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巴黎, 復活與重生。

    凱爾西想到一個著名人物，“尼古拉·弗拉梅爾1，歐洲煉金術始祖, 據(jù)說煉制出了強大的魔石——賢者之石。”

    尼古拉曾經(jīng)的職業(yè)是抄書員, 他在1382年左右一夜暴富。隨即, 將金錢都用在修建了醫(yī)院與向教堂捐款的慈善事業(yè)上。

    當時，法國國王查理六世十分好奇，派人去調(diào)查尼古拉為何能迅速致富。

    結(jié)果出人意表, 尼古拉自學了煉金術，成功煉制的出賢者之石能夠點石成金。

    這個傳奇成就不僅引發(fā)歐洲煉金術圈大地震。

    除了煉金術士，各國權(quán)貴也對尼古拉的本領產(chǎn)生濃厚的興趣。究竟有沒有賢者之石？其他人能不能煉成同樣神奇的石頭？

    1417年, 87歲的尼古拉病逝，與妻子合葬入土。

    在對魔石的好奇驅(qū)使下，探秘者潛入巴黎墓地, 勢要掘開棺材挖出煉金術的奧秘。

    ——離奇的事情發(fā)生了。

    棺材中空無一物，沒有賢者之石，而尼古拉與其妻的尸體雙雙失蹤。

    “于是世上產(chǎn)生了更加詭異的傳言, 尼古拉不僅從賢者之石里得到了點石成金的力量, 更得到了長生不死的力量?！?/br>
    歇洛克取來幾本書, 書頁間夾著不少紙條。

    “這些書里都提到了尼古拉。像是牛頓將《象形符號之書》，從法文翻譯成為英文。還有上世紀初出版的《土耳其之旅》, 有人在土耳其撞見了還活著的尼古拉夫妻?！?/br>
    即, 1719年有人撞見了本該去世三百多年前的尼古拉夫妻。

    然而, 遍覽群書并沒有出現(xiàn)實證。

    既沒有確保能煉出賢者之石的詳細cao作流程, 也沒有明確地址能找到還活著的尼古拉夫妻。

    也許是法不輕傳, 也許是時間模糊了真相, 十九世紀的今天僅剩一則則詭異傳說。

    凱爾西也取出幾份名單, “骨頭會去過尼古拉故居，巴黎蒙莫朗西路51號?！?/br>
    骨頭會有一份目標活動地點名單，畫雙圈的表示已探險。

    尼古拉建于15世紀初的故居被保留至今，但有證據(jù)顯示尼古拉夫婦并未在其中居住。

    故居外墻，以哥特字體刻著一段文字。大致意思是這棟宅子建成后，尼古拉收容了附近耕種的農(nóng)民，農(nóng)民們感激著上帝賜予的恩惠等等。

    尼古拉夫妻的實際居所又在哪里？

    凱爾西從歇洛克翻閱的一摞書中，取出薩瓦爾1724年的《巴黎古物歷史與研究》?！澳阋呀?jīng)看到這一頁的記錄，尼古拉在作家路的房子經(jīng)過歷代尋寶者的多次探查，人們總懷疑他留下了一筆隱藏的財寶?！?/br>
    但，多年來的一次次探秘都不盡如人意。

    沒有找到傳聞里的巨額財寶，僅在兩間地窖發(fā)現(xiàn)了滿墻晦澀難懂的符號，而無一人能解讀它的含義。

    近日，法國巴黎出現(xiàn)了兩起詭異的血祭失蹤兇殺案。

    案發(fā)地都選在有特殊意義的地下，獻祭儀式涉及復活重生與詭異力量。

    由此推測，法國乃至全歐洲最著名的煉金術士尼古拉故居，很有可能也是兇手的目標犯罪點之一。

    尼古拉夫婦的尸體從棺材里失蹤，是死而復生或長生不老，執(zhí)著于血祭的兇手勢必會一探究竟。

    歇洛克正想去作家路走一趟，眼尖看到名錄上的◎符號標記著作家路。

    “骨頭會的成員已經(jīng)去過尼古拉在作家路的舊宅了？他們什么時候去的？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很抱歉，讓您失望了?！?/br>
    凱爾西提起骨頭會的掃興之行，“三年前，巴黎大改造的挖掘中，因開鑿作家路一帶，這棟舊宅已成為廢墟了。廢得很徹底，畫有神秘符文的地窖都已鏟平?！?/br>
    目前，作家路一帶正在新建施工。

    是為周全行事，兩人會再去作家路復查，但很可能無功而返。

    復查結(jié)果不出所料，舊宅早被推倒，地窖被土石填平將建成林蔭大道。

    從開挖至今，施工隊沒有遇上任何古怪事件，倒有一些不死心的尋寶家來此再探，希望能找到尼古拉的財寶。

    結(jié)果？

    一枚銅幣都沒看到。

    對凱爾西與歇洛克而言，與其說對尼古拉之秘的探索遭遇阻礙，不如說從血祭兇手的犯罪心理出發(fā)，對可能存在的兇案現(xiàn)場查找陷入僵局。

    “兇手不會輕易放棄借用尼古拉的力量?！?/br>
    歇洛克換了個角度，將兩起案件的情況作了簡明扼要的對比。“兩起案件都有三要素。”

