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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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嬤嬤,再去拿些點心上來,讓阿愚嘗嘗廚娘的手藝?!泵弦墓夥愿劳辏终泻舭⒂?,“阿愚,你也坐?!?/br> 阿愚咧著嘴在杌子上坐下來,雙手搭在膝蓋上,人高馬大的大男人,看起來卻像是乖巧等著喂投的小狗。 鄭嬤嬤提了食盒進來,糖梨兒,炒銀杏,rou脯,梅花酥等擺滿了案幾,阿愚也不客氣,雙手左右開弓,風卷殘云般,碟子很快見了底。 “哎喲,別噎著了?!编崑邒呖床贿^去,替他沏了杯茶,“喝些茶消消食?!?/br> “多謝。”阿愚總算還記得道謝,接過茶一口氣喝完,又將杯子遞給鄭嬤嬤,“煩請再來一杯?!?/br> 他看向目瞪口呆的孟夷光,黝黑的臉上居然有些難得的羞澀,“晚上提回去的飯食太少,國師吃尚且不夠,我與阿壟只吃了一碗湯。” 孟夷光深深的吸了口氣。 晚上的時候夏荷不止一次抱怨,說是阿愚守在廚房,廚娘做出一道菜,他悶不做聲拿去一道,要不是她去了將他趕出去,只怕廚房會被他搬空。 裴臨川,究竟有多能吃? “國師說,廚娘做的飯食很可口?!卑⒂拚A苏Q郏燥柡茸愫笤捪蛔哟蜷_來,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他很是高興,將皇上賜給他的金子全部拿了出來,說是要賞給你。阿壟覺得不對,說你是夫人,不應該說賞,要賞的話應該賞給下人。國師去翻了書,說是明日該是新婦回門的日子,這些就充作了回門禮?!?/br> 孟夷光撐住額頭,揉了揉砰砰直跳的太陽xue,她掙扎著問道:“阿愚,國師府里的鋪子與田莊,都是誰在打理?” 阿愚奇怪的看著孟夷光,答道:“皇上賜了一個鋪子一個田莊,鋪子原來有掌柜,田莊也有莊頭。皇上說了,按時向他們收租即可?!?/br> “鋪子每月交多少銀?田莊交了多少糧?” “掌柜說了,鋪子一個大錢都沒有賺到,田莊也收成不好,春上要租借耕牛,買種子下地需要府里出銀子?!?/br> 孟夷光不死心的問道:“國師給了?” 阿愚瞪著小眼睛,像是看傻瓜那樣看著孟夷光:“當然給了,國師說了,莊稼人種地豈能沒有耕牛種子?齊民要術上都寫得清楚明白?!?/br> 孟夷光覺得自己真是個大傻子,話說不知者不氣,她為什么要問這么多呢? “嗯,我明白了,你去吧。” 阿愚伸出指尖,將碟子里剩下的一小塊rou脯粘起來放進嘴里吃掉,站起來轉身離去,走到門口似記起了什么,回轉身囫圇叉手施禮后,才復又出了門。 鄭嬤嬤張了張嘴,孟夷光不想說話,抬手止住了她,“嬤嬤,我累了,先上床歇息吧?!?/br> 天剛蒙蒙亮,孟夷光被院子外的罵聲驚醒。 她坐起身來,迷迷瞪瞪了好一陣子,鄭嬤嬤輕手輕腳走了進來,見她醒了才抱怨道:“夏荷那蹄子,就愛一驚一乍,可是吵醒了你?” “沒事。”孟夷光下了床,接過鄭嬤嬤遞過來的清水漱了漱口,又喝了一小杯溫水,問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這時夏荷提了熱水進來,臉上仍舊余怒未消。 鄭嬤嬤瞪了夏荷一眼,她卻跟沒看見似的,仍舊氣咻咻說道:“不知哪個天煞的,居然搬了好大一塊石頭堵在院門口,我早起去廚房沒留神,差點一頭磕了上去?!?/br> 石頭?孟夷光愣了下,淡淡的笑了起來,“待我洗漱后去瞧瞧?!?/br> 洗漱完畢走出去,院門口放著的那塊石頭,果然很眼熟,她靜靜站了一會,阿愚如同昨日那般,從院門口慢慢晃過。 孟夷光似笑非笑,提起裙擺爬上石頭,從上面翻了過去。 回頭看著她的阿愚,傻了眼。 夏荷也明白了過來,氣得面紅耳赤要沖阿愚而去,孟夷光叫了聲,“夏荷,我們回去?!?/br> “呸?!毕暮刹凰佬拇懔税⒂抟豢冢诿弦墓馍砗?,嘴里還喋喋不休的罵:“這是吃上癮了,你說吃就吃吧,偏生還出了這么個餿主意,沒得黑了心肝。” 孟夷光斜了夏荷一眼,她才怏怏閉了嘴。 “嬤嬤,你去喚車夫來,再叫上幾個粗壯婆子合力將石頭搬開,讓廚房把那只大雁燉了,晚上給國師送過去?!?/br> 鄭嬤嬤也無語至極,這都是什么事,她聽到孟夷光這般吩咐,也覺得很是解氣,忙應下去了廚房。 孟夷光用過早飯后來到國師府門口,見到裴臨川仍舊一身青色深衣,背著手等在那里,見到她來連看了好幾眼,欲言又止。 