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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綿長,曾經(jīng)的不喜變成了無法言說的隱欲。 最為痛恨的人,也成了心尖上那點恨不得吞吃入腹的朱砂痣。 第51章 諸鶴覺得自己似乎睡了個很好的覺。 要知道自從他這副破身子的情況江河日下, 雖然并不危及自身生命, 但該有的疼痛和不適卻都不會減少,再加上畏寒的癥狀, 每天晚上睡覺便成了個極為痛苦的事。 而這次, 他難得的睡到了自然醒。 諸鶴在床上滾了一圈,然后慢悠悠的張開眼睛,眨了兩下,試圖讓自己從朦朧的睡意中清醒一點。 然而下一秒, 他便愣了一下。 入眼的內(nèi)容不再是攝政王府他最喜歡的那張雕花鏤金,鑲著寶石足寬兩米多的大床,而是一張無比素凈的,只能看到黃花梨木床骨的天花板。 諸鶴:“?” 像是為了保證他的睡眠,沉厚的深色床帳遮住了大半光線。 諸鶴定睛瞅了瞅, 才看到床骨上刻著的九條游龍——是東宮特有的制式。 殿內(nèi)像是燃著一種不知名的熏香,氣味很淡,但因為環(huán)境幽靜,細細聞來還是能夠感覺得到。 不知是因為身體的原因,還是剛睡醒的緣故,諸鶴總覺得渾身都泛著股懶意, 連抬一抬胳膊都有些費力。 碳火離諸鶴的床放得很近,他感覺不到太冷,于是埋著頭在被窩里拱了一會兒,才哼哧哼哧的爬了起來,打算下床去看看情況。 打心里來說, 諸鶴著實不覺得那小太子能干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因此并不緊張。 倒是相錦…… 諸鶴終于勉勉強強坐直靠在床頭,身上已經(jīng)累出了薄薄的一層涼汗。 他輕輕吁了聲氣,又捉回剛剛跑掉的思緒。 相錦那時說話的時候他實在太困了,隱隱約約就聽到了個大概。 相錦說自己的法號是什么來著,吞,吞什么…… 諸鶴十分認真的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沒想起來,于是非常豪爽的選擇了原地放棄。 殿內(nèi)的窗子似乎沒有關得很嚴,離開了被窩的溫暖之后,諸鶴終于覺出幾分涼意。 他下意識的低頭想拉一拉里衣,然后在垂眼的瞬間呆了呆,連手上的動作都頓了幾秒。 靠! 他竟然是光溜溜的! 當然,光溜溜也不是什么令鳥特別難堪的事。 只是睡在別人床上還光溜溜的 ……總是有些奇奇怪怪。 諸鶴整只鳥都詫異了半晌,然后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的,他拉開面前的被子,看了眼自己的腰下部位。 一陣風吹來,粉粉嫩嫩的小鶴鶴涼颼颼的顫了顫小腦袋。 諸鶴:“?” 諸鶴:“?。?!” 小太子狗膽包天?。?! 連一個快要死遁的鶴鶴都不放過?。?! 諸鶴怒而暴起,細白的手指扶在床欄之上,修長筆直的小腿移到被子外,接著又探出厚重的床帳,準備立馬就去找晏榕理論。 然而還未等他下地,床幔外便傳來一陣急急忙忙的腳步聲。 像是人已經(jīng)等候了許久,只要諸鶴一有動靜便會馬上趕來。 緊接著,床帳外傳來一道膝蓋猛磕在地上的悶響,那聲音聽得諸鶴頭皮都有幾分發(fā)麻。 “使不得!求攝政王饒奴才一命,您可千萬別下床!” 諸鶴:“……?” 諸鶴張了張嘴,這才發(fā)現(xiàn)嗓子啞的厲害。 他輕咳了聲:“你是誰?” 床幔外的人又磕了幾個頭,慌忙道:“奴才是來喜,太子殿下的貼身太監(jiān)。王爺可還記得奴才?這外頭冷……王爺可快些將腿收回去吧?!?/br> 諸鶴:“……” 諸鶴將小腿從床幔外收了回來:“去給本王拿身衣服來,本王有事要找太子。” 來喜倒抽了一口涼氣,半天都沒答話。 諸鶴等了一會兒,不耐煩了:“人呢?” “王,王爺……” 來喜連聲音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殿下上朝去了,很快,很快就回來,您要不……等他回來再……” “這和本王穿衣服有什么關系?” 諸鶴十分不樂意,“本王餓了,本王要下床吃飯?!?/br> 來喜:“……” 來喜向后縮了縮身子。 諸鶴怒了:“怎么著?本王難不成被綁架了,連穿衣服自由都沒了?!” 來喜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抖了抖。 半晌,才有些崩潰似的抹了把臉:“求王爺饒奴才一命!殿下臨走前,臨走前……確實說了,沒有他的旨意,不,不能給您穿衣冠戴……” 諸鶴:“?” 諸鶴驚呆了,一時間竟連生氣都忘了:“什么?” 來喜的聲音都快哭了:“殿下還,吩咐了……讓您在,床上等他 。他很快就,就回來。” 諸鶴:“……” “攝政王,您要是餓了,奴才這……這就去給您把飯端來,您在床上吃?!?/br> 來喜不知是被晏榕嚇得,還是怕諸鶴削他人棍,身形一抽一抽的,看上去特別可憐,“或者您……您要是有什么話,奴才這就讓人……幫您轉交給殿下。” 諸鶴:“……” 諸鶴看了眼光溜溜的自己,又感受到了全身上下的綿軟,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