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不過,她雖然沒有集體榮譽感,但既然參加了,也不打算拖班上的后腿,至少會老老實實筆直地站在隊形中當(dāng)個濫竽充數(shù)的東郭先生,等到演唱結(jié)束。 只是沒想到比賽當(dāng)天,當(dāng)她準備換上合唱要求的白襯衣黑褲子,忽然發(fā)覺襯衣不知被誰故意灑了墨水。 墨水在背部,以她的站位,并不會讓觀眾評委看到什么,肇事者分明只單純想讓她難堪。然而夏昕豈是忍得下這種委屈的人,當(dāng)即甩手不干。 少一個人,就得重新調(diào)整隊形,必然會影響比賽。林茵和她那幾個閨蜜,好聲好氣求著她留下,她冷冷一笑,囂張道:“行,我可以上臺,但你們得幫我找出那個給我灑墨水的人是誰?或者讓他自己站出來給我道歉?!?/br> 她從林茵她們當(dāng)時的表情中,看出她們顯然都知道那位肇事者是誰,不過誰都沒說。那位肇事者也沒有站出來。 她自然沒登臺。 那次的合唱比賽,班上得了倒數(shù)。據(jù)說林茵因為這個結(jié)果大哭了一場。 原本夏昕只是傲慢乖張,我行我素,很少和人直接產(chǎn)生什么過節(jié),因為壓根不屑。這種不合群頂多是不讓人喜歡,但這一次班級慘淡的比賽名次和班花受到的委屈,讓她犯了眾怒。一時間幾乎成了全班公敵。 兩天后的晚自習(xí),她來到教室,打開課桌,看到里面多了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用紅墨水寫著幾句不堪入目的臟話。 她對這種偷偷摸摸的小人行徑,十分嗤之以鼻,直接拿起紙條和雙面膠走上講臺,用力貼在黑板上。 “都是十七八歲的人了,想罵我就直接罵,只敢寫紙條塞人桌子,跟孬種有什么區(qū)別!” 她話音落,原本喧雜的教室頓時安靜下來。片刻后,一個男生漲紅臉蹭得站起:“罵人的紙條是我寫的怎么了?我不僅敢在你桌子塞紙條,還敢當(dāng)面罵你。你這種沒有一點集體榮譽感自私自利的人,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你就是個賤人!” 這男生叫陳運飛,夏昕知道他是林茵的愛慕者之一,在班上屬于不良分子那一類。 但那又如何,她才不怕。 她站在講臺上,在眾目睽睽之下拍拍手,囂張道:“沒想到你一個男人也還挺會潑婦罵街?!?/br> 陳運飛臉色白一陣紅一陣:“你知道林茵和我們?nèi)嗤瑢W(xué)為這次比賽付出多少心血,全被你一個破壞了?!?/br> 林茵小聲道:“陳運飛,你別說了?!?/br> 夏昕譏誚一笑:“原來你們這個破合唱比賽成績?nèi)绾?,全得靠我。?/br> 林茵紅著臉道:“比賽也就是學(xué)校讓我們放松一下,名次如何不重要,你們別為這個事吵了?!?/br> 夏昕道:“那不行,你這位護花使者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說出個結(jié)果怎么行?!?/br> 這句“護花使者”讓林茵的臉紅得更厲害,只差要埋在桌子上。 陳運飛見喜歡的女孩如此委屈,怒火叢生:“夏昕,你別以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跟你動手。” 夏昕:“你要真敢跟我動手,我還敬你是條漢子,跟個潑婦一樣罵街,別說我瞧不起你,你的女神恐怕也看不上你?!?/br> 陳運飛終于成功被她激怒,拖起身下的椅子就往前沖。教室里除了椅子在地上劃過的刺耳聲音,一片寂靜,誰都沒有上前來阻攔。 只不過陳運飛還沒走到講臺,到底還是有人攔住了他。 是許孟陽,他從后排疾步上前,將人輕輕撞開,擋在怒氣沖沖的男生面前,語氣平靜道:“今天我值日,弄亂了得我打掃。” 他是插班生,在班上很少說話,除了偶爾會被人八卦和林茵的關(guān)系,大部分時候,在這個教室里。確實就像是個不顯山露水的透明人。 他此刻的語氣和表情,除了平靜還是平靜。但不知為何,陳運飛卻當(dāng)真停下腳步,狠狠看了眼講臺上趾高氣昂的女孩,拖著椅子憤憤回了座位。 許孟陽默默走上講臺,將夏昕貼在黑板上那張寫著臟話的紙張扯下來,撕成碎片丟在垃圾桶里,又對猶站在講臺的女孩道:“老師馬上來了,你也回座位吧。” 夏昕冷哼一聲,哐哐跑出了門。 雖然她并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但是這種被所有人厭惡的目光,還是讓她難受,這讓她想起夏勝南總是對她的苛責(zé)和貶低。 她去了cao場跑圈,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圈還沒跑完,身邊忽然多了個人。轉(zhuǎn)頭一看,是許孟陽。 “你也想罵我嗎?”她幾乎是緊張地想,如果他也因為林茵罵自己,那她馬上跟他絕交。 不,還得打一架。 好在許孟陽只是笑了笑,然后輕描淡寫道:“其實我覺得你說得挺對的,確實是個破合唱,要不是沒你那膽子逃,我也不想?yún)⒓?。?/br> 夏昕古怪地打量他一眼,然后就愉悅地笑了。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大肥章,后天上收藏夾,明天就不更了。 