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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群人中,胡夫人原本是皺著眉頭的,她也很快想到了這一出,想到了這一出的她,頓時打眼看了下顧錦沅。 雖然這件事也會連累自己名聲,總歸心里不痛快,不過更丟人的是顧錦沅吧? 顧錦沅卻是淡定得很,笑著,望向了旁邊的胡夫人。 她笑著問道:“胡夫人,我自小在隴西長大,和蘭馥倒是不熟,也不知道她可是有什么隱疾?我素來聽聞胡夫人和我寧國公府夫人交好,每每有些來往,想必是熟悉得很?可知道蘭馥這到底是怎么了?” 胡夫人聽這話,臉色就難看起來了。 她嘴巴倒是刁得很,竟然推了一個干凈,搞得好像顧蘭馥和她沒關(guān)系,倒是反把臟水潑向自己? 她勉強笑了下:“娘娘說哪里話,這是國公府的事,我哪里知道?。 ?/br> 顧錦沅略有些意外:“是嗎?本宮怎么聽說,貴府姑娘和蘭馥每每來往頻繁,胡姑娘應該知道才對。” 她這一說,大家頓時想起來,剛才顧蘭馥難受,胡含秋是立即上前關(guān)心并幫著遮掩的。 胡含秋聽聞這個一愣,怎么大家都看她? 她臉上紅了,忙道:“太子妃說笑了,臣女哪里知道這個!” 顧錦沅頷首:“既是來往如此緊密的都不知道,想來不是宿疾了,那怕是有什么急癥。如此,就請寧國公府夫人前來吧,免得有個萬一,沒個親人在身邊實在不好。” 一時旁邊的人自然遵從,趕緊去辦了。 胡夫人卻暗暗地看了一眼顧錦沅。 當初她那小姑子非要將陸青岫的女兒從隴西接回來,她是覺得不妥,但也想著胡芷云這個計策或許可行,也就沒說什么,不曾想如今竟然到了這個局面。 人家當上了太子妃,倒是把自己這一干人好一番折騰! 況且這人眼尖嘴厲,幾句話,倒是把她自己撇清了,反而把臟水潑向自己了,可真是jian詐得很。 當下大家繼續(xù)制這餅餌,又有人言語間自然是對顧錦沅一番夸贊奉承,顧錦沅照單全收。 正在這個時候,胡芷云來了,那臉色就不太好看,身形也有些晃,仿佛走路都走不穩(wěn)一般。 當下那些皇親貴眷,一個個都看向胡芷云,目光里自然有些看熱鬧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當年顧瑜政拋棄了陸青岫,之后回到燕京城娶了胡芷云。 這么多年過去了,陸青岫客死異鄉(xiāng),胡芷云卻把一個寧國公府夫人當?shù)蔑L生水起,平日里也是風光得很,而她特特地把人家陸青岫的女兒接來,顯然是有些目的的,都知道她不按好心。 消息靈通的,多少知道一些事。 結(jié)果呢,現(xiàn)在人家顧錦沅當上了太子妃,而且是備受太子寵愛,皇后也頗為倚重,這以后還不知道多少大富貴等著她呢! 可以說,當女人當?shù)竭@份上,算是沒白來這世間一遭。 相比而言,人人都知道現(xiàn)在胡芷云在寧國公府上處境不好,聽說是不得府中老太太喜歡,又被顧瑜政冷落,甚至坊間傳聞,說是顧瑜政被戴了綠帽子,胡芷云生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種。 反正眾說紛紜,說什么的都有。 如今此時的大家眼看著胡芷云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多少看著笑話,唯獨胡夫人從旁,很是尷尬地低著頭,不忍去看。 胡芷云進來后,連頭都沒抬,徑自跪下去了,口中稱著見過娘娘。 顧錦沅卻仿佛沒看到一般,從一旁譚絲悅手中接過來一個餅餌,拿來了朱筆,輕輕地為那餅餌點上了花點兒。 她手指纖細,神情輕淡但是虔誠,專注地點了一個,又一個。 殿上安靜得很,沒有人敢喘氣,自然也沒有人敢驚擾提醒顧錦沅。 大家都知道,這制作餅餌并不是什么小事,這是要供神的,既然太子妃在點花點兒,那誰敢打擾? 胡芷云一張臉通紅起來,她出身好,從小才情相貌其實也不輸人,若是要比,也就是曾經(jīng)被一個陸青岫比下去過罷了! 后來她嫁給顧瑜政,盡管她和顧瑜政的這門親事有許多的不如意,自己也心知肚明,但那是外人不知道的,外人只知道她的風光,這些年來,多少人感慨說,當年的那個陸青岫那么那么風光,還不是如何如何,最后拿來比的就是胡芷云,說還是胡芷云有福氣。 胡芷云對這些夸贊羨慕照單全收,她也覺得她比那個陸青岫強上太多了,這就是命運。 但是現(xiàn)在,也不過才一年的時間,她就從人人羨慕夸贊中慘烈地跌到了地上。 她跪在那里向顧錦沅行禮,就算顧錦沅根本沒搭理,她都不能抬頭。 屈辱讓她氣得手都在顫抖。 她也是堂堂國公夫人,顧錦沅便是太子妃又如何,至于如此對她嗎? 大殿內(nèi)越發(fā)安靜下來,在場的人都知道今日這事的前因后果,一個個都抿著唇低著頭,誰也不愿意為這胡芷云多說一句話,反而不免有些看熱鬧的意思。 而顧錦沅這里,是過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仿佛很無意地看到了胡芷云,之后才道:“夫人什么時候過來的?本宮忙著制作餅餌,倒是沒看到?!?/br> 她竟然還裝! 但是胡芷云心里再氣,也只能忍下了。 她忍著憋屈,繼續(xù)恭敬地拜見了顧錦沅。 顧錦沅到了這個時候,才慢悠悠地道:“夫人起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