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座下盡邪修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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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明白?!鼻剽x隨意地道,“這就把這只妖族帶走看咱們蓬萊的山門?!?/br> 他看向江應鶴的雙眸,目光與那雙墨色明亮的眼眸對視了一瞬,他原本隨口而出的語氣都輕了一剎那。 “……不殺?!彼肓讼耄a充, “聽師尊的?!?/br> ———— 那只被秦鈞逮回蓬萊的妖獸,雖然保住了一命,但也跟周掌門簽下了為蓬萊派守護山門的契約,化為蓬萊正殿之外的一座巨妖石雕,無知無覺般沉酣在這里。 但只要有他人進入蓬萊,妖獸就要遵循自己的契約,傾盡全力守護蓬萊的弟子們,為期三百年。 三百年時光,足以讓那些年少英才中途隕落、足以讓人間王朝變遷、物是人非,但對于妖族來說,區(qū)區(qū)三百年,就仿佛彈指一瞬。 也是因為這個巨妖石雕的原因,蓬萊弟子們對秦師兄的印象越來越走偏了,秦師兄看上去穩(wěn)妥利落、行事果決,卻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讓人不敢靠近的氣息,恐怖程度比那些折損在斬運劍下的惡妖兇獸更甚之。 蓬萊派私下傳言,秦師兄不笑時害怕,笑時更讓人害怕。 至于最后入門的長夜小師弟,目前蓬萊弟子們倒是還沒怎么見過這一位,只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 晝夜更替,冷夜月明。 鈞兒放在仙府中的夜明珠嵌在壁中,還不動聲色地將原本的燈臺收走了。江應鶴出關之后,發(fā)現(xiàn)居所中的很多微妙細節(jié)之處都被鈞兒暗中更改過。 修行有成的修士,往往可以免去睡眠,可用閉目養(yǎng)神代替,不過會讓人感覺到疲憊。但江應鶴至今還保留著睡眠的習慣,作息是標準的晚九早六——穿越過來失去手機后,他從沒有休息地這么早過。 清凈崖向來很安靜,守在外面的鶴靈已經入睡,墻壁上鑲嵌的明珠泛出幽然的光華。 但這種長久不變的靜謐卻被另一個人的氣息打破了。 江應鶴只外放了一點神識,因而感覺到對方這些混亂的呼吸時,抬眼便見到床榻邊蜷成一團的身影。 長夜墨發(fā)烏黑,面具遮住了一半臉頰,額頭上的護體靈印泛著淡淡的光。他形狀優(yōu)美的雙眼低垂了下來,抱著膝蓋,丹唇上咬出了血印。 像一頭受傷的幼獸,總是會在難過時跑到他最信任的人身邊。 江應鶴的倦意頓時一掃而空,他探過手,撩起長夜烏黑的發(fā)絲,低聲道:“怎么了?” 他的呼吸很混亂,像是忍著疼痛,身體也冰冷,即便是江應鶴本就不高的體溫觸碰, 也能從對方的額頭上感覺到寒冰的氣息。 長夜抬眸看向他,像是隱忍了很久,淚光才在月色下閃了一閃,慢慢地爬進了江應鶴的懷里。 “師尊,”他低低地道,“我好冷啊,只要一運功,就好像渾身都被凍住了?!?/br> 這是冰封的后遺癥,脆弱程度跟鈞兒的萬鬼侵神相差仿佛。江應鶴心里一緊,即便一直覺得事在人為,在此刻也有一種天意作弄的垂憐感嘆。 小徒弟會撒嬌、會喊疼,另外那兩個卻常常閉口不談,獨自扛下來……江應鶴嘆了口氣,握住了長夜的手心,將自己的靈力導入進去。 他是洞虛境的仙君,連接經脈、溫養(yǎng)身軀這一類的事情,對他來說只是一件小事,但對于他們來說,以后要承受的事情比現(xiàn)在還要艱難。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剛剛還委屈喊疼的小徒弟,那雙烏黑純凈的眼眸里已經看不出任何一點淚光,而是一種與外表產生反差的長久凝視。 長夜這具寒意浸透的稚嫩軀殼里,恰好裝著一個沉眠萬古的真靈,裝著上古大妖的魂魄。他的好奇有些變質,他這個時候沒有覺得身軀疼痛,而是非常想化作原型把他撲倒,看看白皙如霜的道體能否被他舌面上的倒刺舔出紅腫的痕跡。 他盯了半晌,過了片刻才回過神兒來。又不是餓了,為什么想舔他呢? 江應鶴未曾察覺,他一邊修復著小徒弟的經脈,一邊給他挽了挽衣袖,忽然發(fā)現(xiàn)對方白皙的手臂上全都是細碎的劍傷。 江應鶴手指一頓,看了他一眼,問道:“又跟師兄們切磋比試了?” 長夜聽出他有些心疼,他故意沒有讓傷口痊愈,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我……想早點趕上他們的進度,不想給師尊丟臉?!?/br> 他一邊說一邊蹭過來,像一只別扭又可愛的貓。 “李師兄雖然嚴苛,但是人還是好的?!遍L夜深諳師尊眼中的濾鏡,委婉道,“秦師兄只是兇了點,但也沒有傳言中的那么可怕?!?/br> 江應鶴近來穩(wěn)固境界,足不出戶,聞言微微一怔:“傳言?” 長夜點了點頭:“我聽別的師兄說,李師兄只對師尊好,對其他人都是冷冰冰的。秦師兄呢……有些傲慢,總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呃,師尊,我是不是不應該說兩位師兄的壞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