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眨眨眼_分節(jié)閱讀_26
我吃完自己紙碟里的那份了,秀秀又分給我一片,那是最后一片了,我真的很飽了,但一小口一小口往嘴里送,還吃得下。秀秀又說:“表哥說下個月巡演結(jié)束,找我們?nèi)グ賹毶结烎~?!?/br> 業(yè)皓文點頭,秀秀咬著筷子說:“我,你,還有蜀雪。” 我看她,忙推辭:“我就算了吧。” 業(yè)皓文幫腔:“別人有別人的安排。” 秀秀說:“你陪表哥,蜀雪陪我,資源合理分配啊?!?/br> 業(yè)皓文拿起桌上的煙和打火機,要點煙,風扇正好吹到他那里,他護住火苗,可怎么也點不上,他把風扇挪開了,調(diào)了模式,完全對著我和秀秀吹。他說:“你也得問問他同不同意?!?/br> 秀秀便問我:“你愿意來嗎?”她握住我的手,很認真地看我:“我希望你來。” 我說不上話,熱風吹得我眼睛發(fā)酸,腦袋發(fā)脹,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把碟子里剩下的藍莓派吃完。秀秀又說:“我們晚上可以看星星,阿文在百寶山的別墅閣樓有望遠鏡?!?/br> 上次我去那里沒能看到星星,一顆都沒有。 我還是說不上話,業(yè)皓文說:“動物園也能看猩猩?!?/br> 他臉上,鼻尖都有汗,身上的短袖襯衣變得貼身,眼神變得濕潤。他穿的是一件花襯衣,那些花貼著他的胸膛,臂膀,貪婪地吮吸著他的汗水,吸收著他的神采,他顯得有些無力。 秀秀笑出來,我也笑了,我吃完自己那片了,看了眼桌上,把業(yè)皓文剩下的那塊已經(jīng)看不出是什么的一團東西拿過來吃。 秀秀又說:“業(yè)皓文,浪費食物要遭天譴的?!?/br> 業(yè)皓文擦汗,大口大口地抽煙,吞云吐霧,秀秀托腮,吹風,望著廚房的窗戶,只有我還在吃東西,在咀嚼,在吞咽。我看到紙碟邊緣西點店的名字,印刷得和他們招牌上的,紙袋包裝上的一模一樣,十分花俏,以至于我一直都看不清,說不出他們的名字。我邊吃邊琢磨,快吃完時終于讓我看出個所以然來了。sweetdreams,甜夢。 真是異想天開,夢怎么會有味道呢,夢都是無味,無色,透明的,抓不住,風一樣。只有毒藥才是甜的。 我夾起最后一點裹著果醬的派皮,吃下去。秀秀在桌子下面握緊我的手。 7月30號,我,秀秀,業(yè)皓文,孫毓去了業(yè)皓文百寶山的別墅度假。 去時,業(yè)皓文來接我和秀秀,孫毓已經(jīng)在他車上了,坐后排。秀秀拉著我也坐后排,我和孫毓靠窗,她擠在中間。我們坐定后,業(yè)皓文轉(zhuǎn)過頭來看秀秀,一臉不快,問說:“你干嗎?搞得我像司機。” 他說“你”,儼然和我無關(guān),我拿出手機打紙牌。秀秀回他:“你不就是我表哥的司機嗎,我們沾沾他的光不行???” 孫毓聽了,哈哈直笑,我偷偷看秀秀,孫毓的笑聲仿佛是助催劑,她愈發(fā)得趾高氣昂起來,拍著業(yè)皓文的座椅指著前面發(fā)號施令:“快開車啊司機!” 業(yè)皓文不動,車上冷氣開得很大,嗡嗡出風,我吹得有些冷了,把對著自己的冷氣關(guān)了,一瞥業(yè)皓文,他嘴唇張開了似乎想說什么,可秀秀沖他挑釁似的努下巴,還偏過頭去和孫毓咬耳朵,兩人講起了悄悄話,業(yè)皓文看看他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一點辦法都沒有,磨磨牙齒,來看我。他的眉毛一高一低,眼神壓迫,我趕緊靠著車門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裝睡。秀秀和孫毓不知聊了什么,笑得很開心,有些放肆,有些夸張,聽得我也有些想笑。 業(yè)皓文還是發(fā)動了引擎。 一路上,秀秀的情緒都很高漲,孫毓也是,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沒停過,聊新開發(fā)的樓盤,新的手機應(yīng)用,新的地鐵線,網(wǎng)紅餐廳,咖啡廳,我在“睡覺“,理應(yīng)一言不發(fā),業(yè)皓文卻也什么都不說,偶爾秀秀撩撥他,他也只是模糊地應(yīng)聲。秀秀說,隔天想去山里的露天搖滾音樂節(jié)看看,今年是第三個年頭了,她還一次都沒去過。孫毓問說:“怎么會一次都沒去過,阿文的別墅這么近,看完了就能直接回去休息了。” 秀秀埋怨:“他老古董,電吉他一響他就要頭痛,他就覺得是噪音?!?/br> 秀秀又說:“可能從小到大優(yōu)生優(yōu)育,在娘胎里就開始聽莫扎特,貝多芬,聽慣了古典音樂,受不了搖滾樂?!?/br> 孫毓說:“不會吧,之前他來德國,我們還一起去看搖滾莫扎特?!?/br> 秀秀笑了:“那是你??!你帶他去聽九寸釘他都會去!” 業(yè)皓文好不容易發(fā)言了,陰陽怪氣的:“要是換成鐘大小姐,別說聽什么七寸釘,九寸釘了,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著去?!?/br> 秀秀說:“那你當然得陪著去!婚姻誓言里怎么說的?只有死亡能把我們兩人分開!” 孫毓幫腔:“確實有這么一句,我記得,我作證,我手機里還有視頻。” 他話音落下,秀秀開始哼婚禮進行曲,嘣嘣嘣,踏踏踏的,很激進,孫毓跟著她哼,一高一低,好不熱鬧。業(yè)皓文還是那副陰陽怪氣的口吻:“你們注意一點,車上還有人在睡覺呢?!?/br> 我裝睡裝得更投入了,遇到顛簸的石子路,腦袋撞到車窗我也不換一個姿勢。 一路上,秀秀都握著我的手。后來,我真的睡著了。 到了別墅,我們先去放行李,秀秀和我說:“晚上我們就在閣樓看星星吧?!彼盐覀儌z的東西提去閣樓。我跟著她上去,我就帶了一身換洗衣服,秀秀呢,光睡裙就帶了兩條,還有什么香薰蠟燭,護膚品,面膜,閣樓上有個小浴室,她在浴室和房間里進進出出,我把衣服放到床上后無所事事,就走去了外面的樓道上,從上往下俯瞰。我能看到二樓的一個轉(zhuǎn)角,能看到一樓的客廳,小半間廚房。我看到孫毓拿著自己的東西徑直走向二樓的一間房間,我記得那間房間,我之前來的時候,那間房間上了鎖。孫毓有那扇門的鑰匙。 秀秀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我邊上,和我說:“哇,你這個角度好好,拍電影的話就是上帝視角,什么都看得到?!?/br> 她笑著用兩只手捏成空心拳頭,在右眼前比出個長筒望遠鏡,我也比同樣的動作,我們的望遠鏡都對準了樓下。 業(yè)皓文從二樓的走廊上探出個半個身子,朝我們揮手。我的望遠鏡里他的臉顯得有些小,手顯得有些大,比例怪異。 業(yè)皓文高聲問秀秀:”你確定晚上不下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