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電影人_分節(jié)閱讀_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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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來了。”謝蘭生說,“第30場第3鏡,第60場第6鏡,祁勇說了焦點不對,我本子上也記上了,但剪輯時在電腦上沒看出來有問題,就選了前面的,感覺感情更飽滿些。嗯,這兩鏡用后來拍的,就好?!比绻皇怯须娔X了,還真未必有這問題,他當時把兩只眼睛都幾乎要盯瞎了。 “差的很少?!陛芬罢f,“但,用大屏幕能看出來,臉的邊緣有些模糊?!?/br> “嗯。至于第45場第1鏡,祁勇可能也沒發(fā)現(xiàn)……”謝蘭生翻分鏡頭本,沉吟半晌,“具體哪個畫面不對?”一般來說,每拍一本,導演都要看看樣片、決定是否補拍,可謝蘭生要送電影到悉尼去制作后期,同時自己沒有護照不能出國不能盯著,就只能靠Nathan他們了,可Nathan畢竟不是導演,過去片子沖洗完后大小錯誤也經(jīng)常有,除了《生根》,謝蘭生也只有忍了。可他這回希望拿獎,對于瑕疵不想將就,把莘野給派過去了,事實證明,太厲害了。如果沒有莘野過去,他就只能再將就了,哎,本來以為有電腦了,可以親自把控一切了,誰知因為屏幕太小還是會有“漏網(wǎng)之魚”。 對問題,莘野回答了,謝蘭生用他的鉛筆在分鏡上戳戳戳戳,有了主意,道,“咱們換個敘事方式。這個畫面直接拿掉,然后……” 莘野記住了,說:“好?!?/br> “嗯,第45鏡里有郎英,只能這樣做彌補了,問題不大。至于第90鏡……我想補拍。于千子和柳搖都在,祁勇他們也還沒走,趕緊拍了,然后寄過去?!?/br> 莘野算算時間,頷首:“行,那盡快?!?/br> “嗯,明天就拍。” “另外,”莘野又道,“也是因為屏幕問題,還選錯了一些畫面?!秷A滿》里的不少鏡頭咱們拍了好幾個版本,您用電腦做了選擇,然而實際放大以后有些地方有些變味,比如表情,我不確定,您聽聽看?!?/br> “……你說?!?/br> “好?!陛芬耙灰恢v了。 “我知道了?!敝x蘭生又拿著本子指揮莘野重新選擇。謝蘭生和你相信對方對行不行的判斷,他總覺得,既然莘野可以完全理解郎英這個角色,就說明,莘野理解《圓滿》,莘野理解自己。 放下電話,謝蘭生又趕緊拉人回片場補第90鏡,祁勇聽了一頓吵吵:“我現(xiàn)在跟上海這呢!搞什么啊搞什么啊?。?!拍《生根》時就一頓補,拍《圓滿》了又一頓補?!” “就一鏡。”謝蘭生哄,“沒有辦法去制片廠看沖出來的樣片嘛,也不可能隔三差五就回學校借放映機,只能……將就。這回是有莘野在那才多出了補救空間。” 祁勇氣結:“還挺有理……” 謝蘭生手捏著電話:“祁攝,來嘛。” 祁勇:“……” 就這么著,翌日,兵荒馬亂地補拍完,謝蘭生把膠片寄去,并且還在箱子上寫“內(nèi)有膠片,不能見光,不能過x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Nathan那邊兒也準時收到,把該改的全都改了,并且還在這一周里把英語的字幕刻上了?,F(xiàn)在,ABCLAB使用激光燒制,而不再做“幻燈片”了。英語當然是莘野翻的,這是莘野第一語言。 謝蘭生又有些慶幸,他深刻地長了教訓。 多虧他聽Nathan的話,又沖洗了一本樣片。這樣,雖然多花了一大筆,包括沖第一本樣片、印片、正片沖洗,還有第二本樣片,又多花了20萬塊,積蓄只剩30萬了,但這教訓相當值得。 否則,若直接用底片剪了,就真不知如何是好了——上哪兒撿被丟棄的碎膠片上舊素材呢?難道全部都重拍嗎?那太惡心了。 從跟莘野的對話中謝蘭生也知道了,一般來說,導演按時間碼剪的都不會有什么問題,但電腦技術還太新了,Nathan在過去真遇到需要大量重拍的人,有一個在放大以后被發(fā)現(xiàn)了口形不對,同期聲做不了,還有一個在放映以后被發(fā)現(xiàn)了音畫不同步,全都完了。 真的,幸虧信了Nathan。 到這粗剪正式做完。ABCLAB認識的某導演之前就說也要參展,于是,蘭生拜托那位導演把《圓滿》也帶去交片。 報名的截止日是11月12號,交片的截止日是12月26號也就是德國的圣誕假后,謝蘭生的這部《圓滿》可以說是堪堪趕上,Nathan甚至在12月23號還到ABCLAB加了加班,謝蘭生非常感激。 ………… ABCLAB送走了粗剪版本,便開始了精剪、配光。 這些都是莘野盯的。謝蘭生則每天準時聽莘野的提問做答。 還是因為預算問題,《圓滿》只能配兩遍光,但HunterHunt是蘭生這四年的配光師和合作伙伴,對效果的把控到位。 接著是混音。 這回蘭生可來勁兒了。 對于剪輯還有配光,他看不見,也沒辦法,但是對于“混音”這步他可以用電話聽??!雖然聲音有些變化,但謝蘭生可以想象。 蘭生非要全程聽著,ABCLAB混音師簡直要被謝蘭生給弄崩潰了,覺得沒有這樣兒的。 《圓滿》音效比較復雜,而且,它里面有非常多的中國特色的東西,比如銀杏的沙沙聲,比如“28車”的車鈴聲,比如鐵盆的落地聲,比如搪瓷缸的落桌聲……那混音師從業(yè)20年都沒聽過這些聲音,沒有任何經(jīng)驗,而謝蘭生吹毛求疵,對聲音的每個細節(jié)都一定要做到最好,否則就要返工重做,比如各種聲音的比例,比如它們的淡入、淡出,要與想的一模一樣。同時,《圓滿》為了去電影節(jié)制作時間又非常緊,ABCLAB混音師苦不堪言,壓力很大。 他不停說:“謝導,您太難搞了!您太難搞了!??!” 謝蘭生也只有道歉,然后繼續(xù)吹毛求疵。莘野也終于明白了電影局給他的評價:對一切事,虛心接受堅決不改。 謝蘭生也非常清楚自己是個“難搞”的人,只要和他共事過的都會給他這個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