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電影人_分節(jié)閱讀_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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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野,”謝蘭生在這兩三天面對莘野都挺別扭——才寬郎英要“突破”了,他是覺得他拍完后可以明白更多東西,但這兩天也真別扭,便裝正經(jīng),說:“中國主流的電影界對紀錄片在大討論呢?!?/br> “哦?” “就是,紀錄片在多大程度上被要求是真實的。鐘大年和楊田村在《現(xiàn)代傳播》上吵起來了。鐘大年的文章叫作《再論紀實不是真實》,他認為,主題意識是必然的,最真實的內(nèi)容也能通過手法變成虛假,而不真實的內(nèi)容也可通過手法傳遞真實。而楊田村呢,發(fā)了《傳統(tǒng)現(xiàn)實主義和紀實主義不可通融》,強調(diào)界限,認為現(xiàn)實主義是現(xiàn)實主義,紀實主義是紀實主義,涇渭分明?!?/br> “你認為呢?” “我更同意鐘大年吧……紀錄片也需要技巧?!闭f到電影,謝蘭生又自然起來,與莘野被隔在前面的緊張感終于消失了。 片場距離酒店不遠,路上又空,莘野把車開回酒店時一點才剛過十分鐘。 “行了,”莘野輕輕把檔摘了,“我去停車,等會兒回。這冷,你們?nèi)齻€先進去吧。” “好?!敝x蘭生道,“早點兒睡,明天又跟打仗似的。” “嗯,我看一眼劇本就睡?!?/br> 謝蘭生點點頭,招呼小紅小綠下車回房。 莘野把車開進酒店新建好的地下停車場,踩離合,踩剎車,停車,摘擋,熄火,一氣呵成,接著,在安靜的奔馳里面,他瞥了瞥副駕那邊車窗上的手指印兒,靜靜看著,還握著手剎的指尖在手剎上點了幾下,最后終于是沒忍住,傾過身子,將自己的右手覆在謝蘭生的手指印上,屏住呼吸,指尖動動,一下一下輕輕摩挲幾個手指印的邊緣,想象著,原來,蘭生的手是這個形狀,原來,他的食指是這么長……比自己短近一個指節(jié),原來,他的中指是這樣的……他的無名指……依稀感覺自己的手正在握著蘭生的手。大約過了半分鐘后,莘野微微閉眼,發(fā)生一聲滿足的喟嘆。 他收了手,見謝蘭生的“指縫”間有兩塊冰就要掉落了,翻過手心,用食指指甲輕輕一挑,那兩塊冰就落在了他指腹上。 他手碾碾,看著它們化作了水,一手搭著方向盤,兩只眸子目視前方,帶水的手在自己的下唇上邊抹了一道兒,想著謝蘭生無意中對他展現(xiàn)出來的依賴,嘴角上揚,笑了。 第53章《圓滿》(十七) 接下來的兩天拍了才寬以及才寬爸媽。才寬見了李芳芳后回家對他的爸媽說,班里一個女生表白了,他覺得對方不錯,還說“我想過了,您二老說的非常對,愛不愛的太縹緲了,大家都是這樣過的,上學上班,結(jié)婚生子,倆人只要真結(jié)婚了日子總能過下去的?!倍谶@個過程當中才寬父母一直說“對”——他們已經(jīng)沒心思管李芳芳是什么人了,催促才寬趕緊拿證,過正常的男女生活。在老一輩心目當中,也確實是“真結(jié)婚了日子總能過下去的”,大家都會非常幸福。 這場有個長鏡頭,他們拍了四十多遍。因為軌道不是很好,攝影機會左右搖晃,畫面總是顯示不全,謝蘭生也只能NG。謝蘭生的長鏡頭跟故作深沉的不一樣,他長鏡頭里每一幀畫面都是很充實的,他會算好攝影機路線,連一秒都不放過。