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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酒娘你馬甲掉啦在線閱讀 - 第20節(jié)

第20節(jié)

    這下好了,耳朵也可以不要了。

    穆玨恨恨地盯了她片刻,再不管她,甩了衣袖大步往來路走去。

    見穆玨一言不發(fā)走過自己身邊,衛(wèi)裕肅容低頭跟上前,壓聲回稟道:“殿下,禁衛(wèi)軍統(tǒng)領常貞率人前來營救,此刻已在大門外等候?!?/br>
    穆玨漠然抬眼,冷冷嗤笑一聲:“要等他帶人來救,恐怕孤得先死個好幾回?!?/br>
    衛(wèi)裕頓時把話頭憋了回去,良久點了點頭,面上露出頗有道理的神情。

    地面橫七豎八地躺著黑衣人的尸體,血液汨汨淌滿了府內(nèi)青石板階。穆玨視若無睹,正大步往大門方向去時,忽聽身后不遠處依稀傳來一聲驚呼。

    那聲音帶了恐慌驚懼,他一頓,眉間瞬間蹙起,想起自己似乎將某個小人扔在了原地,衣擺翻飛間,轉(zhuǎn)身迅速飛掠回去。

    到了那地方,卻見謝雙雙扶墻看著地上死狀慘烈的尸體,一臉被嚇得不輕的蒼白。

    穆玨穿過血泊來到她身旁,準備說話,卻聽霧藍衣裙的人兒低聲道:“這些人,都是刺客嗎?”

    “不是。”他移開目光。

    其中還有府上因救援而倒下的侍衛(wèi)……謝雙雙神色懨然,放下捂著嘴的手,咬唇看他:“殿下,你知道奚音和青鳶在哪兒么?”她方才找遍了屋子,卻找不到任何一個人。

    “不用擔心她們。”穆玨不帶感情地掃了她一眼,“怎么,你還想繼續(xù)待在這兒?”

    她瞬間飛快搖頭,扯住他的衣袖,作勢要哭:“不想!”

    “那就乖一點?!?/br>
    ***

    殿門緊閉,大殿內(nèi)只燃了幾根燈燭,四周光線幽暗,顯得分外可怖。

    前來回稟的人小心翼翼地看了座上的男人一眼,還是硬著頭皮道:“三殿下,死士……全、全軍覆沒。”

    聞言,陰影里的男人抬起頭,儼然是一副與穆玨有三分相似的俊朗面容。

    他瞇起一邊眼睛,盯著下屬的目光陰森而冷寒。

    “廢物?!?/br>
    聲音一字一頓吐出,每一個音節(jié)都似乎在尖銳兵刃上染了鋒芒。

    死亡的陰影籠罩下來,下屬不敢抬頭,連呼吸都變得萬分小心,生怕一個不好就飛來殺身之禍。

    “他輕而易舉便混進暗倉,將本王這么久以來的心血盡數(shù)付之一炬?!蹦腥司従忛_口,嗓音似壓抑了陰戾情緒。

    “而你們呢?本王籌備了這么久的計劃,就這樣功虧一簣了?”他似乎聽見了什么可笑的事情,陰鷙地笑了起來,“你們這么多人,竟然敗給了他和一個不知名的貼身侍衛(wèi)。”

    下屬將頭俯得更低,不敢應聲。

    大殿靜謐如無人之境,男人收起笑容,支著下頜靠在座椅扶手上。

    良久,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好整以暇道:“那個女人呢?”

    那人皺眉想了想,彎腰小心回道:“稟三殿下,傳來的消息中,并沒有關于太子妃的行蹤,興許已經(jīng)……”

    “不可能!”男人冷漠地一口否決,“以他那性子,會讓自己女人受傷?”

