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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越過那處懸崖 顧錦沅聽得, 心里一震。 不知為何,胸口處竟隱隱有痛意襲來,并不會很痛, 但是仿若一根絲線扯在那里,輕輕一扯, 便是不能斷絕的痛。 她凝著太子, 卻見他削薄的唇緊緊抿著,上揚的墨眉荒蕪得仿佛冰封的雪原, 是一望無垠的寒涼。 她深吸口氣來緩解那緊繃的痛感:“殿下,不會的,你這一生,當是福祿雙全,權(quán)勢無雙, 理應登上帝位,南面天下, 高壽延年。” 這是她學過的外族相術,若是尋常不起眼的,或許有看走眼的時候,但是如太子這般不同尋常之相,是萬萬不會看錯的, 況且他是太子啊, 他本來就是太子,他就注定是那個登上金鑾殿的帝王。 太子聽得,卻是涼涼地道:“謝姑娘吉言?!?/br> 也許她是對的。 所以他在慘死荒野后, 又活了回來, 重活一輩子。 他本來不應該死在那里,更不應該那樣死去。 顧錦沅低著頭, 有些無奈地看著他:“殿下……其實這也沒什么,縱觀古今,凡是開創(chuàng)一代基業(yè)者,哪個不是殺伐果斷?若是太過仁慈寬厚之相,只能做太平守成之君,還未必守得住……” 她越說越覺得心虛,她在說什么? 她為什么要說實話? 難道因為身在荒野,沒有別人,她就忘記了眼前這是能要她小命的太子,竟然在這里莫名其妙地和他討論帝王之術? 她以為自己是誰?她有這資格嗎?這是她該說的話嗎? 顧錦沅想給自己一巴掌,傻了,太傻了! 但是這個時候,太子卻伸手:“過來?!?/br> 顧錦沅趕緊過去,特別聽話。 太子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腕,命令:“上馬?!?/br> 顧錦沅看看那馬,連忙搖頭:“我不想上?!?/br> 太子神情寡淡冷漠,言語卻是簡潔到不容拒絕:“上來。” 顧錦沅眸中露出怯意,她剛才那匹白馬上下顛簸折磨,仿若骨架散了一般,實在是如同噩夢般煎熬,她徹底怕了,現(xiàn)在看到馬鬃都兩腳發(fā)軟。 太子看出來了:“你怕馬了?” 顧錦沅點頭:“我會摔下來。” 太子微怔了下,她聲音軟糯,看上去說的是真話,應該確實怕。 他深吸口氣,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那么一扯。 顧錦沅如同離開水的魚撲騰了那么幾下后,就直接被太子死死地按在馬上,她想跑,他已經(jīng)用胳膊環(huán)住她。 左右是他的胳膊,背后是他堅硬的胸膛,前面就是她看到就心顫的馬鬃。 她很沒骨氣地直接靠在他身上,還用胳膊揪住他的袖子。 “你是不是很怕?”太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我當然怕!”到了這個時候,顧錦沅已經(jīng)不想顧及任何別的,她幾乎是拖著哭腔這么說。 “怕的話,那你跳下去吧?”太子一只手繞過她牽著韁繩,另一只手卻是放開了按在她腰肢上的手。 “不要!”顧錦沅又不傻,她當然不跳下去,跳下去就會死。 “那你抱緊我?!彼蝗贿@么說。 顧錦沅微怔,因為距離太近,他灼燒的氣息直接噴在她盈透嬌嫩的肌膚上,帶起一種顫抖的燙感。 他這是要干嘛? 這是調(diào)戲嗎? 難道他對自己有意? 顧錦沅咬了咬牙,顫巍巍地伸出手來,抱住了他的胳膊。 這不算什么,在顧錦沅眼里,貞cao名譽清白全都是狗屁,能活下去才是正經(jīng),她不是那些燕京城里讀著女戒長大的姑娘。 太子當然感覺到了。 這是上輩子他刻在心里的姑娘,臨死之前依然念念不忘的姑娘。 曾經(jīng)他將她融入了自己的骨血中,將她視為一生之摯愛,最后卻眼睜睜地看著她拋棄了自己,投入了其它男人的懷抱。 當她踏著他的尸骨,扶持著那個男人登上帝位的時候,他也曾經(jīng)想過將她挫骨揚灰,要她萬劫不復,要她將他受過的所有痛苦都嘗一遍。 所以他一直在掙扎。 看到她騙人的樣子,恨不得馬上掐死她,可看到她顯然柔弱無助的樣子,又會忍不住救她助她。 偏偏這個時候,顧錦沅還在試探著伸出手來夠他,在那奔馬顛簸中,顫巍巍地說:“我夠不著你啊……” 聲音軟糯清甜,無辜又可憐。 蕭崢只覺得自己的心和身體要一起爆炸了。 他深吸口氣,抬手掐住了她的腰。 這腰細軟,一如上輩子。 隔著衣料,他都知道那肌膚應該是如何滑膩柔嫩。 他掐住那腰肢后,直接將她提起來了。 “啊——”顧錦沅低叫。 其實她沒那么害怕,但是他竟然在馬上直接握著自己的腰將自己提起,顧錦沅認為自己應該盡情地喊叫幾下,免得他以為她可以隨便揉捏! 她剛叫完了,就發(fā)現(xiàn)他又把自己放下了。 他竟然把自己轉(zhuǎn)了一下,讓自己面對著他了。 重新可以坐在馬背上的顧錦沅,毫不猶豫地摟住了太子的腰。 那腰桿精瘦結(jié)實,摟起來手感太好了! 顧錦沅滿足地摟著,小聲叫道:“不要把我舉起來了,我害怕!” 這一次太子沒再動作了,他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背,讓她服帖地趴在他懷里,另一只手牽著韁繩,之后身形微微前壓,低聲道:“我們要過去懸崖了,抱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