拍這鏡頭時,祁勇偶爾覺得穩(wěn)了,可演員表現(xiàn)又不到位,而謝蘭生是絕不肯隨便應(yīng)付任何一鏡的,便又重拍。最后,好不容易攝影機推進去了,所有的人都拍到了,可謝蘭生在“cut”以后竟然發(fā)現(xiàn)又穿幫了!有根電線被踢進去了!謝蘭生被穿幫氣的一腳踢飛了道具箱,把大家都給嚇著了,說謝導(dǎo)有時嚇死人。 不過,如果一點都不嚇人也鎮(zhèn)不住一個劇組。 ………… 這場之后的內(nèi)容是知道自己要結(jié)婚的才寬跑去郎英那兒,想把自己交付出去。 才寬覺得,既然要跟不愛的人有“夫妻之名”了,那就要跟真愛的人有“夫妻之實”。 這里要拍一整夜,謝蘭生讓祁勇等人在白天都好好睡覺,還說,拍上12小時、拍到6點的準備要事先做好。謝蘭生時常覺得,劇組里的一天不是24小時,而是時而24小時,時而30小時,時而36小時,時而42小時……不一定。 在影片中,這天晚上又是雨夜,才寬打著相識那天的白雨傘去郎英家。謝蘭生并沒讓祁勇拍攝自己的正臉,而是將攝影機置于地面上方十公分處,一直跟著皮鞋前進。謝蘭生的腳步一會兒快,一會兒慢,這預(yù)示著,他一會兒想與郎英立即靈rou合一,一會兒又懊悔、恐懼、自卑、怯懦,非常復(fù)雜。 到門口,郎英開門讓他進去,有些意外,有些欣喜。 才寬一把抱住郎英的腰,白色的傘落在地上。 接著,他急切地吻郎英下巴,郎英輕輕把他推開,問:“怎么了?” 才寬搖頭,第一下還比較輕微,第二下卻異常堅定。他并不想現(xiàn)在就說,他想多幾天單純的日子。 郎英知道他不想說,摸上自己腰間落著的兩只細瘦的手腕,把人拉進屋里,說:“都淋濕了……去洗澡。”說罷出門撿起才寬的傘,仔細收好。他一只手拎起雨傘,另一只手握住傘柄,并且抬頭看了看屋檐外面淅淅瀝瀝的雨。 “好!Cut!”執(zhí)行導(dǎo)演于千子喊,“謝導(dǎo)換個浴袍再來,其他人就睡覺去吧!啊?”接下來的“靈rou合一”謝蘭生要清場拍攝,單單留下執(zhí)行導(dǎo)演于千子和祁勇兩人。 謝蘭生把頭發(fā)弄濕,攏著浴袍,回到片場,清場已經(jīng)非常干凈了。祁勇告訴助理別睡死,還說“他倆肯定毫無障礙,應(yīng)該挺快的,估計還要加拍場次”,讓謝蘭生莫名其妙的。 接下來的一場戲是才寬主動投懷送抱。郎英身材高高大大,才寬抬頭親吻嘴唇。郎英知道他有心事,也猜想與家庭有關(guān),卻沒問,等他主動說。他們一個尋求安慰,一個給予安慰,這幕親吻非常重要,也會是觀眾們第一次看到兩個人的纏綿旖旎。 在開拍前,謝蘭生又深深呼氣?!俺霆z”以后連著幾天都沒有拍莘野的戲,莘野只是跟去片場感受感受氛圍而已,交流不多。而“送香”后第一場戲竟然就是這個戲碼,也不知道老天是否在冥冥中做了安排。 謝蘭生又告訴自己“我是才寬”“我是才寬”。莘野專業(yè),他也專業(yè),他努力地不被干擾,讓自己與才寬重合,也讓莘野與郎英重合,冷靜多了。 他首先要拍好《圓滿》,他的命是電影給的。 “好!”于千子道,“一二三走!” 謝蘭生與才寬重合,把著“郎英”的腰兩側(cè),一點一點湊近對方,一點一點接觸靈魂。他手下的肌rou堅硬,十分有彈性,謝蘭生的眼眸半閉,要貼上時略一猶豫,再繼續(xù)。 謝蘭生的唇形好看,唇線鮮明,總帶著笑,他唇峰清晰,唇谷也是,微微外翹。上唇上有一顆唇珠,下唇上有一道凹線,立體、飽滿、水潤而且柔軟。謝蘭生在用力笑時一邊唇角還有梨渦,讓人更想用力去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