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國師 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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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國公,還有半天就要到平戶港(后世長崎港)了?!辈馨⒏Uf道。 “嗯!好吧!” 聽完后,李景隆微微點了點頭,聽到平戶港,他就清楚目的地確實不遠了。 “姜郎為什么說平戶港有可能會成為世界上最熱的地方?” 李景隆躺在顛簸的床上微微皺眉,費解,實在是太令人費解了。 按照他所了解的情報,平戶港附近并沒有什么大的火山啊。 不過想不通,李景隆索性也就不想了,他趁著自己還有那么一絲清醒,關(guān)心起了涉及到他身家性命的重要事情。 “給日本征夷大將軍帶的禮物,都沒問題吧?”李景隆開口問道。 曹國公府的管家曹阿福從袖中掏出了厚厚的一沓禮單,一邊遞給李景隆,一邊說道。 “國公爺,禮單都在這呢,您過目?!?/br> 李景隆煩躁的擺了擺手,說道:“現(xiàn)在正惡心呢,不看了,沒什么好看的,你安排好就行?!?/br> “好嘞?!?/br> 李景隆不放心,又囑咐了一句道:“記住我之前告訴你的話,我給日本征夷大將軍送禮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否則很有可能會給我們曹國公府帶來滅頂之災(zāi),知道嗎?” “國公爺,小的明白!” 曹阿福的老鼠眼滴溜溜地一轉(zhuǎn),又將那一沓禮單收回了袖子里。 “那國公爺,使團里塞進來的那些來路不明的諜子?”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有些使團里的人員,根本就不像是正經(jīng)的文書或者護衛(wèi),反而一個個都特意選的身材矮小不說,打扮也是五花八門,三教九流都有,其中還有cao著朝鮮話的。 李景隆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別管,不管咱們的事.他們有自己的任務(wù),就是披個使團的皮?!?/br> 曹阿福點了點頭,看自家主人昏睡了過去,便悄無聲息地腳下抹油,后退離開了艙室。 日本的海岸線,不多時便已遙遙在望了。 吸取經(jīng)驗教訓(xùn),這次寫一段反套路支線劇情,不會冗長,保證敘事順暢的同時兼具趣味性。 第138章 道衍鍋從天上來 平戶地區(qū)的守護大名松浦氏,對曹國公率領(lǐng)的大明使團表現(xiàn)出了極為友好的態(tài)度。 如果不考慮平戶港口那些滿載而歸的海盜船的話。 李景隆的日本之旅,截止到目前都很順利。 不管是松浦氏還是大內(nèi)氏,亦或是大友氏、河野氏,這些猬集在日本西部的非室町幕府嫡系的守護大名,都是恭恭敬敬地把大明使團禮送出境。 而松浦氏也早就派遣使者,把大明高規(guī)格使團不告而至的消息,快馬告知了位于京都的后小松天皇、位于京都室町的征夷大將軍足利義持,以及日本的真正統(tǒng)治者,位于京都萬年山相國寺的足利義滿。 嗯,現(xiàn)在足利義滿一般要求別人稱呼他的法號“天山道義”。 相國寺,鹿苑院。 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形成了唯美的花海,曼珠沙華映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赤紅,頗為妖冶動人。 此時已是初秋季節(jié),可這里卻仍舊群花爭艷、香氣襲人。 “阿彌陀佛。” “主持。” 身著土黃色袈裟、佝僂著身子的足利義滿,與一位俊逸非凡的中年僧人并肩而行。 足利義滿腳步沉穩(wěn),神情淡然。 