜怎么著?” “不告訴我?”謝雙雙兀自走上小路,輕笑道,“那算了?!?/br> “哎哎,太子妃,別呀……”奚音嚷嚷一聲,就要追上去,卻被迎面而來的青鳶給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