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什么諾？”祝梁見帳內(nèi)氣氛突然變得有些不對勁，張口問道。

    趙鳳辭望著他，以沉默回應(yīng)。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雙更，諸君食用愉快～

    第33章 觀滄?！臼弧?/br>
    祝梁見二人同時陷入沉默, 不知聞巡撫與五殿下在打什么啞謎。

    半晌過后，倒是聞雪朝先開口了：“祝帥, 下官承陛下所托，有些事需親自過問五殿下。若下官將殿下帶回城中幾日, 可會耽誤延?xùn)|軍cao練？”

    “殿下回營后，烏首確實(shí)消停了不少。烏夫人帶著一批親信盤踞在君留島上，目前暫無出兵的跡象?！弊Ａ旱? “聞大人大可與殿下自行安排, 不過時日不宜過長，若烏首有什么動靜, 還需殿下盡快趕回營中。”

    趙鳳辭還未開腔，便被聞雪朝搶先一步回道：“下官斷不會誤了軍機(jī), 還先謝過祝帥了?！?/br>
    祝梁的視線在二人身上來回打量, 最終還是點(diǎn)了頭, 對聞雪朝道：“聞大人, 祝某有句話，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說。五殿下在延?xùn)|當(dāng)了五年監(jiān)軍, 向來身先士卒, 率先垂范。若京中有什么關(guān)于殿下的傳言，或是什么不中聽的話……還望大人查明后再如實(shí)稟報(bào)陛下，莫要輕易信之?！?/br>
    聞雪朝明白祝將軍在旁敲側(cè)擊, 怕自己信了任季那番五殿下叛敵的說辭，利用巡撫奏令直達(dá)天聽之權(quán)，置五殿下于不利。

    他看了趙鳳辭一眼, 對祝梁拱手道：“殿下一片丹心，下官自然不會做那抉目吳門之人?！?/br>
    “艦上這幾日cao練新陣型，我臨時離營確有些不妥?！眱扇瞬唏R自大營出，一直沉默寡言的趙鳳辭突然開口。

    聞雪朝冷臉：“四殿下攜陽大夫已回蔭城，陽大夫說要給你親自診脈，才能找到解毒之法?！?/br>
    “我已派人告知祖父，讓他差人去北疆尋解藥——”

    “那便讓那毒婦眼睜睜在海上瞧著，殿下中毒后非但不夾起尾巴做人，反倒日夜練兵，等著來日攻過去？”聞雪朝沒好聲。

    趙鳳辭頓了頓：“烏夫人是你生母。”

    聞雪朝被趙鳳辭一句話噎住了，半晌沒說話。待兩人在麒麟酒樓下了馬，他才道：“我沒有這樣的母親?！?/br>
    兩人走入房中，聞雪朝將門窗一合，便伸手解開了衿腰。

    趙鳳辭沒想到聞雪朝竟當(dāng)著自己面開始脫衣，他喉嚨一緊，往后退了一步：“你這是干什么？”

    聞雪朝衣衫剛解到一半，聞言回過頭，眼中露出不解：“此趟要出遠(yuǎn)門，我想換身輕便些的衣服?！?/br>
    他見趙鳳辭神色微變，面上有些疑惑：“殿下怎么了？”

    聞雪朝衣衫半褪，白皙的后背露出大半，一頭青絲隨意垂耷在肩頭。而他卻絲毫不自知，還因此停下手中動作，回頭看著自己。

    趙鳳辭輕咳了一聲，別過頭不看他：“我先去牽馬?！?/br>
    他掩上房門，匆匆忙忙下了樓，急促的腳步聲在長廊里回蕩。

    聞雪朝半天沒回過神來。

    一群士兵同吃同睡，在軍帳中赤誠相見已是常事。兩個大男人同處一室而已，五殿下這是在害臊什么？

    趙鳳辭以為兩人此次出城，是要直奔蔭城而去，卻沒想到剛出酒樓不久，聞雪朝就在一個錢莊門口停下了。

    “整個杜陵，能認(rèn)出殿下面孔的人多嗎？”聞雪朝問。他換了身素色絹衣，乍一看去，倒像個尋常商賈人家的少爺。

    趙鳳辭略一沉思：“我從前不經(jīng)常入城，知我者應(yīng)不多。但若街市上有輪值休沐的延?xùn)|軍士，恐怕能認(rèn)出我?！?/br>
    聞雪朝跳下馬，沿著街邊市集晃了一圈，回來手上便多了一個黑色冪籬?！拔沂悄舷露帕甑柠}商，殿下便扮作我請來護(hù)鏢的鏢師?！甭勓┏噶酥搁T庭若市的錢莊，“烏首的根在東境埋得有多深，我們這趟探一探便知。”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jìn)錢莊，鋪中來往商賈眾多，并無專人上前招待。聞雪朝繞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徑直走到匯兌臺前，掏出袖中一貼冷金箋：“掌柜的，在下乃廣陽鹽商楊安，前日剛抵杜陵。還望掌柜行個方便，為我引薦莊內(nèi)的東家?！?/br>
    錢莊掌柜看到箋子，連看了聞雪朝與他身后的趙鳳辭好幾眼，方才留下一句“稍等”，匆匆回后院去了。少頃，掌柜拿著冷金箋回到臺前，神色肅然了許多：“楊老爺，東家請?！?/br>
    聽到聞雪朝被喚作老爺，趙鳳辭額上紗羅動了動。聞雪朝回過頭，朝趙鳳辭下巴一仰，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掌柜進(jìn)了后院。

    后院比前堂清凈了許多，一位中年男子坐在上首，見聞雪朝與趙鳳辭走了進(jìn)來，忙起身來迎。

    “楊賢弟，有失遠(yuǎn)迎，有失遠(yuǎn)迎?！敝心昴凶訜岢赖?，他的視線落到以紗遮面的趙鳳辭身上：“這位是？”

    “晚生初次遠(yuǎn)行經(jīng)商，家父擔(dān)憂我路途安危，便請了個武藝高強(qiáng)的鏢師為我押送官鹽?！甭勓┏Φ煤挽?。

    男子理了理衣袍，坐直了身：“聞大人……真批了楊賢弟的鹽道？”

    聽到聞大人三字，趙鳳辭微不可察地抬起了眸。

    “家父在廣陽經(jīng)商多年，與聞府已近金石之交。此次聞大人給家父行令，便是信任楊家的貨物。家父派我來，就是想借此機(jī)會與東家做筆交易?！?/br>
    中年男子語間難掩激動：“這次批了賢弟多少官鹽？”

    聞雪朝滿臉諱莫如深，伸出了四根手指：“四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