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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淮:“你是該死。” 王管家趴在地上磕頭,撞的腦門都出了血。 季由穿著睡衣跑下了樓,他看著男人寬厚的背影,喊了一聲:“淮哥!” 池淮轉(zhuǎn)過頭,便看見一個嬌小的身影飛快朝他撲了過來,因為太過著急,連鞋都沒穿,纖細(xì)的腳踝盈盈一握,白嫩的腳趾就踩在地板上。 池淮伸手將人接住,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替季由披在了身上:“睡醒了?” 季由扁扁嘴:“嗯。醒來的時候沒找到您,以為您又走了……” 這話里滿是委屈,讓人聽后忍不住心軟。 池淮的怒意都因此消了大半,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心疼。 下人們跪了一圈,全都低著頭不語。偌大的客廳里,靜到連掉根針都能聽清。 季由看見了男人手上的血跡,眼睛睜大:“淮哥,你……你受傷了?” 池淮被他的問題問愣了。 小王子怕血腥他是知道的,如果他說這是因為揍人染上的血,季由會不會怕他? 還沒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就看見少年拽住他的手,秀氣的眉毛皺緊,眼底滿是心疼和擔(dān)憂。 “淮哥,很疼吧?!?/br> 話一脫口,跪在地上的下人們齊齊抬頭。 系統(tǒng):“???” 季由低下頭,鼓起嘴巴,沖著血跡輕輕吹了兩口氣。 “母親說受傷都會很疼的,吹吹就不疼了?!?/br> 系統(tǒng):“???” 池淮盯著少年的眼睛看,想從中找到些端倪,可誰知,那雙眼里滿是緊張,不是裝的,是真的在擔(dān)心他,怕他會疼。 連這種小傷口都在意的孩子,自己卻默默忍受著長達(dá)一年的非人折磨! 池淮心里五味雜陳,他握緊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吼出了聲:“王德友!” 王管家被點了名,欲哭無淚的抬起了頭。 池淮吼完便后悔,原因是他身邊的少年被他嚇到了。 季由瑟縮了下身子,明明非常害怕,卻還是伸手替他拍了拍背,動作輕柔,安撫效果絕佳。 “淮哥,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池淮按捺住想要發(fā)火的沖動,看著少年的樣子不由得再次心軟:“殿下打算怎么處理他們?” 季由咬著唇,沉默良久后才說:“我……那就讓他們都走吧?!?/br> 池淮皺著眉問:“殿下想好了?” “嗯,都走就好了,我不想在看見他們了,淮哥趕緊讓他們走吧。”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樣的處理結(jié)果,其實是季由放了他們一條生路。 如果今天季由沒趕來,池淮絕對不會輕饒他們。 池淮坐在沙發(fā)上,又點了一根煙,沉默片刻后說:“既然殿下讓你們走,那就全都滾遠(yuǎn)一點,這輩子都別讓殿下再看見你們!” 下人們?nèi)绔@新生,連連磕頭道謝。 能有這樣的結(jié)果就是最好的了,只要別落在池淮手里就是最大的恩賜。 一眨眼的功夫,眾人作鳥獸散,匆匆退了下去收拾行李。 季由坐在池淮身邊,沖著池淮說:“淮哥,我能去看看王管家嗎?” “看他干嘛?” 季由沒出聲,只是低著頭。 池淮知道是自己語氣又兇了,趕緊緩和好情緒,重新說了遍:“殿下去看他干嘛?” 看他干嘛? 他季由可不是純凈白蓮花,有些廢物該利用還是要利用起來的。 剛才王管家和池淮說的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王管家一人攬下全責(zé),絲毫不提是受人指使,暗中包庇了小炮灰的繼母,這樣做的原因當(dāng)然不只是為了利益。 如果不知道真相,說不定就會被這人渣糊弄過去,可季由坐擁系統(tǒng),那可是活脫脫的金手指?。∮惺裁措[藏線索是他不能掌握的?! 這王管家有把柄在繼母手上,所以哪怕是死,都不肯把人交代出去。 季由當(dāng)然不能說他是要廢物利用,只得演技上線,裝出純情的一面:“淮哥,我就去見他最后一面,就當(dāng)是道別了……” 王管家把季由從小照顧到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了母親之后,季由一直把王管家當(dāng)成最親近的人,說是爺爺都不為過。 如今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季由一時間難以接受也合情合理。 池淮揉揉額角,告訴他:“殿下,有的時候不能太心軟。” 越是心軟,就越會讓壞人有可乘之機。 季由垂下眼:“淮哥我知道的,我就只是去道別,馬上就回來。不會出事的,只要有您在,就沒人敢欺負(fù)我。” 那雙眼睛濕漉漉的,看的池淮什么火都消了。 沒有辦法拒絕,又舍不得違背少年的意愿,池淮只好答應(yīng):“那就去吧,有我在殿下不會出事的?!?/br> 這回,少年終于破涕為笑,眼睛里晶晶亮亮,惹人愛的很。 他像是太過激動,飛快抱了下池淮的腰身,還沒等池淮反應(yīng)過勁兒,便又羞紅著臉,光腳跑開了。 “謝謝淮哥!我馬上回來!” 懷里殘留著溫?zé)岬臍庀?,池淮僵著身子,半天沒能緩過來。他伸手摸了摸被季由觸碰過的地方,過了良久,才從口袋里掏出根煙,放在嘴邊徐徐點燃。 王管家正收拾著行李,他的東西不多,這么多年也沒攢下什么,所有的錢都給了自己外孫,除了生活必需品,他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