    則在紙上寫下：

    「古羅馬浴池遺跡→附近有六百六十六只兔子被殺放血→遺跡地面的躺尸被扎了三刀（疑似是失蹤的布朗基）

    地下萬尸洞五岔口→對應五個甬道岔口懸吊五具男尸→岔道口中央地面的躺尸被扎了四刀（疑似是失蹤的昆蒂娜，也不排除是身份成謎的康迪與香農(nóng)）」

    “特殊的地點，一定數(shù)量的輔助祭品，與一個主要祭品?！?/br>
    凱爾西提筆在「躺尸」上畫了一個圈：“比起購買六百多只兔子，選定布朗基并拐走他更困難。主祭品的選定，一定存在某些共同點?！?/br>
    布蘭基是英國男性，昆蒂娜是法國女性。兩人之前互不認識，為何偏偏是他們會被選為主祭品？

    假定身份成謎的康迪與香農(nóng)是兇手，兩人與昆蒂娜接觸后選擇了她，又怎么會選擇布朗基？

    或許，留在兩處案發(fā)現(xiàn)場地面的尖刀扎痕能給出答案。

    但是僅憑一條直線與一個十字架，暫且無法看出它們在表達了什么含義。

    歇洛克拿著兩份行程單，從時間上看，布朗基來到巴黎時，地下萬尸洞的慘案已經(jīng)發(fā)生。

    賓利表示沒見過康迪與香農(nóng)。除了前去紅燈區(qū)，布朗基此前的行程非常普通，進出的都是日常會去的地點。

    “日常、日常。”

    凱爾西輕叩桌面，“僅僅擦肩而過就認定將某人獻祭的可能性很低，而該是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曾觀察過布朗基?！?/br>
    布朗基勘察過酒廠，去幾家餐廳進食，還有陪同客戶去聽音樂會。

    “劇院的可能性最大?！?/br>
    凱爾西無需多解釋，劇院的人流量與與入散場前后的寒暄時段，提供給兇手暗中窺視的機會。

    歇洛克靈光一閃，“劇院，是的，劇院。杰瑞，給你一個驚喜，你猜尼古拉夫婦的日常娛樂是什么？ ”

    “湯姆，你都這樣說了，那兩位一定喜歡看戲。”

    凱爾西想到一種可能，“難道有傳聞，近幾年來在劇院見過尼古拉夫妻？”

    “不是近幾年，是一百多年前。”

    歇洛克表示沒有具體記載，他去借閱相關書籍時，從圖書管理員處聽了一些雜聞?！皳?jù)說最后一次見到尼古拉夫婦，是1761年，在皇家歌劇院的拱門下。”

    后來，皇家歌劇院毀于大火。

    今年年初在原址上，新的巴黎歌劇院竣工落成。

    “布朗基住在九區(qū)，距離巴黎歌劇院并不遠。他在巴黎呆了六天，去聽了三場音樂會?！?/br>
    凱爾西不認為這僅僅是巧合，不由想起后世的《劇院魅影》，而巴黎歌劇院的地下會不會也藏著秘密？

    歇洛克也想到了血祭兇手選擇獻祭場的特性，一個有特殊意義的場所，通常在地下隱蔽處。

    “巴黎歌劇院是近幾年重新再建，理論上，兇手可以趁著施工時期探明其地下結(jié)構(gòu)。”

    兇手已深入過掩埋尸骨的萬尸洞，也有可能熟悉其余地區(qū)的地下管道分布，說不定通過某一暗門潛入巴黎歌劇院地下作案。

    推論是否正確，去巴黎歌劇院地下一查便知。

    歌劇院經(jīng)理一開始認為自己被耍了。

    恕他孤陋寡聞，見過包場聽某一劇團演戲的，沒見過包場去查地下結(jié)構(gòu)。用八千英鎊只為去劇院地下走一圈，英國人的腦回路真是太奇怪了。

    不過，誰又會拒絕匯票呢？

    經(jīng)理還是很耐心地為三人引路，“每周都會有人清掃地下儲物室，各房間出藏不同的道具。三位先生，你們又想要看哪一部分？”

    賓利支付了高額入場費，面對平平無奇的儲藏室，他是真不知八千英鎊會不會打水漂。

    歇洛克直截了當?shù)卣f，“新建劇院時，應該沒有徹底拆除火災前留下的地基結(jié)構(gòu)。請帶我們?nèi)タ匆豢础！?/br>
    “你們想看什么？”

    經(jīng)理一臉不解，“那些地方都是廢墟了，除了廢鐵碎石，根本沒有其他東西。”

