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帝錐虎嘯連連:“那也只能是你配不上他!你有什么資格拒絕他?” “哈哈哈”夜曇拿起筷子,開始吃飯,連理都不想理他了。帝錐氣得,一掌將她的筷子拍落在地:“你還有臉吃飯?!” 旁邊,妖后說:“是應該吃飯。那孩子不懂事,大家不要同他一般計較?!?/br> 夜曇哪把這點小事放在眼里?她隨手拿了妖皇的筷子,繼續(xù)吃飯。本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豈料,玄商君站起身來,正色道:“妖皇陛下請慎言。在我眼里,四界眾生,誰也配不上離光夜曇?!?/br> 妖皇、妖后都愣住。連夜曇都懵了。 妖后反應快,立刻微笑著說:“君上說得是?!闭f著話,她甚至親手給夜曇挾了一筷子菜:“好孩子,等了這么久一定餓了,快吃飯。” 夜曇低頭吃飯,吃著吃著,不由自主就靠向玄商君。 嘲風噎得一翻白眼——這還吃什么飯?狗糧都管飽了好嗎?! 因為玄商君一直面色不善,妖皇想要對付白虎親王的事,一直也沒能找到再提的契機。 一直等到宴罷出來,夜曇仍然摟著玄商君的胳膊。她喝了一點酒,俏臉紅撲撲的,她把臉貼在玄商君的肩頭,嬌嬌柔柔地問:“你剛才說,四界眾生誰也配不上離光夜曇,是真的?” 玄商君臉色微紅,他目光垂地,淡淡道:“吹的?!?/br> 第266章 魔族,魔后離開,魔尊命人將雪傾心也送回落微洞。 大祭司相柳斟酌著說:“剛才魔妃說得倒也有理。三殿下為了美人一怒之下叛離魔族,雖然是重罪。但這也恰恰說明,他對儲君之位,真是毫無覬覦之心?!?/br> 炎方沉吟不語,難得白骨夫人居然也開口道:“這對母子,這么多年來,總還算安份守己?!?/br> 她說了這話,炎方才說:“姑母的意思,魔族是否召回那個孽子,重懲之?” 他言語之下說是重懲,但實際上,誰都知道召回嘲風,就意味著原諒他的叛逃。 白骨夫人想了半天,說:“我魔族豈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除非他從忘川到晨昏道,三拜九叩,前來請罪!” 她這么一說,自然是為了給整個魔族一個臺階。 ——嘲風逃走時,可是斬斷了刑天馭魔令!炎方幾乎成了整個四界的笑話。 炎方卻是心中一喜,道:“正是如此!” 相柳會意,很快派人將消息送到落微洞。 落微洞里,木荷花常年盛開。雪傾心懷里抱著心愛的貓,一邊順著貓毛一邊說:“三拜九叩,僅僅這個要求嗎?” 前來傳話的魔族不敢直視她,垂首道:“白骨夫人的意思,正是如此?!?/br> 雪傾心輕笑:“倒是不難。” 傳話的魔族拱手退走,她身后,谷海潮說:“我們是否立刻前往妖族,通知三殿下?” 雪傾心說:“這么多年,這位姑奶奶難得對我們母子如此寬容,我自然要識抬舉。不過,相柳為什么會特意前來傳話?他對風兒,好像太過友善了?!?/br> 這件事,谷海潮倒是知情,說:“青葵公主曾為他醫(yī)治過隱疾,如果青葵公主為魔后,他定然支持?!?/br> “是嗎?”雪傾心指尖輕輕撓過貓耳朵,終于有些意外,“離光青葵初入魔族,竟有如此心機?莫非是我小看了這位神族從小就定下的天妃?” 谷海潮說:“看上去,倒像是無意為之。” “真是有趣。”雪傾心說,“既然如此,我們就去一趟妖族,讓這對亡命鴛鴦給整個魔界一個臺階吧?!?/br> 她抱著貓,一路出了魔族。 然而,她沒能去到妖族。 