    語罷,不待下屬回應,他慢慢掀起眼皮,目光幽深盯著某一個方向,詭異地笑了起來。

    “我那狐貍六弟,這一次……可算是栽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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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威名赫赫的大將軍戚浩安剿滅了北境流寇, 即將南下凱旋回京。

    然而就在這舉國同慶的節(jié)骨眼兒,卻傳出了太子被刺受傷的消息。

    滿朝文武一片嘩然,大肆指責幕后兇手居心不良, 怕是蓄謀已久, 特地借此風頭謀害儲君, 以好掩飾自己的暴行。

    皇帝震怒, 下令徹查此事,同時下令急命大將軍趕赴回朝。

    與此同時, 民間風向驟改,往日莫名而起的有關太子乖張暴戾的傳聞漸漸泯滅,有人也翻出了太子穆玨過往興修水利、整治貪官污吏的功績。百姓詫異之余,太子勤政愛民、賢德的風聲逐漸在坊間不脛而走。

    初夏,太子府。

    院子青石階邊的垂柳郁郁蔥蔥, 小湖波光粼粼,迎面送來的風已經(jīng)帶了些微燥熱。

    廚房里的廚娘們正熱火朝天地忙著各自的事情, 烹調(diào)醬汁蒸屜糕點,處理食材雕花擺盤,爐灶里不時發(fā)出兩聲柴火崩裂的清脆聲音。

    這時,廚房門邊突然探出一個腦袋。

    一雙杏眼烏溜溜地觀察了里頭半晌, 那女子才慢慢走出來, 微不可聞地咳了一聲,整頓好面容表情之后便悄無聲息地溜了進去。

    謝雙雙來到一個正在忙碌的廚娘身旁,睜大眼睛,仔細分辨著眼前的食材與調(diào)料。

    良久, 又蹙眉冥想, 嘴里小聲嘀咕著:“黃豆粉、綠豆粉、紅豆粉、蜂蜜、糯米粉、砂糖……”

    憑著記憶將要用的食材報出之后,她低頭開始認真找:“黃豆粉在哪里呀?”

    謝雙雙嘀咕的聲音很小, 在此刻吵鬧的廚房更是聽不清楚,因此一旁的廚娘并沒有察覺到她。

    但感覺身邊有人,那穿著布衣圍裙的廚娘誤將她認成了其他廚娘,隨手端過一碟片好的魚rou,憑感覺塞給她:“去,將這道菜放進蒸籠里中火蒸上一刻鐘?!?/br>
    “哦……好。”謝雙雙愣愣地接過那碟魚rou,四處張望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蒸籠數(shù)量不止三四個,又退回來疑惑道,“請問,要放在哪一個蒸籠里頭?。俊?/br>
    這聲音清脆似落珠,不像尋常廚娘的嗓音。那布衣廚娘奇怪地抬頭一看,認出是府上太子妃,大吃一驚,忙不迭就要行禮賠罪:“見、見過太子妃,奴婢誤將太子妃認作了旁人,請?zhí)渝∽铮 ?/br>
    這話一出,廚房內(nèi)其他廚娘也嚇了一跳,紛紛看過來,連忙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東西,彎腰朝她行禮。

    她有意悄悄進來,怎么還是弄成這副模樣啊……謝雙雙搖了搖頭,空出一只手去扶她,“好啦,沒事。都起來吧?!?/br>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呀,”謝雙雙朝左右瞧了一圈,“這碟魚rou該放進哪個蒸籠里?”

    布衣廚娘一聽她這話,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上前就要來奪她手上的菜,“使不得使不得!這種粗活哪里能讓您來做,奴婢來就好……”

    “無妨,你給我指個路便是,不耽誤你們的時間?!?/br>
    那布衣廚娘見她堅持,抬手指了個方向。她便樂顛顛地跑過去,踩上高高的木凳,將魚rou小心放進了蒸籠里頭。

    待把事情做完,謝雙雙又跑回來,看著案臺上琳瑯滿目、種類豐富的食材調(diào)料,好奇道:“請問黃豆粉、綠豆粉和糯米粉在哪兒呢?”

    “太子妃要吃什么,只需說一聲,奴婢即刻便給太子妃做?!蹦遣家聫N娘雙手交疊在身前,殷殷笑看著她。

    謝雙雙想到什么,別過頭,頗不情愿地哼哼唧唧一聲:“不是我自己吃。”

    那布衣廚娘立刻恍然大悟——太子妃要親自為太子殿下下廚呢!

    布衣廚娘了然會意,低頭偷偷笑了一聲,二話不說便將食材給她尋來,“太子妃,您還需要什么?”

    “蜂蜜和砂糖……”謝雙雙一邊心不在焉說著,一邊端起一個陶瓷小罐。

    揭開陶瓷小罐的蓋子,濃郁的甜蜜香氣頓時撲面而來,她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找到,睜大眼睛道:“這是蜂蜜對嗎?”