    “請您先帶路吧。”

    凱爾西也不知道是期望發(fā)現(xiàn)一些什么，還是希望什么異常都沒有。

    如果是前者，勢必已有另外的人遇害。

    如果是后者，或許表明血祭兇手沒盯上尼古拉的力量，或許是還沒來得及實施第三次作案。

    經(jīng)理心中嘀咕，但拿錢辦事，還是盡職地問，“有好幾個廢棄點，你們要先往哪里走？”

    歇洛克指出一個方位，“拱門的正下方有地下室嗎？”

    “正下方?jīng)]有，但不遠處有一個廢棄的垃圾場?！?/br>
    經(jīng)理說起垃圾場有三個出入口，一處通往劇院，兩處連接巴黎的地下通道。

    “但封閉很多年了。起碼我能確定，劇院進入垃圾場的銅門，自從火災后就沒再開啟過?！?/br>
    四人繞過一條條走廊，穿過一道道塵封多年的閘門，終是來帶到垃圾場門外。

    “據(jù)我所知，這是19世紀第一次開啟這扇銅門。三位先生，這也算是值得紀念的一刻了?！?/br>
    經(jīng)理說著費了一些勁，往鑰匙孔里加了些油，終是將銅鎖給打開了。

    ‘咔——’

    隨著沉重的同門被推開，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探出煤油燈一照，經(jīng)理差點干嘔出來，“上帝??！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似曾相識的場景又出現(xiàn)了。

    一堆蛇尸，被開膛破肚扔在空地上。

    蛇尸圍成了一個圓圈，圈內(nèi)是滲入泥地的干涸血跡。似是人形形狀，但沒有看到人類的尸體。

    與前兩次一樣，地面人形血跡上有尖刀扎痕。

    凱爾西走進細看，這次的扎痕卻亂無章法。地面被扎了十三個小坑，一時間，她無法將其構(gòu)成一個意義鮮明的圖像。

    “一共十三條錦蛇，無毒。初步估計，死亡時間在兩個月前或更久?！?/br>
    歇洛克估計此次不會從蛇尸中找到同款麻醉劑，對蛇用藥與兔子、人類不同?！八猩叩纳吣懚紱]了?！?/br>
    此次，也沒發(fā)現(xiàn)進出的足印，只見地面有掃拂的跡象。

    “三位難道不解釋一下嗎？”

    經(jīng)理總算忍住了反胃感，勉強正常說話，“你們與這些亂七八糟的蛇尸有什么關系！”

    賓利還是不習慣靠尸體太近，退到門口，面露同情地看向經(jīng)理。“很抱歉，您的劇院很可能牽扯進一起連環(huán)殺人案?！?/br>
    經(jīng)理瞪大雙眼，“連環(huán)殺人案？！”

    賓利點了點頭，萬萬沒想到會有今天，他居然會向人宣布這一種慘訊。

    布朗基，一切起于失蹤的布朗基。

    布朗基以自身的慘劇給出一個忠告，無聊了別去紅燈區(qū)找樂子，忠誠于感情有助于遠離危險。

    賓利從中得出自己的感悟，但案情偵查方面遇上了瓶頸。

    歇洛克對十三條蛇做完尸檢，并沒有更進一步的發(fā)現(xiàn)。

    三個案發(fā)地，一堆尸體。但兇手似巴黎地下世界的幽靈，飄忽來去，僅留下模糊的背影。

    想要抓住實質(zhì)，需要更多的線索。

    入夜，歇洛克返回旅店。

    走向庭院，三兩燭臺，散發(fā)著柔和的光。

    凱爾西靠在藤椅上，身側(cè)一叢叢薔薇花隨風微擺，對歇洛克淺笑頷首，“回來了。”

    如此自然又簡單的一句話。

    歇洛克聞言卻腳步微頓?；蛟S夜色惑人，此情此景竟讓他有了一種錯覺。

    ——穿過重重黑暗，有人點亮一盞歸家燈火在等他回來。

    “你怎么來庭院了？”

    歇洛克很快回神，在圓桌對面落座，看了一眼桌上的飲品。不是酒，是鮮榨的葡萄汁。

    凱爾西示意歇洛克隨意取用，她端著玻璃杯，放松地倚靠在椅背上?！俺鰜泶碉L，緩一緩再繼續(xù)思考。”

    歇洛克也倒了一杯葡萄汁，學著凱爾西仰靠在藤椅上。

    今夜無月，群星格外閃耀。

    兩人靜默看著星空，一時都放空大腦。

    “仰望星空的感覺有點奇怪?！?/br>
    歇洛克先打破沉默，“難道要向它許愿，請星辰之力賜予我們破獲此案的線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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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歷史真實存在的14世紀法國人nicolas flamel。

    后在hp里被羅琳引用，以其為原型創(chuàng)造了魔法石制造者一角。中文翻譯時，省去了 “co”、“f”，譯為尼可·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