雪傾心剛剛走出忘川,前面就有一人擋住了她的去路。雪傾心定睛一看,立刻皺起眉頭——此人一襲黑袍從頭遮到腳,臉上戴著一副骷髏面具。全身上下,只有一雙瞳孔射出兩點寒光。 雪傾心頓住腳步,谷海潮已然拔劍在手,怒喝:“什么人?” 黑袍人當然不會回答,谷海潮一劍直刺,然而黑袍人雙腳紋絲不動,只袍袖一拂,只聽鏗然一聲響,谷海潮的劍尖折斷三寸。 谷海潮看看自己的法寶,再看看面前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雪傾心示意他退下,問:“尊駕是來殺我的?” 黑袍人終于說:“抓了你,向少典宵衣?lián)Q取盤古斧碎片?!?/br> 雪傾心愣住:“向……少典宵衣?”短暫的僵硬過后,她微笑著說,“閣下是不是認錯人了?少典宵衣乃是天界之主,豈會為了一個魔妃而舍棄盤古斧碎片?” 黑袍人的聲音高低相和,一看就刻意偽裝過,他說:“少廢話!” 話落,他身形如電,飛掠而來。雪傾心根本就沒有反抗,黑袍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住了她,也是意外,問:“你為何不反抗?” 雪傾心撫摸著懷里白貓的頭,很識時務,說:“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黑袍人冷哼一聲,就待一掌劈死谷海潮。右掌剛剛抬起,雪傾心說:“我若是閣下,就留他報信?!?/br> 也是。黑袍人根本也沒有將谷海潮放在眼里,這個人如同貓狗一般,殺與留并不重要。他冷冷道:“前往天界神族,向少典宵衣傳信,兩日之后,歸墟之畔,交出盤古斧碎片,救神后和這個女人?!?/br> 說完,他一手抓住雪傾心的肩膀,身形倏然消散無蹤。 谷海潮連追都沒辦法追。 這個人是誰,四界幾時出了這等高手?他皺起眉頭——還有,自己前往神族送信,傳達魔妃被挾持的消息,要求他們交出盤古斧碎片去換,這也太奇怪了吧? ……真的不會被神、魔兩族捶死嗎? 第267章 妖族,少君府。 帝嵐絕在內(nèi)殿練功,聽見他們進門也沒出來,顯然正在生悶氣。 玄商君坐在窗前,伏案疾書。嘲風手里端著青葵親手沏的茶,湊過去掃了一眼:“這么粗淺的修煉法門?你還真打算幫那只小老虎?。俊?/br> 玄商君頭也沒回,說:“他雖可惡,好歹也有幾分傲氣?!?/br> “哈?!背帮L不屑一顧,“你們神族都這么博愛的嗎?” 他話音剛落,夜曇就掏出他上次送給自己的手稿,說:“不用寫什么功法啦,上次你不是給我了一沓手稿嗎?我看批注得挺詳細的,我直接給他好了。” 玄商君筆尖驟停,很快,他將先前寫的功法全部劃掉,一把抓過夜曇掏出來的手稿,翻開扉頁,唰唰唰寫下一行大字。 寫完之后,他說:“來人,送進去交給你們少君?!?/br> 他們現(xiàn)在的房間,離帝嵐絕的內(nèi)殿僅一墻之隔,說話稍微大聲一點,大家都能聽見。然而少典有琴就是不想跟帝嵐絕說話。 而帝嵐絕當然更不想理他。帝嵐絕正閉目練功,果然有侍從將手稿捧了進來:“少君,少典公子命我等將這沓手稿交給您?!?/br> 帝嵐絕皺眉,卻仍然伸手接過來。他翻開手稿,只見扉頁就寫著龍飛鳳舞的一行大字——妖獸絕育的十八種方法。 …… 當然了,文字上的便宜是不應該占的。 帝嵐絕憤而躍起,拿起一卷畫擲在地上,怒道:“來人,把這副畫冊贈予玄商君!” 不一會兒,妖侍就捧出了一卷畫冊。夜曇、青葵、嘲風,沒有一個不好奇的。