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地牢內(nèi)的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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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瑾瑜站在王公公前面,趁著旁人不備,便將圣旨打開,看了一眼圣旨內(nèi)的內(nèi)容,眸底掠過了一抹冷芒。 白瑾瑜沒有想到,皇帝居然這般快,便知道了白羽軍的事…… 將白夜壓入死牢,擇日問斬?白夜先前不是用伽羅葉的下落,換了自己一條命嗎,皇帝這般多,不知算不算出爾反爾? 罷了,此事同她無關(guān),她還是先去看白夜的好,正好……她還有許多事,要同白夜說呢。 白瑾瑜的丹鳳眸微瞇,繼續(xù)朝前走了過去。 地牢位居皇城邊境,而死牢則在地牢一旁,兩者距離極近,地牢是關(guān)押普通囚犯的,而死牢卻是關(guān)押死囚的,地牢的防守,比起死牢來要放松一些。 這地牢看起來是一座通身黑色的宮殿,看起來面積極大,四周圍滿了士兵,王公公讓隨行的人留在了此處,便從懷中拿出了令牌,給守門的人看了一眼,便帶著白瑾瑜和丁煦羽一起,朝著地牢內(nèi)走了進(jìn)去。 地牢外面看起來整潔干凈,里面卻是臟污不堪,腥臭難聞,地上布滿了各種贓物,仿佛從未有人打掃過一般,一間牢房只有上百平米大小,里面卻是關(guān)押了上百個犯人。 白瑾瑜伸出了手,輕掩住了口鼻,跟在了王公公的身后,四周不斷響起了凄厲的慘叫聲,震的人耳朵生疼,著實是猶如地獄一般的地方。白瑾瑜路過一間刑房內(nèi),刑房內(nèi)不時的傳來了一陣刀劍割rou的聲音,血腥味撲鼻! “王公公,白夜他……被關(guān)押在何處?” 白瑾瑜眉頭一蹙,朝著四周望了過去,一時竟沒有尋到白夜的蹤影。 王公公一甩浮塵,笑的滿臉盡是褶子,彎腰道:“大小姐,白夜同旁的犯人不同,是單獨(dú)關(guān)押著的,就在前面不遠(yuǎn)的地方,馬上便到了!” 很快,王公公便帶著白瑾瑜一起,到了一個石門前面。 王公公將手中的令牌,給守門之人看了一眼,他們忙退到了一旁,將石門給打開了。 石門之內(nèi)約有上百平米大小,里面雖只在高處有一個小窗,但里面燃了幾根蠟燭,倒是將石門內(nèi)映的亮如白晝。 里面只擺放了桌椅和一張床,卻被打掃的極為整潔,桌上還放置著衙役剛剛端來的飯菜。 白瑾瑜進(jìn)去一看,便望見桌上有四盤菜和一碗米飯,其中還有一盤rou菜,此刻正氤氳冒著熱氣。 白瑾瑜本以為白夜所處的地方,也會臟污不堪,但她沒有想到,他就算是入了這個地方,無論吃住,還是比平民要好了不少。 老太太一定沒少從中打點,想必地牢內(nèi)的衙役,得了老太太的不少銀子罷? 白瑾瑜將手中的圣旨攥緊,腳步一頓,踮起了腳尖,湊近丁煦羽的耳旁道:“煦羽,你和王公公在外面等我,我有一些話要同白夜說?!?/br> 不是白瑾瑜不讓丁煦羽隨她一同進(jìn)去,而是這地牢內(nèi)有規(guī)矩,一間牢房最多只許一人進(jìn)入,不得兩人同時進(jìn)入,以此防止劫獄。 丁煦羽桃花眸微瞇,伸出了手,輕撫了撫白瑾瑜的臉龐,從懷中拿出了一張面紗,將其系在了白瑾瑜的臉龐之上:“恩,早去早回?!?/br> 白瑾瑜原是有些不懂丁煦羽為何要讓她戴面紗,轉(zhuǎn)頭一看,便望見了對面的牢房之內(nèi),關(guān)押的數(shù)百犯人,盡是蓬仲山之人。 