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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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那邊暗線已經(jīng)查到可疑地點,是否要……” “殿下,探子那邊稟過來的消息,也確是‘巖’字號商鋪!” 念及此處,謝雙雙睜大眼睛,一把扶住窗欞,探身往外看去。 大批隊伍的京城禁衛(wèi)軍騎著馬匹揚長而去,他們前去的方向…… “哎哎,你干嘛想不開要跳樓???禁衛(wèi)軍又不是來抓你的!”黎九韶在后頭大呼小叫。 而她已然完全聽不見身邊的聲音,怔怔盯著街道盡頭,手腳一剎那間變得冰冷。 京城禁衛(wèi)軍去了太子府! 怎么會這樣?難道太子府遇到了危險? “喂,你去哪兒???”黎九韶見她轉(zhuǎn)身就往屋外跑,在后頭叫了兩聲。 謝雙雙卻壓根沒心思理會,她咬唇跑出屋子,身后漆黑柔軟的長發(fā)迎風蕩起,又在空氣中悠悠落下。 左右環(huán)顧一圈,她順著長廊跑了一段距離,扶著欄桿從樓梯飛奔而下,途中還差點撞上了幾個經(jīng)過的煙花女子。 逆著人流來到紅音坊大門,謝雙雙不待停留,便一頭扎進外面的人群,瞬間沒了影子。 附近的人只覺得眼前青影如云般掠過。 片刻,一陣攜著清雅香氣的冷風輕輕拂過臉頰,帶著涼意沁進鼻尖。 謝雙雙心中一團亂麻,腦子空白,拐了好幾個彎,才找到從前回府的小路。 額間沁出了些汗珠,她隨手抹去,在暗沉的夜幕下跑進巷子。 待終于回到太子府后門,謝雙雙平復著不穩(wěn)的呼吸,抬起顫抖的手敲了敲門。 然而,木門在這輕微的力道下,竟然徐徐往后倒了一倒。 門沒關(guān)。 謝雙雙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推門走進去,輕聲喚:“奚音、青鳶……” 院子里安安靜靜,只有樹枝輕輕搖晃發(fā)出的窸窣聲,并沒有人回應(yīng)。 她往前走了兩步,想奔到屋門前查看,卻陡然聽見背后響起的聲音。 “你去哪里了?” 嗓音很平靜,帶著倦怠的喑啞,卻霎時間讓她急速跳動的心穩(wěn)定下來。 謝雙雙猛地轉(zhuǎn)過頭,睜大眼睛望去。 穆玨神情很淡,倚在院子的月門處不發(fā)一言地睨著她。 清雋的月白色衣裳染上了大片暗沉凝結(jié)的血跡,略顯黯淡的月光照射下,猶如彼岸盛開的妖冶花朵。 觸目驚心。 第21章 謝雙雙睜大眼睛愣愣瞧了穆玨半晌,突然不管不顧地朝他跑過去,卻在離他還有二尺距離的時候生生停下了腳步。 她的視線劃過他白裳上大片的血跡,唇瓣微微顫抖著,害怕得整個人幾乎都要戰(zhàn)栗起來了。 長這么大,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血! 那是他的血,還是別人的? 謝雙雙嚇得小臉煞白,一雙杏眼霎時透出無助和茫然。她慢慢走到穆玨身前,拽住他的衣袖,眼中完全失去了冷靜與自持,連尊稱都忘記了:“這是你的血嗎?” “疼……疼不疼?。俊彼鬼粗滦渖系难E,纖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仿佛振翅欲飛的蝴蝶。 從前她因為頑皮,玩耍時被樹叢中的枝丫劃破了小腿,雖然只流了一點點血,卻已經(jīng)疼得十分難捱?,F(xiàn)在他流了這么多血,該多疼啊…… 穆玨低頭看著她有些慌亂的模樣,一時竟有些沉默。 不久前太子府內(nèi)進了刺客,這一波與從前不同,幕后之人似蓄謀籌備已久,將府內(nèi)重置的暗衛(wèi)關(guān)卡摸清了大半,進門前就已將外面侍衛(wèi)消滅。他與衛(wèi)裕殺出重圍,將埋線在太子府附近的死士調(diào)出,才稍稍緩和形況。 那時他身陷囹圄,心中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別院里手無縛雞之力的她。 可是待他來到別院冷冷破門而入時,竟只瞧見地上昏迷的兩個婢女,而她已然不知去向。 他第一反應(yīng)便是以為她被刺客擄去——因為早在花朝會那日,穆桓就已經(jīng)對她表現(xiàn)出了不一般的心思。 動他可以,劫他女人是嫌命太長? 他正壓抑著胸腔中的怒火,準備離開別院上王府要人,卻隱約察覺后院動靜,折返回來,便看見了從后門茫然不知所措進來的她。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該發(fā)怒還是欣喜。 他以為她被劫走下落不明,一腔怒火全部付之東流,她倒好,自己偷偷溜出府外玩到現(xiàn)在才回來? 穆玨原想擺張冷臉,好教訓一下她,出口的話卻拐了個彎,破天荒地變成了安撫。 “不是孤的血?!