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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脊打得很直,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裴宜笑止不住頓了頓,臉上掠過一絲guntang的感覺,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素青色的衣裙,裙擺上的青蓮開得好生燦爛。 也湊巧了,不遠處的蕭重,竟與她穿得是同款。他站在跟前,顯得那樣挺拔,那樣顯眼,裴宜笑卻覺得羞澀不已,這……這么明顯了,別人應當會看出她與蕭重的關系了吧? 稍微愣住,裴宜笑淡淡吐了口氣。 即便知曉了也無妨,左右她與蕭重,在思琦的及笄禮之后,便要定親,這么重大的事情,相信皇城上下都會立馬知道。 她又何必多想,也多煩惱。 她提起裙擺,朝著蕭重走過去。 神色剛剛還淡淡的蕭重,瞥見朝他走來的女子后,目光忽的一軟,從人群中走過來,徑直往裴宜笑走過去。 裴宜笑溫軟一笑,福了福身子:“母親知曉將軍前來,特叫我來接將軍的?!?/br> 蕭重點點頭:“夫人有心了。” 說著話。蕭重眼神卻緊緊黏在裴宜笑的一襲衣裙上,與他穿得很是相似,也襯的她如同綻放青蓮花,昳麗異常。 蕭重本想說“裴小姐今日很好看”,可又覺得輕浮,嘴唇翕動,卻沒說得出一句話來,只與裴宜笑大眼瞪小眼。 蕭重有些厭恨自己,沒有像別的男子一般花言巧語。 哄不了她歡喜。 裴宜笑倒不知道他如此復雜的心路歷程,彎著眼眸說:“父親在書房,剛與幾位大人談完事,將軍可要去見見?” 蕭重一怔。 低頭撣了撣衣服上的褶子,很快又抬起頭,裴宜笑掩唇,輕聲說:“將軍衣冠正好,無須多慮?!彼郎惤诵砩锨逑阋u來,蕭重心跳加速。 裴宜笑壓低了聲音說:“父親很和藹,無須多慮?!?/br> 蕭重“嗯”了一聲,隨著裴宜笑前往書房。 雖然上朝的時候,時長會見到裴侯爺,可是在裴家見,意義就有些不一樣,蕭重有了些緊張感。 而裴宜笑和蕭重不知道,他們二人在走后,前院的客人都快要鬧翻了天。 “我剛剛沒眼花吧?蕭將軍和裴大小姐穿得怎么那么像是一對兒?” “我看著也像……好端端的,怎么穿得這么像?” “你們胡咧咧些什么玩意兒,蕭將軍是什么人,也能看得上一個被溫故知休掉的女人?”也不知是誰說了句。 同時,也有人替裴宜笑辯駁:“你講話不要這么難聽好吧?什么是休掉的?分明就是和離了!” “我一聽你們女人吵架,腦袋瓜子就嗡嗡的疼!” “不過依我看,這兩個人應當沒什么關系,不過是巧合罷了。蕭將軍和裴宜笑,你們覺得配不配?” “…………言之有理?!?/br> 雖說先前有著裴宜笑與溫故知、蕭重之間的恩怨情仇的謠言流傳,可眾人只當聽個樂子而已,誰也沒當真。 即便現(xiàn)在真相就在眼前,可大家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 裴宜笑與蕭重,怎么看,都不太像會是一對。 · 思琦一及笄,她的婚事也將提上侯夫人的日程。 按照裴侯爺所說,兩個女兒,至少有一個要嫁給真心,還有一個,則是拉攏勢力,壯大侯府。 先前裴宜笑哭著鬧著要嫁給溫故知這等寒門,裴侯爺便將高嫁的目光放在了思琦身上,可思琦太過難以□□,讓裴侯爺傷透了腦袋。 這下倒好,裴宜笑和離了,還與蕭重要定親了。 裴侯爺知道裴宜笑,若是她心里沒有一點好感,決計不可能同意蕭家這門親事。這也算是,嫁給真心了。 真心和權勢,都有了。 可裴侯爺又擔心蕭重脾氣不好,對裴宜笑不利,所以才趁著思琦的及笄禮時,私下見見蕭重。 平日里在朝堂上也常見面,可那是同僚關系,今日私下相見,便是翁婿了。 裴侯爺坐在寬敞大椅上,神情淡淡,蕭重負手站在裴侯爺面前,并沒有坐下,兩個男人沉默了半天,誰也沒開口。 蕭重是不知道要說什么。 半天,裴侯爺才開口說:“蕭將軍。” 蕭重掀起眼皮,黑眸凝重。 裴侯爺?shù)溃骸拔壹倚πΓ莻€好姑娘,自小到大,除了溫故知之外,我沒有讓她吃過一點苦?!?/br> 那是他捧在手心里嬌養(yǎng)長大的姑娘,她手上割一條口子,裴侯爺都要心疼上半天。 蕭重淡淡說:“蕭某知道?!?/br> “笑笑與溫故知那個狗東西和離過,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是蕭老夫人強迫于你的?”裴侯爺抬眸,褪去眼中的儒雅,染上一層銳利。 他年輕時候也隨著天子出征過,不是一般的文官貴族。 蕭重手掌攏住,劍眉一蹙。 他說道:“我不管她的過去如何,我只知道,我心悅裴小姐,心里有她,想對她好?!?/br> 他過分直白,讓裴侯爺微微一怔。 蕭重那雙黑眸里,沒有任何遲疑,全然堅定,像是一把有力的大刀,可斬斷一切猜疑。 裴侯爺信了。 有這等堅定眼神的蕭重,定然不會騙人。 裴侯爺喉結滑動,半晌才揮了揮手,苦笑一聲:“我家笑笑,嬌氣得很?!迸岷顮斦酒鹕韥?,鄭重對著蕭重拱了拱手,“還請將軍,重之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