她眉頭一蹙,將面紗又遮住的緊了一些:“他們怎的被捉進(jìn)來了?” 白瑾瑜知道,丁煦羽這般做,是怕蓬仲山的人將她認(rèn)出來,鬼門門主便是白家大小姐的這件事,暫時不能讓世人知道。 畢竟鬼門在外惹了不少事,單是白羽軍這件事,就夠鬼門喝一壺了,若是被皇帝知道了,白家也會受到牽連,還會影響到她繼承家主之位。 丁煦羽伸出了手,輕握住了白瑾瑜的手腕,把玩了一番,瞇起了雙眸:“他們出來搶劫,誰知恰巧搶到了朝廷身上,便被關(guān)押到了此處,多半明日便要移到死牢內(nèi)了?!?/br> “蓬仲蜜竟準(zhǔn)許蓬仲山的人攔路搶劫?好歹是大元第二大勢力,這未免也太……” 丁煦羽輕笑了一聲:“呵,蓬仲山本就不如鬼門那般銀子多,缺銀子的很,蓬仲蜜對這種事,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白瑾瑜丹鳳眸微動,低聲道:“蓬仲山缺銀子對么……” 白瑾瑜若有所思。 爾后,白瑾瑜便獨(dú)自一人入了石屋內(nèi),守門的士兵便將門給關(guān)了上去,只聽石門“砰!”的一聲響,正盤腿坐在薄團(tuán)上,打坐療傷的白夜俊眉一蹙,猛地抬起了雙眸,朝著白瑾瑜的方向望了過去。 他那雙死寂的雙眸,在一瞬間掠過了一抹亮光,怔怔的朝著白瑾瑜望了過去,攥緊了雙拳。 “你……來看我了?” 白夜的聲音很輕很輕,細(xì)聽之下,卻能從中聽到一絲激動,雙拳骨節(jié)有些發(fā)白。 白夜話罷,見白瑾瑜不答話,倏忽站起了身子,他雖是在地牢內(nèi)呆著,但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涂了傷藥,且換了一聲干凈的寬袖藍(lán)衣,燈光流轉(zhuǎn)間,映在他的身上,一身藍(lán)衣竟空前的好看。 白夜的身子修長,只一站起來,黑影便將白瑾瑜籠罩其中,白瑾瑜眉頭一蹙,望向白夜的眸中,掠過了一抹詫異。 白夜該不會是……被折磨瘋了罷?怎的這般不正常? 白瑾瑜正在想著,白夜便大步向前,猛地將白瑾瑜抱在了懷里,將下巴搭在了白瑾瑜的肩膀上,身子有些發(fā)顫,雙手緊緊抱著白瑾瑜的腰,將白瑾瑜抱的極緊,似是要將她勒進(jìn)血rou內(nèi)才肯罷休! 白瑾瑜只覺一陣淡淡的茶香味撲鼻,她便已經(jīng)入了白夜懷里,一時身子一僵,望向白夜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神經(jīng)病。 “白玉,你究竟是不是白瑾瑜手下的人,你這些時間以來,究竟去了何處,你……怎的會想到……來地牢內(nèi)看我?” 白夜的聲音很輕很輕,微有些發(fā)顫。 對于白夜來說,除了蘇瑾兒以外,九長老白玉,便是這個世上最為了解他的人了,他雖是不明說,但心中早就已經(jīng)將白玉當(dāng)做了他的知音。 白夜自出生以來,便有老太太護(hù)著,向來順風(fēng)順?biāo)淖鏊@個大少爺,還從未遇見過這般大的變故,他獨(dú)自一人被關(guān)在了此處,就算是口中不言語,心中也是極其煎熬的。 此刻莫說是白玉來了,就算是白府內(nèi)一個身份低賤的姨娘來了,白夜也不會再冷眼相待。 白瑾瑜眸色一動,突然想到了丁煦羽給她戴上的面紗,總算是明白了白夜為何會這般奇怪了。 呵……原來他是將自己當(dāng)做九長老了,九長老的確是她,但也只是她偽造出的身份罷了。 白瑾瑜眸色一利,眸底帶著一絲諷刺,似笑非笑地道:“白夜,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究竟是誰?!?