彼€是應(yīng)了,只是語氣不太好,冷冰冰的十分不客氣。 府中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她卻不在,謝雙雙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大禍,抽噎著垂下眼眸。 半晌,眼中蓄起一汪淚水,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別生氣啊……”她扯過他的衣袖,有些不知所措,“我、我錯了……” 怎么辦啊,木魚生氣了,該怎么哄? 她難過的情緒一上來,眼淚便和斷線的玉珠子似的直往下掉。 穆玨黑著張臉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懷疑她上輩子是個哭包,這輩子找他報仇來了。 他繃著臉抬手,原想將她的眼淚拭去,到了她耳畔時,卻轉(zhuǎn)而忽然扯住了她的臉頰。 “不許哭?!蹦芦k面無表情道。 謝雙雙:“……” 她也不想哭,可是她控制不了??!謝雙雙萬分冤屈地咬唇,看了看穆玨如玉般雕刻的臉,突然有剎那間的恍惚——這是她頂頂好看的夫君呀…… 然而片刻,忽然又想到——自己若是再晚來一步,有可能下半輩子就成了小寡婦,心里頓時更加后怕不安,眼淚一剎那間掉得更兇了。 啪嗒、啪嗒…… 眼淚珠子不要錢的往下滾落,在他手上砸出了一朵朵小水花。 這下輪到穆玨有些無措了。 他一句重話都沒說,她哭什么? 眼前的人還是一句話不說,只委委屈屈地望著他掉眼淚,穆玨眼底微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彎下腰俯身,覆上了她的唇。 觸碰到的皮膚被眼淚沾濕,他幾乎能感覺到她臉頰上極不顯眼的細細小絨毛,柔軟親昵,羽毛一般在心上若有若無地撩動著。 謝雙雙尚且沉浸在悲傷情緒里,此時小小吃了一驚,緩緩睜大眼睛。 然而嘴巴被堵住,連哭都哭不出來,她不禁有些氣惱。小脾氣上來了,動作快于思維,張嘴便露出一口森森小白牙,報復性地咬住了他的唇。 只是惱怒之下控制不好力道,她聽見耳畔悶哼一聲,口中登時嘗到鐵銹般的甜腥血氣。 她眨了眨纖長的睫毛,又伸舌頭舔了一下。 “哎呀!” 若有所覺間,卻一把被他推開,往后踉蹌了兩下才勉強站穩(wěn)。 她看向他,迷蒙著眼神,有些委屈地嘀咕:“為什么推我啊……” 穆玨氣息不穩(wěn),眼神透出淡淡深暗神色。她盯著他唇邊鮮紅的血跡,試著舔了舔唇,果然嘗到了血的味道。 他面無表情看她半晌,轉(zhuǎn)身就要走。 “哎,你去哪兒啊?”謝雙雙慌了,連忙小步跑上去抓住他的衣裳。 然而她心急之下,力道一時沒把握好,“刺啦”一聲,一截染了血跡的衣袖直接被她扯了大半下來。 謝雙雙倒吸了一口氣,瞪大眼睛看著——這衣裳怎么這樣啊…… 回過神來,她連忙做賊一樣松了手,退后一步,小心翼翼地望向他。 穆玨步伐一頓,倏地黑著一張臉回頭看她,這下倒是真的有想要把她給撕了的想法了。 “你、你別生氣啊……”謝雙雙無意識地咬著唇,絞盡腦汁想辦法,“你要是真的不高興,不然我我、我也給你咬一口?” 這樣總扯平了吧? 穆玨:“……” 他原想著不與她一般計較,這下見了她一副信誓旦旦、公平公正的模樣,反而不想讓她如愿了。 “行啊?!蹦芦k發(fā)出一聲笑,懶洋洋地盯著她。 來、來真的???謝雙雙面上露出茫然神色,條件反射退后一步——她自小最怕疼了…… 只是方才既是自己提出來的……算了,不就是被咬一口么,有什么好怕的。 謝雙雙咬牙閉上眼睛,壯士斷腕一般仰起頭,表情壯烈。 他存了心思逗她,唇邊噙著懶散笑意,低下了頭。 “殿下!??!”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破天荒地響起,驟然驚動枝頭正懵懂觀察的雛鳥,拍著翅膀哧溜飛走了。 衛(wèi)裕急匆匆的步伐在見到遠處的兩人身影時驟然定住。 只是他收勢過快,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往前撲了一個狗吃屎。 感覺自己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他“唰”的一聲轉(zhuǎn)過身,表情嚴肅,額頭冷汗瞬間冒出。 完了。打擾了殿下的好事,殿下會不會直接剁了他? 穆玨緩緩直起身子,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睛。 感覺溫熱的呼吸遠去,謝雙雙睜開眼睛,有些奇怪,眨了兩下睫毛認真問他:“你不咬我了嗎?” 這里安靜至極,稍微一些動靜都能聽得清楚,更何況是她如此清脆的嗓音。 遠處的衛(wèi)裕欲哭無淚,緊緊握著手上的銀劍一動不動,早已僵硬成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