她視而不見,徑直向馬車走去,準備上車時,身后腳步聲響起,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握著個青色袋子伸在她面前。 “銀子。”裴臨川仍舊面無表情,可他似乎說得有些吃力,“以后向你買飯食?!?/br> 孟夷光推開他的手,學著他那般板著臉,聲音平平,“不賣?!?/br> 裴臨川愣在那里,握著錢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清澈的眼眸霧蒙蒙滿是迷茫。 孟夷光心下大樂,面上卻不動聲色,又說道:“銀子不夠?!闭f完她上了馬車,吩咐車夫駕著車向孟府而去。 鄭嬤嬤掀開車簾,偷偷向后面看了一眼,見阿壟駕車跟了上來,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她感嘆道:“這人長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國師那般冷冷清清站在那里,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我瞧著心都軟成了一團,差點沒有當場攔住了你?!?/br> 孟夷光也笑,這人光長得好看有什么用,偶爾看看還行,要是一起過日子,就算自己心再寬,也會活活被他氣死。 孟府二門處,孟府闔家出動,老神仙與趙老夫人在前,后面領著幾房人烏泱泱站了一大片。 老神仙孟謙與趙老夫人生有三子,長子孟伯年,娶妻周氏,生有一子兩女;次子孟仲年,娶妻于氏,生有一子兩女;小兒子孟季年,娶妻崔氏,生有兩子兩女。 孟夷光是小女兒,她下面還有個弟弟孟十郎,年方六歲。 孟夷光一下馬車,孟季年就猛一下竄了出來,圍著她轉了好幾圈,哽咽著道:“我的小九怎么瘦成了這樣!” 孟夷光嘴角抽了抽,無視夸張的孟季年,朝著家人曲膝團團施禮,嘴里一圈人叫下來,都快口干舌燥。 崔氏眼眶發(fā)紅,握著她的手說不出話來,孟十郎抱著她的大腿,嚎啕大哭,“九jiejie啊,小十總算見著你了。” 趙老夫人大步向前,扒開孟十郎,又嫌棄的對孟季年說道:“沒見著還有姑爺在嗎?咋呼呼的,滾一邊去!” 裴臨川有些發(fā)懵,孟家人圍著孟夷光又哭又笑,他以前只在將士凱旋時見過這般情形。姑爺,這是在喚自己么? 他記起皇上數(shù)次囑咐過的禮節(jié),正要叉手施禮,卻被孟季年轉身猛地一撞,他打了好幾個趔趄,阿愚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他,才沒有摔倒在地。 頭暈目眩中,聽到孟季年不住冷哼,抬眼看去,只見他斜著自己,眼里明明白白寫著不滿。 老神仙倒是笑得很溫和,和顏悅色的對他說道:“國師里邊請,家里人多,府里有些擁擠,不比國師府占地寬廣,讓你見笑了?!?/br> 孟夷光低頭悶笑,老神仙說得這般含蓄,裴臨川不一定聽得懂。她側頭看去,他向來面無表情的臉,此刻竟然有些驚惶,深一腳淺一腳跟在孟家人身后來到了正廳。 廳里氣氛莫名的詭異。 裴臨川與阿愚阿壟站在一邊,孟家人站在一邊,中間隔著一段距離,像是楚河漢界,兩軍對壘隔岸對峙。 許是在瞬間,又許是良久,裴臨川垂眸思索之后,身形動了動邁步上前,走到了孟家人之中。阿愚阿壟臉色一變,忙不迭的小跑著也跟了過來。 老神仙這時撫須哈哈大笑,一揮手道:“國師過來跟老朽坐一起,我們好好吃上幾杯!” 孟夷光抿嘴直笑,巳時才過一點,這時候就要開始吃酒了么? 孟十郎扯了扯她的衣袖,仰頭轉動著烏溜溜的眼珠,學著大人那般嘆氣道:“真不要.....” 她眼疾手快蒙住了他的嘴,手指伸在嘴唇上,“噓,被阿娘聽到了仔細挨板子?!?/br> 崔氏見到姐弟倆的小動作,知道孟十郎又在淘氣,她將他拎到一邊,瞪著他道:“小十一邊去,先生布置的大字你寫完了嗎” 孟十郎小臉拉下來,蹬蹬瞪立刻溜了。功課寫完了嗎,這句話不管在什么時空,對學生來說都是大殺器,孟夷光直笑個不停。 趙老夫人眼見廳內已經上了酒席,她嫌棄的撇了一眼,喚過孟夷光,“小九過來,去我的院子咱們好好說說話?!?/br> 孟夷光笑盈盈的上前,挽住趙老夫人的胳膊,崔氏幾妯娌帶著嫂嫂jiejie們一起,浩浩蕩蕩向主院而去。 眾人才坐下來喝了幾口茶,嬤嬤急匆匆進來,對著趙老婦人曲膝施禮后小聲道:“皇上來了,老神仙說讓老夫人快快去前院?!?