第二十一章 現(xiàn)在想來, 夏昕只覺得當(dāng)年的自己確實是面目可憎,沒被人聯(lián)合打死,已經(jīng)算是人間奇跡。 所以她想不通, 林茵怎么會跟自己道歉? 當(dāng)年因為合唱事件自己被人排擠,或許跟她有關(guān)系, 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自己的問題。至于后來, 也多是自己對她態(tài)度惡劣。 想不通, 也就不想了。 不過她和林茵說的那句與許孟陽見面機會不多,倒不是說假。接下來的工作日,她連著三天, 連許大建筑師的背影都沒看到過一次。 周四下班, 她又有點饞奶茶, 于是回家前,先開車繞路去了趟許記。 因為是飯點, 不想跟人拼桌,便點了奶茶和厚多士打包帶走。哪知進進出出客人太多, 出門時不知被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狠狠擠了一下, 手中奶茶沒拿穩(wěn), 好巧不巧滾在迎面而來的人身上。 啪嗒一聲, 完美落地。 她抬頭。 嘿, 還真是巧。 再稍稍垂眸, 許孟陽淺色外套上,被褐色的奶茶沾濕了一塊。 服務(wù)生見狀, 趕緊過來收拾打掃,不忘笑著調(diào)侃:“美女,跟我們老板要微信直接要就行,不用想這種辦法, 這已經(jīng)是他這個月第三回 被潑奶茶了?!?/br> 夏昕:“???” 她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我真沒注意。我給你洗衣費吧?!?/br> 說著就準備掏錢,然而面前的許孟陽已經(jīng)沉著臉將外套脫下來,丟在她手中,冷淡道:“直接拿去給我洗了?!?/br> 夏昕愣了下,點頭:“行,明天我拿去你公司?!?/br> 她望向他的眼睛,他也正看著她。不知為何,明明他表情看起來是慣常的平靜,但莫名讓她感覺到一股怒意。 因為弄臟他衣服而生氣?這有點不像他的風(fēng)格啊。 還是說他今天心情不好,正好被自己撞上槍口。思及此,夏昕趕緊識時務(wù)道:“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洗得干干凈凈?!?/br> 說完,也沒再叫奶茶,拎著一個可憐的厚多士和他的外套,匆匆走了。 許孟陽看著人驅(qū)車離開,搖搖頭嘆了口氣。 好像……剛剛有點小題大做了。 只是她這種刻意劃清距離的態(tài)度,讓他覺得不舒服。 原本以為周末在紅葉山莊,兩人喝酒聊天后,關(guān)系已經(jīng)變得不太一樣,但顯然她還是對他保持著不容靠近的距離。 * 夏昕自是不知道許孟陽為何生氣,回到家,趕緊將衣服送到小區(qū)門口的洗衣店,加了錢再三叮囑明天早上就要取。 早上取衣服時,又仔仔細細檢查,確定沒有半點污漬,才拎著袋子去上班。 進了電梯,直接上了八樓。 這是她第一次正式進入許孟陽事務(wù)所,年輕漂亮的前臺問:“請問小姐找哪位?” 夏昕伸出手將袋子遞給她:“麻煩幫忙把這個交給許孟陽。” 前臺笑道:“許總。” 夏昕點頭:“嗯,許孟陽許總?!闭f完才發(fā)覺女孩不是反問,還是在跟她身后的來人打招呼。 轉(zhuǎn)頭一看,果然是許孟陽。 她忙收回手,將袋子直接交給他:“衣服洗好了?!?/br> 許孟陽沉默地接過袋子。 夏昕指指門口:“那我下樓去上班了?!?/br> “夏昕!”許孟陽點點頭,忽然開口。 夏昕轉(zhuǎn)頭看向他。 許孟陽薄唇輕抿,漆黑深邃的的目光對上她,輕聲開口:“昨天不好意思?!?/br> 夏昕不明所以:“什么不好意思?” 許孟陽:“昨天我語氣有點不好,你別放在心上。” 夏昕疑惑地蹙起眉頭,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說衣服的事。昨天他好像是有點生氣,但語氣倒也算不上什么不好。她就從來沒聽到過他語氣不好過,他從小就有著超出年齡的淡定溫和。 “沒事沒事?!彼龜[擺手,又試探問,“你昨天是遇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嗎?” 許孟陽看著她。 他其實有點不習(xí)慣她這種小心翼翼的態(tài)度,他寧愿她像從前那樣,他做了什么讓她不喜歡的事,她會直接發(fā)脾氣鬧別扭,至少證明他對她是特別的。 他閉了閉眼睛,點頭:“嗯,是有點心情不好?!?/br> 夏昕問:“現(xiàn)在沒事了吧?” “沒事了?!?/br> “那就好?!毕年渴媪丝跉猓α诵?,“那我走了?!?/br> 等他出了門,許孟陽回頭,只見前臺小姑娘睜大眼睛看著他,目光里都是蠢蠢欲動的八卦,他面無表情道:“好好工作?!?/br> “好的,許總?!?/br> * “昕姐,重大消息重大消息!”一到辦公室,小艾就咋咋呼呼地湊上來。 “怎么了?” 小艾道:“我剛剛在電梯里聽人說,咱們這棟樓出現(xiàn)了變態(tài),在女□□?!?/br> “是嗎?” “是啊,讓物業(yè)調(diào)了監(jiān)控,但是沒拍到人,咱們最近得小心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