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臺上的許澈和平時很不一樣,少年收拾得一絲不茍,正式得很,卻又不顯呆板。 像是在發(fā)光一樣,嚴弈馳在心里想。 眼前的許澈和他記憶里的許澈逐漸重合,嚴弈馳閉上眼睛,忽然想起了他十八歲那天的情景。 虛與委蛇的生日宴,明明剛剛成年,他就要開始應(yīng)付大人的世界。 每個人接近他都帶著目的,費盡心思送上昂貴卻冰冷的禮物。 只有少年許澈跑上臺,自顧自彈奏了這首曲子。 一曲終了,許澈下臺來到他面前,笑眼彎彎: “生日快樂嚴弈馳!這首歌我專門給你寫的,喜歡不!” 嚴弈馳點點頭:“喜歡。” 不止喜歡,其實是很喜歡。 “那你還有什么愿望沒?告訴我,我來幫你實現(xiàn)!” “真的嗎?!?/br> “當(dāng)然是真的!!你今天是壽星,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去給你摘下來的!” 嚴弈馳被許澈的話逗笑:“那倒不用。我想你再給我彈一遍剛才那首曲子,可以嗎?!?/br> 許澈拍拍胸脯:“當(dāng)然可以!只要你想聽,我就彈給你!” ——但后來他忙著應(yīng)付賓客,一直到生日宴結(jié)束,都沒能空出時間來。 于是自然沒有再聽到許澈的演奏。 后來他出國,回國,被許澈漸漸疏遠,這件事也就壓在心底,再也沒提起過。 他以為許澈早已經(jīng)忘記了這首曲子。 但許澈還記得。 不僅記得,甚至在音樂會上當(dāng)眾演奏,變成了他和許澈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嚴弈馳并不是一個人來的,下午他和付崇在談合作,正經(jīng)工作談完之后,話題自然而然轉(zhuǎn)向了感情。 說了前兩天發(fā)生的事情以后,付崇拍了拍嚴弈馳的肩: “老嚴,我覺得你有機會了啊,許澈已經(jīng)不討厭你了啊?!?/br> 嚴弈馳點點頭后又搖搖頭:“阿澈把我當(dāng)家人,我不能......辜負他,當(dāng)好他的家人就行了?!?/br> 是啊,阿澈剛才還強調(diào)了,這首歌是送給家人的,他是阿澈的家人。 表白就是辜負啦?付崇挑了挑眉。 家人也有很多種含義啊,在一起怎么就不算家人呢? 別的方面嚴弈馳都十分果決不怕失敗,唯獨感情方面,畏首畏尾,生疏得很。 于是付崇說:“你說晚上要去許澈的音樂會吧?我也要去?!?/br> 付崇倒要看看,許澈和嚴弈馳之間,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現(xiàn)在,付崇已經(jīng)明白了這兩個人的情況。 兩個人肯定會在一起的,愛這個字都已經(jīng)寫在臉上了,在一起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付崇此人的性格并不像表面一般溫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家伙是有點腹黑在身上的。 他不會攛掇嚴弈馳去表白的,他倒要看看,這兩個人到底什么時候才會互通心意。 與此同時,場館另一邊。 邵樅也在直勾勾盯著一個人看。 在他前面兩排不遠處,坐著邊池南。 這幾天他一直混在學(xué)校里,多方打聽后,找到了邊池南的辦公室。 找了一個合適的機會,邵樅趁邊池南不在的時候潛入辦公室,將一張音樂會的票放在了邊池南的桌子上。 邊池南會來嗎? 邵樅也不知道。 他就盼著邊池南剛好喜歡鋼琴,邊池南碰巧這天也有時間。 沒想到邊池南真的來了?。?/br> 整場音樂會,邵樅一直都眼巴巴地盯著邊池南的背影看。 他躍躍欲試,他蓄勢待發(fā),準備好了音樂會結(jié)束第一時間沖過去。 裝作“不經(jīng)意”,然后和邊池南來一場偶遇。 “......許澈!好兄弟!你真的是幫了我大忙了!” 兩眼放光地看著邊池南,邵樅喃喃。 這場音樂會十分熱鬧。 嚴弈馳聽得十分專注,目光一直都放在許澈身上。 邵樅偷看邊池南偷看得也十分專注。 不不不,與其說是偷看,不如說邵樅已經(jīng)看得十分明目張膽目光如炬了。 還有坐在角落里的秦授——秦授十分不爽。 誰能告訴他為什么許澈這次給他的票的座位這么微妙? 距離許澈十萬八千里遠就算了,位置偏僻就算了!! 為什么,為什么旁邊剛好挨著衛(wèi)生間????。?/br> 雖然這里環(huán)境很好,即便旁邊是衛(wèi)生間也根本聞不到什么異味,但是秦授還是十分不爽。 因為距離臺上很遠,他也不怕說什么話露出什么表情被許澈看到。 于是他輕蔑地掃了一眼臺上,嗤了一聲:“切,也就這水平。” 原本秦授想的是,等音樂會結(jié)束,他就像往常一樣去后臺關(guān)心許澈,再帶許澈去吃個晚飯。 但是今天他并沒有這個心情,因為許澈惹到他了。 秦授自認為自己深諳pua法則,許澈現(xiàn)在應(yīng)該十分依賴他了才對。 這么久以來他一直陪伴在許澈身邊,潛移默化之下,許澈肯定已經(jīng)離不開他了。 這種時候,他就應(yīng)該適當(dāng)冷落一下許澈, 等許澈感覺到他不在身邊很不習(xí)慣的時候,就會主動來找他了! 想到這里,秦授干脆提前退場,臨走之前還裝模作樣給許澈發(fā)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