/br> 第5章 孟家人 眾人聽到皇帝居然來了孟府,未免都有些吃驚,老神仙跟趙老夫人提起過,她倒能穩(wěn)得住,換了身衣衫匆匆趕去了前院,待她一走,屋子里立即七嘴八舌小聲議論了起來。 周氏長子長媳,性情穩(wěn)重,出言阻止道:“外面的事我們也不懂,且由男人們應付去,今兒個是小九回門,你們姐妹們難得聚在一起,多與她說說話?!?/br> 孟夷光讓鄭嬤嬤拿來包裹,從里面取出絞小的金塊,羞澀的道:“我的嫁妝都是家里備下,從孟家?guī)С鋈?,不好意思再帶回來送給各位,這些是國師府里的金子,還望大家都不要嫌棄笑話?!?/br> 鄭嬤嬤將荷包一一送上,眾人拿著打開一瞧,都神情各異,隨即爆發(fā)出哄堂大笑。 于氏出自書香門第,從來都是清冷自持,她看著手心里絞得參差不齊的金塊,半晌道:“小九真是俗得與眾不同?!?/br> 周氏抹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虛點著孟夷光:“小九從小就愛銀子的性子,真真是沒有變過?!?/br> 崔氏哭笑不得用指頭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呀,也就是自家人,不會真嫌棄你?!?/br> 孟夷光蒙住臉躲在了周氏背后,被她一把抓出來摟在懷里,斜了一眼崔氏道:“誰不愛銀子?這些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嫌棄的人都是假清高。” 崔氏笑道:“大嫂你就別護著她,如今也算成親了的人,哪能還像小時候那般,人情世故是門大學問,可不能出去讓別家人笑話?!?/br> 大家又笑,孟十郎不知從哪里溜了進來,見孟夷光居然送金子,連才出生不久的小侄兒都有份,連忙去鄭嬤嬤那里將自己的那份討了來。 才捏在手里笑得牙不見眼,崔氏上前一把奪了去,哄著他道:“這些阿娘給你保管起來,待你以后長大了給你用?!?/br> 孟十郎急得上躥下跳,“每次阿娘都這么說,我自己會保管,我是男子漢,豈能手中無銀,你快還給我。” 眾人又笑得前仰后俯,紛紛將孩子男人們得到的那一份收到了手里。 崔氏瞪眼,小兔崽子又偷聽她與孟季年說話,揚起手來作勢要錘他,他滑溜得像泥鰍般,胖乎乎的身子一矮一扭,小短腿蹬蹬瞪跑遠了。 “好了,大家都回吧,仔細別亂跑到前院去沖撞到貴人。小九跟你阿娘回去,你們娘倆說說悄悄話?!敝苁险酒饋恚泻糁蠹乙黄鸪隽嗽鹤?,各自散開。 孟夷光牽著孟十郎的手,與崔氏回了她住的院子,這時候她才忐忑不安又有些遲疑的問道:“小九,你們....” 崔氏性格利落爽朗,孟夷光見她這般含含糊糊,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想到她嫁妝中那一大箱子的壓箱底,垂下頭裝作羞澀的說道:“阿娘,現(xiàn)在大家還不熟?!?/br> “你這丫頭?!贝奘仙袂楣殴?,之后又長長舒了口氣,嘆道:“我就擔心這一晚,你才及笄,身子骨還沒有長開,本不想這么早把你嫁出去,可是.....” 孟夷光見崔氏傷感起來,怕是又恨起了皇帝亂點鴛鴦譜,忙安慰她道:“阿娘,我醒得。如今我與國師各自過活互不干擾,這樣最好不過?!?/br> 崔氏眼眶又紅了,這女人成了親之后,相敬如賓可不是什么好話。 自己捧在手心長大的女兒,被這樣囫圇許配了出去,雖說國師長得還算好看,可從鄭嬤嬤那里問到的話,她只要一想起來就心疼。 孟十郎瞅瞅崔氏,又瞅瞅孟夷光,插嘴道:“國師姐夫長得最好看,比家里所有人都好看。就是酒量不好,與老神仙才吃了兩杯酒,就倒下來啦,阿爹說他是繡花草包?!?/br> 咦,兩杯就倒下來了?孟夷光想起新婚夜他倒的那幾滴酒,原來他不是小氣,是因為不能喝酒的緣故。 “那他現(xiàn)在可好?”崔氏一聽國師吃醉了酒,又擔心起他來,要是在新婚時就醉死,雖然死了孟夷光正好歸家,可到底會落個克夫的名聲。 她抓住孟十郎問道:“可有人在身邊伺候?” “他隨從扶著他去客院歇息啦?!泵鲜勺顣W舌,又機靈愛湊熱鬧,“我跟著去瞧過了,國師姐夫沒有睡著,躺在床上自己在笑?!?/br> 他學著裴臨川板著臉傻笑,胖嘟嘟的臉看上去可笑極了,逗得崔氏與孟夷光都哈哈笑起來。 孟十郎見阿娘與jiejie都笑話自己,小嘴一撅跳下軟塌,氣呼呼的道:“我走啦,女人就是不解風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