/br> 白瑾瑜扮演九長老的角色時,為防被人發(fā)現(xiàn),每說一句話都會壓低聲音,就連走路姿勢,動作神態(tài),也會同原本的她大相徑庭。 她的原音一出,白夜的身子瞬間便僵了起來,一時渾身涼了個通透,他那雙原算得上溫柔的雙眸,此刻猶如見鬼了一般,陰鷙的朝白瑾瑜瞪著。 白瑾瑜還未反應(yīng)過來,她臉上的面紗已經(jīng)被白夜一把扯了下來!白夜在望清白瑾瑜那張臉龐的時候,瞳孔猛地放大,猶如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猛地將白瑾瑜朝一旁推了過去! 他這一下的力道極大,絕對是用了十成力,將白瑾瑜往死里推的! 白瑾瑜一個踉蹌,差點撞在了石頭上面,好在她及時將內(nèi)力凝聚在了雙腿上,才沒有撞下去! 白瑾瑜冷笑一聲,身影一閃,便來到了白夜的身側(cè),將面紗從他手中奪走,攥在了手中,正站在了白夜的身側(cè)。 白夜長身玉立,面色慘白如紙,斜著一雙深邃的眸子,朝著白瑾瑜望著,恨不得直接宰了白瑾瑜! “你……你是九長老?” 白夜嗓子發(fā)緊,渾身怒氣,這幾個字,幾乎是他從牙關(guān)內(nèi)擠出來的! 白瑾瑜冷冷一笑,單手負(fù)后,朝后退了一步:“白夜,剛剛你推了我一把,我都未曾同你計較,怎的,現(xiàn)在又是我的不是了?” 白夜的面色一沉,寬袖藍(lán)衣無風(fēng)自動,芝蘭玉樹:“我再問你一遍,九長老白玉……是不是你這個混賬丫頭假扮的?” 白瑾瑜也不瞞他,淡淡地點了點頭:“是我,你待如何?” 白夜的雙拳一緊,發(fā)紅的雙眸中,掠過了一抹失落。 怪不得……怪不得會有女子這般了解他,他與之聊了幾晚,還以為是遇見了知己,沒有想到,呵…… 白夜冷冷地朝著白瑾瑜望著,將腰間的長劍拔了出來,直朝著白瑾瑜指了過去! 不得不說,這賤人扮演旁人,倒是扮演的極像,分明只是遮了一層面紗,可氣質(zhì)卻大相徑庭,就連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九長老白玉便是白瑾瑜! 得知了真相之后,白夜心中對白玉的那一絲好感也消失不見,只剩下了無盡的惡心和厭惡,恨不得將白瑾瑜千刀萬剮! “你莫要這般看著我,我當(dāng)初接近你,也不過是想要套話而已,并沒有特意戲弄你的興致,畢竟……大哥,我看了你的時間長了,會忍不住想吐?!?/br> 白瑾瑜冰冷的眸中含笑,笑意卻不達(dá)眼底,面上的厭惡之色,比起白夜來更甚。 白夜現(xiàn)在看了她這張臉,也頓感一陣惡心!他冷嘲一聲,一劍朝白瑾瑜身上刺了過去! 白瑾瑜側(cè)身一閃,避開了白夜手中的長劍,猛地攥住了白夜的手腕,一道內(nèi)力襲擊而去,白夜只覺手腕灼燒一般的疼痛,一時沒有握緊劍柄,長劍便落在了地上! 因白夜身受重傷,此刻還沒有恢復(fù),白瑾瑜一掌擊在了他的胸膛上,白夜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重重的撞在了石門上! 白夜面色發(fā)白,冷冷地望了白瑾瑜一眼,他還未來得及站起身來,白瑾瑜身影一閃,一腳便踏在了他的身上,斜著一雙冰冷的丹鳳眸,望向白夜的眼神,猶如在看死人一般。 “白夜,大長老……是你親手殺的罷?” 白瑾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殺氣,要比她的眼神更冷。 白夜踉蹌地半坐起了身,修長的雙腿微蜷,單手撐在了地上,嗤的一笑:“是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