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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也對自己訴說過無數(shù)次愛重,就應(yīng)當(dāng)心甘情愿。 晏榕一怔。 他陡然回過神來,猛地站起身,自己亦被剛才的想法驚得有些駭然。 而他起身時(shí)正巧拽開了諸鶴握住他的手。 溫泉湯中的人失了浮木,身形不由輕輕抖了兩下,終于張開了眼睛。 眼中的場景并非夢中。 剛剛醒來,諸鶴的呼吸猶不太穩(wěn)。 他深吸了口氣,覺得心跳緩緩慢了下來,才轉(zhuǎn)開視線,看到站在一旁的晏榕。 沒有什么人或事能比剛才的夢更令諸鶴糟心,以至于現(xiàn)在他看到晏榕都覺得這孩子還挺喜慶,因此連語氣都比以往溫和幾分:“太子殿下還沒回去,找本王有事嗎?” 第25章 對比方才噩夢中的模樣,眼前的人似乎立刻就恢復(fù)了平時(shí)的高高在上,分明眼尾還帶著幾分薄紅,卻渾然不覺懶洋洋的斜睨過來,一副放浪極了的做派。 晏榕最不喜的便是諸鶴這種模樣,甚至一瞬間有些惡心起自己剛才那些荒唐的想法。 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為史冊所載,百姓所服,更不配被原諒與寬恕。 他微微垂眸,將眼中的神色一并收斂,恭謹(jǐn)?shù)溃骸肮旅魅站鸵巴?,特來向皇叔辭行?;适暹m才……” 提到剛才諸鶴就覺得牙疼,擺擺手打斷了晏榕的話:“做了個(gè)特cao蛋的夢,不提了,去把衣服給我拿來。” 連自稱都忘了用,可見心情實(shí)在糟糕透頂。 晏榕同樣不喜攝政王這些脫口而出的粗鄙之語,皺了皺眉,還是去一旁的衣架上幫諸鶴取了衣服。 而待太子殿下取好衣服轉(zhuǎn)過身,便看到原本浸在溫泉湯中的攝政王絲毫沒耐心等到衣服過來,便已經(jīng)不著寸縷的從水中走了出來。 一時(shí)間。 太子殿下連防備都未來得及,就被迫將不遠(yuǎn)處那濕漉漉的人從頭至尾看了個(gè)遍。 那人修長筆直的雙腿,似乎因?yàn)槲防涠榭s的腳趾,纖細(xì)的腳踝,還滴著水的墨發(fā),和雙腿之間的……粉粉嫩嫩一根的小東西。 晏榕:“……” 晏榕整個(gè)人都僵住了。 然而諸鶴一點(diǎn)都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妥,并且還興致勃勃的用手自己撥拉了兩下那小玩意兒,然后抖抖身上的水,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手道:“衣服?!?/br> 晏榕:“……” 晏榕倉皇從諸鶴身上移開視線,卻又不知該看哪里,幾乎慌亂無措的四處看了一圈,不小心又瞧見了他眼角的那滴淚痣。 不知是不是因?yàn)槭覂?nèi)熱氣蒸騰的緣故,那滴淚痣顯得更添幾分深邃勾人,襯得向自己走來的人越發(fā)妖異。 難以言說的燥熱像是一把陡然燒起的大火,頃刻間淹沒了晏榕的所有思緒。 緊接著,那火焰從腦袋一路向下沸騰而去。 晏榕倉促無比的低下頭,見身下的衣袍還算寬松,沒有被明顯的頂起,才難堪的閉了閉眼,淺淺松了口氣。 可惜諸鶴壓根就沒把未成年的小屁孩當(dāng)成男人。 他向前又多走了兩步,在晏榕身邊停下來,打了個(gè)哈欠,見晏榕沒動作,便自己抬起手準(zhǔn)備將他手里的衣服拽過來穿上。 拽拽。 沒拽動。 再拽拽。 還不動。 諸鶴不耐煩了,眼尾一揚(yáng)瞪了小太子一眼:“發(fā)什么呆呢?” 那眼尾狹長而動人,不像在瞪,倒像是在勾引。 晏榕的喉結(jié)幾不可見的動了下:“在想明日的行裝是否還有疏漏,讓皇叔擔(dān)憂了?!?/br> 他頓了頓,將手中的衣服平平展開:“孤來侍皇叔更衣吧?!?/br> 諸鶴向來被人伺候慣了,自然順理成章的接受了,他向晏榕靠近了些,不客氣的張口道:“頭發(fā)也幫本王擦擦,濕著不舒服?!?/br> 晏榕停頓了片刻,低聲道:“好?!?/br> 為了擦干頭發(fā),兩人終于換了姿勢。 諸鶴身上披了件薄薄的春衫,松松垮垮,露出散著頭發(fā)的光潔脖頸和背部。 興許是因?yàn)檫^于單薄,他背上的蝴蝶骨顯得愈是分明,晏榕的手指不小心幾次掠過此處,每每都能讓諸鶴輕輕的顫抖一下。 柔軟的棉巾將攝政王矜貴的頭發(fā)絲一點(diǎn)點(diǎn)擦拭干凈。 晏榕放下已經(jīng)半濕的棉巾,用手將諸鶴的發(fā)絲攏起,像是下意識開口問道:“皇叔可要束發(fā)?” “大半夜束哪門子發(fā)?” 諸鶴并沒能跟上晏榕的情趣逸致,困得恨不得倒頭就睡。 他隨手抓了兩把自己剛剛才被晏榕整理好的頭發(fā),成功把自己抓成了半個(gè)雞窩頭,然后翻臉不認(rèn)人道:“成,那你沒什么事就回宮吧,皇叔等你回來?!?/br> 晏榕:“……” 晏榕站在原地,沒有走。 諸鶴不知從哪兒扒拉出個(gè)銅鏡,對著自己的雞窩頭照了照,大概覺得挺滿意,回頭又看了晏榕一眼:“怎么,難不成舍不得皇叔?想跟皇叔一起睡?。俊?/br> 晏榕:“……” 晏榕面皮到底沒有諸鶴那么厚,做不到反調(diào)戲回去,只得抿了下唇:“孤有事想請教皇叔。” 諸鶴打心里其實(shí)不太樂意半夜給小太子傳道受業(yè)解惑,但人家剛伺候完自己,做鶴也不能太無情:“什么?” 晏榕幾次開口,刻在骨子里的仁義禮又讓他閉了嘴,最終只好道:“孤想問……江北一事,皇叔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