他停住腳步:“主持,我想問你件事?” 中年僧人也隨之停了下來,回頭看著他,目光清澈明凈。 這位中年僧人正是法號“古劍妙快”的京都相國寺主持,雖然看起來年紀并不算老,但實際上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加之去大明的名山大寺游歷參禪過,如今已經(jīng)是日本佛學(xué)最精湛者。 在鎌倉幕府時期,從中國傳入的禪宗,由于其倡導(dǎo)之精神、追求的情趣以及其簡單易行的修行方式,受到了上至幕府將軍、下至下層武士的熱烈追捧,影響很快波及普通民眾。 而日本在室町幕府時期,由于長期的南北朝對峙,導(dǎo)致社會動亂之故,佛教亦由鼎盛而至衰微。 凈土宗、日蓮宗等宗派,皆在創(chuàng)始人圓寂后,因思維正統(tǒng)之爭,而逐漸分裂成許多派別,但仍受到許多農(nóng)民信眾的護持。 這時期最被推崇的是確立“五山文學(xué)”地位的夢窗國師與大燈國師。 嗯,夢窗國師便是這位古劍妙快的師父。 夢窗疏石作為日本臨濟宗高僧一生不求名利,不進權(quán)門,精研佛法,大揚禪風(fēng),曾被日本天皇敕賜七大國師尊號,稱“七朝帝師”,而古劍妙快就是他的得意門生。 “閣下想問的,是明國使團的事情嗎?”古劍妙快問道。 已經(jīng)衰老的不成樣子的足利義滿咳嗽著點了點頭。 這位親手結(jié)束了日本南北朝時代的老人,眼神中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憂慮。 足利義滿抿唇思索半晌后方才開口問道:“你曾經(jīng)游歷過明國很多年,在日本,你是最了解明國的人伱覺得明國的使團,突然來訪是什么目的呢?松浦氏的信使并沒有打探出什么來,明國的使團口風(fēng)很緊?!?/br> 古劍妙快沉思了片刻,說道:“閣下所擔(dān)心的事情,應(yīng)該發(fā)生了?!?/br> “明國的新皇帝,是一個暴虐嗜殺的藩王,他依靠著武力,弒君奪取了皇位。這種人,就像是元寇那些最初在大汗爭奪戰(zhàn)里的勝出者一樣,內(nèi)心充滿了野望?!?/br> “在明國內(nèi)部,他已經(jīng)沒有了敵手,所以,他很有可能將目光投向了我們?nèi)毡?,一如元寇那般。?/br> “我在游歷明國的時候,曾經(jīng)結(jié)識了明國的一位名為‘道衍’的高僧,他就是那位藩王的謀士.像我為您扮演的角色一樣。這個人同樣心腸歹毒狠辣,極有可能是他建議明國的新皇帝,向我們?nèi)毡緮U張?!?/br> 道衍人在寺中坐,鍋從天上來。 聽完了古劍妙快的話,足利義滿臉色有些難看。 “難道.難道明國真的想要滅亡我們?nèi)毡???/br> “閣下,這只是我的猜測。”古劍妙慢條斯理地說道,“跟明國相比,我們?nèi)毡局皇且粋€彈丸之地,而明國無論是疆域還是人口都要遠超我們,是一個極為龐大的國家。” “但這個國家跟元寇還不太一樣,作為漢人驅(qū)逐元寇建立的國家,在對待外部的事務(wù)上,最為講究儒家的華夷之辯,一般來講,在明國人的傳統(tǒng)觀念里,無故對周圍的‘四夷’用兵,都是在違反天道規(guī)則,是違逆天命的不好行為?!?/br> “不過這不妨礙按最壞的情況考慮。”古劍妙快反問道:“閣下認為,假如明國像元寇一樣與我們?nèi)毡鹃_展,他們會向哪兒用兵呢?” 足利義滿瞇起眼睛,緩緩說道:“當(dāng)然是西南沿海地區(qū)?!?/br> “如果明國向我們腹地用兵,我們該怎么辦?”古劍妙快接著問道。 足利義滿佝僂著身子,慢吞吞地說道。 “那就讓他們來吧。” 他頓了頓,復(fù)又說道:“但不論如何,都要先探明這支明國使團的來意?!?/br> “閣下,您感到恐懼嗎?” 足利義滿露出了袈裟下滿是老人斑的干枯手掌,明明剛才還在習(xí)慣性地顫抖不休,此時卻穩(wěn)穩(wěn)地靜止了下來。 足利義滿蹲下身子,拾起一朵曼珠沙華。 “我們?nèi)毡居兄锨f人的口,還有數(shù)十位守護大名,上百座城池,每座城池都有守備軍隊駐扎,每座村莊也都有可供征召的部隊。” “再加上我們堅固的城墻,以及我們的刀槍箭矢和戰(zhàn)馬鎧甲?!?/br> “在這樣的情況下,區(qū)區(qū)一支明國使團又能做什么?我怎么會感到恐懼呢?我所顧慮的,不過是明國的新皇帝罷了。” 足利義滿言辭鑿鑿,語氣鏗鏘有力。 古劍妙快說道:“我們唯一知道的消息,就是這支明國使團的規(guī)格很高,是明國有著一人之下的地位的曹國公所率領(lǐng)的?!?/br> “曹國公?” 足利義滿微微蹙眉。 古劍妙快解釋道:“是的,這是明國排名第三的開國公爵傳承下來的高門,這一代的曹國公,在我們前年派出使團出使明國時,曾經(jīng)是建文皇帝的‘大將軍’,這是華夏歷史上武將所能獲得的最高官職.而當(dāng)時,建文皇帝親自推著這位曹國公戰(zhàn)車的車輪送他出征,這也是華夏傳承下來的某種至高儀式?!?/br> 足利義滿有些費解地咨詢道:“既然這位曹國公是建文皇帝任命的大將軍,為什么如今會代表新皇帝出使?” “我曾經(jīng)聽‘道衍’說過只言片語,可以當(dāng)做一種傳聞?!?/br> “新皇帝在當(dāng)藩王時,曾經(jīng)追隨明國的幾位大將軍向北驅(qū)逐元寇,在明國的軍界有著崇高的威望與深厚的人脈關(guān)系?!?/br> “而前幾年出使明國的僧人也告訴我,建文皇帝完全沒有這種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相反,他過度寵幸文臣,改變了明國開國皇帝重用勛臣的策略,招致了以曹國公為首的明國開國勛臣集團的反感?!?/br> “所以我推測,這位曹國公與明國的開國勛臣集團,在戰(zhàn)場上面對新皇帝時,并沒有足夠的決心和意志進行戰(zhàn)斗?!?/br> “新皇帝為此獲得了這場內(nèi)戰(zhàn)的勝利,最終完成弒君登基后,他重重地賞賜了曹國公,給予他百官之首的名位,并派他榮耀地出使我們?nèi)毡??!?/br> 足利義滿聞言,原本黯淡的眸子重新煥發(fā)光彩。 他深吸了一口氣,鄭重道:“還好有住持這個明國通,多謝住持指點,我想我已經(jīng)明白該如何對待這位曹國公了?!?/br> “閣下的意思是?”古劍妙快問道。 足利義滿反而陷入了短暫地思索,他已經(jīng)是將死之人了,雖然在外表和氣質(zhì)上,早已不復(fù)昔日雄才偉略的樣子,但這位日本的一代梟雄,依然有著自己獨到的決斷。 “我認為,還是需要靜觀其變,曹國公作為明國的正使,既然敢冒險前來,定然是有所依仗,不然絕對不會這么莽撞?!?/br> “若是我所料不錯,明國定然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否則怎么會派如此尊貴的人前來送死呢?” 古劍妙快面色肅然:“閣下的意思是?” “明國人既然在華夏傳統(tǒng)上,不主張主動對周圍的國家用兵,那么他們一定在尋找讓他們‘師出有名’的借口!” “明國或許在等待我們主動對使團不利或不敬,從而落下口實,作為征伐我們的理由!” “所以,我們必須小心恭敬地對待曹國公的使團,絕對不能給予明國人把柄!” 古劍妙快聞言,也是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一定是明國人的陰謀! 我們絕對不能上當(dāng)! 自覺想清楚了這一切,足利義滿說道。 “請主持先前往寺內(nèi)休息,我還想欣賞一會兒花海,待日落之后,再來拜會住持。” 古劍妙快頷首,轉(zhuǎn)身離去。 足利義滿站在原地,靜靜凝視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才慢慢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