    一旁的布衣廚娘贊許地點頭。

    “還有砂糖……”得到首肯,謝雙雙彎下腰,仔細在瓶瓶罐罐中尋找起來。

    等到將食材都準備好,謝雙雙加水混合了豆粉和糯米粉,低頭開始認真制作小米團。

    那布衣廚娘沒想到太子妃對此絲毫不手生,顯然是一副經(jīng)常做事的模樣,吃驚之余,抬眼好奇問她:“太子妃這是要做三色冷元子嗎?”

    “對呀。”謝雙雙笑盈盈地彎起眼睛,“近日天氣熱了些,吃這個好消暑?!?/br>
    “你們吃嗎?我一道多做些,大家一人一碗?!?/br>
    聞言,那布衣廚娘像是聽到了什么大不敬的話,立即又要搖頭,卻被她笑著按了回去,“好了好了,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別守在這兒耽誤了時間。”

    良久,色澤鮮嫩的三色元子順利出鍋,她將元子過了一遍冷水,用木勺子分別舀進瓷碗。

    末了,她又盯著元子思索片刻,驚覺少了什么重要的東西,跑去廚房另一邊冰窖里頭取了冰塊出來,各自加進瓷碗里。

    將所有事情都做好,謝雙雙尋了托盤過來,端了兩碗三色冷元子走出兩步,回頭囑咐:“案臺上留了冷元子,你們忙完自己去吃哦。”

    話音剛落,門外那襲緋紅色的身影便輕盈地出了廚房。

    穿過長廊青階,經(jīng)過假山流水,謝雙雙回到穆玨的院子里。

    屋子里的人正在商議政事,只是……這商議似乎只是單方面的——一個人負責講,一個人負責聽而已。

    謝雙雙仿佛已經(jīng)習以為常,旁若無人地走進去,將托盤放到了圓桌之上。

    原坐在桌邊謹慎分析如今態(tài)勢的薛頃見到她回來,連忙站起身,朝她彎腰行禮:“太子妃?!?/br>
    “好了好了,那么見外干什么。”謝雙雙不在意說著,將一碗冷元子端了過去,“薛大人嘗一嘗?我親自做的,雖然比不上有名的廚子,但消消暑還是可以的?!?/br>
    薛頃不由愣住,看著那碗色澤鮮美的冷元子,不知作何反應。

    好像不接不合適,接了也不合適——因為倚在床榻上的人已經(jīng)幽幽地看過來,目光危險:

    只要你敢接,孤就敢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謝雙雙端著瓷碗的手都有些酸累,卻還是沒見眼前人接過去,不由納悶地蹙眉:“難道薛大人嫌棄這元子不好吃么?”

    “沒有、沒有的事!”薛頃立刻否認,心念電轉(zhuǎn)間,笑著解釋道,“稟太子妃,薛頃近日肚腹受涼,不適宜吃生冷食物,實在勞費太子妃一番心意了?!?/br>
    “這樣啊……那好吧?!敝x雙雙遺憾地垂下眼眸,將瓷碗放了回去。

    薛頃見四周氛圍有些不對,便正兒八經(jīng)地尋了個由頭,行了禮數(shù)準備逃之夭夭。

    走出去時,還是如那日一般,好心地替他們關上了屋門。

    屋內(nèi)頓時陷入靜謐,謝雙雙抬眸看了床榻上“奄奄一息”躺著的人,走過去,一把掀了被子。

    “裝什么呀?起來?!?/br>
    床帳里清雅冷香浮動,被褥“嘩啦”一聲掀開大半,露出一張驚艷風流的臉,順著寢衣往下看去,是一雙修長勁瘦的長腿。

    不可否認,生得好看的人就算裝病也裝得那么好看。

    “太子妃若想與孤同寢,直說便好,無需如此粗暴?!蹦芦k姿態(tài)散漫地倚在床邊,鳳眸微瞇,笑得肆意。

    “你你……”謝雙雙被一噎,頓時惱羞成怒,“你不要臉!”

    見穆玨只輕佻笑著,望著她不說話,謝雙雙不打一處來,哼了一聲轉(zhuǎn)頭就走,“你不起來吃東西,我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