三個人一齊湊上去,玄商君冷哼一聲,一把打開畫卷。 只見卷中,月白風清、繁花垂水。一眼溫泉熱氣裊裊。 就在這花前月下,人倦鳥乏之時,玄商君和嘲風泡在泉中,脈脈相望,岸上還躺著嘲風那繡著刑天戰(zhàn)紋的外袍。 …… 幾個人正互相傷害呢,突然,外面谷海潮不請自來。 嘲風看他一眼,沒什么好臉色,問:“你有事?” 谷海潮看看玄商君,不想把魔妃出事的消息透露給所有人,只得說:“屬下前來請三殿下返回魔族。姑奶奶有言,只要三殿下三拜九叩,一路拜到晨昏道,三殿下犯下的錯,并非不可原諒?!?/br> 青葵微怔,臉上的笑容就淡了。她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嘲風當然更清楚,對他而言,只要魔族接受青葵,他并不是一定要飄零在外。他問:“姑奶奶有提及青葵嗎?” 谷海潮說:“并沒有?!?/br> 嘲風揮揮手,示意谷海潮離開,說:“那三拜九叩這樣的事,大可不必。” 谷海潮站著沒動,嘲風終于再次看向他,谷海潮丟出一個炸雷般的消息:“三殿下這次,必須回去。因為……魔妃被人擄走,下落不明?!?/br> “什么?”嘲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青葵更是心中一緊。就連玄商君也皺起了眉頭。魔妃雪傾心,原本就是天界雪神,如今更是貴為魔妃,雖然一直被魔族排斥戒備,但卻一直深受魔尊寵愛。 誰能將她擄走?! 谷海潮索性也不再隱瞞,將雪傾心失蹤的細節(jié)都說了。玄商君耳朵尖,立刻聽出另外兩個關鍵字:“黑衣人說,拿盤古斧碎片前來換回什么?” 谷海潮記憶力不錯,原話復述:“神后和魔妃啊?!闭f到這里,他也才反應過來:“神后也……” 平時若遇到這樣的事,嘲風難免要苦中作樂一番。然而今天,事關自己的生母,嘲風和玄商君瞬間神情冷峻。玄商君回頭看夜曇,夜曇還沒說話,紫蕪已經(jīng)說:“我知道了,一定是上次闖入神族的黑衣人干的!兄長,我們必須救回母后!” 玄商君盯著夜曇,說:“我……必須去往一趟天界,確定此事真假?!?/br> 嘲風轉(zhuǎn)頭看青葵,青葵不用他多言,已經(jīng)說:“我與你一同回去。” 夜曇雖然愛同玄商君撒嬌,但這事兒她卻是明白的。不僅明白,她甚至知道元兇。 ——東丘樞,他是不是瘋了? 她欲言又止,玄商君說:“對不起。” 夜曇忙說:“我并非不愿意,神后失蹤,你確實得回去。我、我……”她心亂如麻,一時之間,也不知是否應該將東丘樞的事告訴玄商君。 玄商君卻握住她的手,說:“跟我一起回去,好嗎?” 夜曇看看他伸出的手,他的手與他的眼神一樣溫暖堅定。夜曇不由搭手上去。玄商君松了一口氣,柔聲安慰:“說不定此事乃是謠傳,我們?nèi)トゾ湍芑貋?。我答應帶你離開天界,絕不反悔?!?/br> 夜曇被他牽著,很快離開妖族。嘲風自然也攜青葵,迅速返回魔族,谷海潮一并離開。殿里瞬間走得只剩紫蕪。帝嵐絕問:“你為何不回去?霓虹上神失蹤,你不著急?” 紫蕪呆呆愣愣的,好半天才說:“我……我應該怎么辦?回到天界之后,兄長和父神也同樣什么都不會讓我做。我應該怎么辦?我為什么這么沒用,總是什么事都不能做?!” 說著話,她雙手捂臉,竟是忍不住放聲痛哭。 帝嵐絕看著她,突然她有幾分可憐。 ……像無能為力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