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頁
蕭重凝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神看了眼她的腳,“我看看?!?/br> 裴宜笑一怔, 把腳往被子里縮了下,“將軍,這大白天的,不好吧?” 蕭重道:“笑笑,我就看看,不做別的?!?/br> 蕭重語氣真摯,裴宜笑也相信了,試探著把被子撩開,雪白細(xì)膩的一雙小腳丫落在眼中,蕭重坐在床邊,看了下她受傷的腳踝。 敷了藥后已經(jīng)消腫,可被蕭重輕輕一碰,她還是疼得一顫。 蕭重神情更凝重了,“笑笑,我不許你日后再為別人冒險?!?/br> 裴宜笑半靠在床邊,輕輕頷首,可嘴里卻在解釋:“若是不救她,兩國起了爭端,豈不是更加糟糕?!?/br> 蕭重一默。 他將她的腳放回被子中,臉色沉著,眼神冷淡。 一張凌厲的臉上,好像是黑云壓城一樣,處處都透露出不悅來。 裴宜笑暗道不好,蕭重在她面前,還從來沒有這般模樣過。她撐起身子,朝著蕭重湊過去,蕭重瞥了眼,從床邊站了起來躲了下,高大的身影將床前光亮擋住。 “將軍?”裴宜笑仰頭看他,輕輕喚了一聲,“將軍你是不是生氣了?” 蕭重輕睨她嬌滴滴的面容一眼,小臉還蒼白著,他更是懊惱了,唇繃成一條冰冷的直線,不發(fā)一語。 裴宜笑知道,他這是真的惱了她。 “夫君……”裴宜笑正打算哄一哄他,蕭重卻徑直從床前走了出去,一點(diǎn)頭都沒有回。 裴宜笑怔了下,吸了吸鼻子,一陣酸澀襲來。 怎么辦,將軍第一次與她置氣了。 她手指微微一縮,攥著身上的錦被沒說話了。 下午時候,蕭老夫人又來看望了裴宜笑,還帶了不少補(bǔ)身子的東西來,緊接著,侯夫人也親自來看望她了。 裴宜笑問了思琦如何,侯夫人回答道:“她那丫頭,身上都是些皮外傷,今日就已經(jīng)活蹦亂跳了。” 裴宜笑才稍稍安心下來。 她看了眼漸漸暗淡下來的天色,也不知道蕭重去了哪兒。 一眨眼,就到了晚飯的時候,她腿腳不太方便,丫鬟們就給她送到了房中,她看著只有一雙的筷子,微微一愣,看向丫鬟問:“將軍呢?將軍今日不回來用飯?” 丫鬟福了福身子,恭敬回答:“回稟夫人,將軍今日在榮華堂陪老太太用的飯,說今日便不回來了?!?/br> 裴宜笑抿了抿唇,眼眸垂下,眼中一片黯淡。 丫鬟替她舀了一勺骨頭湯,說:“將軍吩咐奴婢,讓您一定要喝了這湯,對您的傷有諸多好處。” 被熬的濃郁鮮香,湯色泛著微微的白,許是蕭重吩咐過,怕她油,所以油花都已經(jīng)被倒去了。 裴宜笑接過那一碗骨頭湯,抬起頭,看到房外有高大的人影晃動,還沒來得及出聲,那人就已經(jīng)迅速離開了。 她失望低下頭,小小抿了一口湯,味道很濃郁,可她卻提不起胃口來。 草草吃了一些,墊了胃,裴宜笑就讓人把飯食給撤去了。 房外的夜色濃郁,依稀可見燭火之下的涼棚,涼棚旁的瓜果蔬菜長得正好,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能夠吃了。 遙遙看去,能看到正對面的書房的燭火正亮著。 里面有人。 在這個院子里,這個時辰能在書房里的,只有蕭重一個人。 她長睫垂下,手指扒拉在門框上,朱紅色的漆都被她擦下不少,她咬牙跺了下腳,腳踝上一陣刺痛,讓她一個激靈。 屋里掌著燈,她靜靜坐在床邊上,繡著還沒有完成的香囊。繡了會兒,便揉了下眼睛,蕭重還是沒有回來。 她手上的細(xì)小傷痕已經(jīng)結(jié)痂,她險些忘了擦藥。 這個時候繁星她們已經(jīng)睡下,她不想去打攪,便自己從床上下來,去妝臺上拿太醫(yī)給的雪肌膏。 她一瘸一拐扶著支撐點(diǎn)往妝臺走,還沒走到,扶著桌角的手猛的一滑,腳上又不慎絆倒了凳子,她輕呼一聲,往前栽了過去。 一看手肘,還摔破了皮,一會兒怕是要再多擦一個地方了。 她心里泛上一層酸楚,也決定要好生晾蕭重一些時日,她的確不該去冒險,可她也是為了大事著想啊。 他不理她。 他不和她一起用飯。 他也不回房。 裴宜笑越想越是酸楚,趴在地上久久沒起來,一滴眼淚啪嗒掉在地上,砸得她腦袋發(fā)昏。 這時候,身后傳來聲音和焦急的聲音:“笑笑!” 同時,蕭重已經(jīng)將她扶了起來,在看到她泛紅的眼眶與眼尾還沒擦干的眼淚時,微微一怔。 裴宜笑心里還犯著別扭,惱了他,她委屈地推開蕭重,別開頭說:“你不要管我了?!?/br> 蕭重被她推了下,還紋絲不動,如同磐石。 裴宜笑就坐在地上,地上傳來的涼意讓她抖了抖肩膀,蕭重半蹲在她的身前,手指緊握著衣擺,繃著臉,也不說話,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裴宜笑才從地上爬起來,藥膏也沒有心思擦了,自己回到床上,安靜躺了下來。 站在她床邊的男人,立了許久,也不說話,就只是看著她。 那一道眼神太過刺人,她索性就翻了一個身,用后背對著他。半晌,身后終于是有了動靜,床“嘎吱”響了一聲,裴宜笑察覺到蕭重坐在了床邊。 他寬衣解帶,將衣裳搭在架子上,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