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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打真軍在線閱讀 - 第77節(jié)

第77節(jié)

    凌笳樂破天荒地替施時說話:“爸,我?guī)煾缙綍r運動量那么大,少吃少睡可不行。他現(xiàn)在是舞蹈演員,又不準(zhǔn)備開音樂會了,彈得稍微差一點——”

    “你懂什么!他現(xiàn)在偷懶,之前付出的那些辛苦就都白費了!一天不摸琴,技藝不在手,三天不摸琴,技藝不在心!我是怕他一時懈怠生疏了,以后想撿也撿不回來,后悔終生!”

    張媛從廚房匆匆趕出來,揚聲喊道:“宗夫你少說兩句!”又安慰施時,其實也是在安慰凌笳樂:“沒他說得那么嚴(yán)重,不都是肌rou記憶嗎?撿得回來的?!?/br>
    她轉(zhuǎn)過身,近乎小心翼翼地看著凌笳樂的臉色問道:“樂樂,你們在家吃早飯嗎?”

    凌笳樂仿佛什么心事都沒有似的笑嘻嘻地說道:“我們起得有點晚了,今天回劇組,還是直接去酒店吃吧,省事?!?/br>
    施時從凳子上站起身,“樂樂!在家吃吧……師母給你們準(zhǔn)備好早飯了?!?/br>
    凌笳樂不太敢看他,眼睛不自然地轉(zhuǎn)到沈戈臉上:“那要不我們帶到路上吃。我都聯(lián)系我助理過來接我們了?!彼@謊撒得不高明,說完以后畫蛇添足地拉沈戈作證:“是吧,李李一會兒就到了?!?/br>
    沈戈點頭附和,用余光看到施時的失魂落魄。

    凌笳樂沒有叫小李。他們都是難得有假期,小李回老家陪父母去了,訂的今天下午的火車票。

    凌笳樂找徐峰臨時給他派了個司機,徐峰那里痛痛快快應(yīng)下來。

    掛斷電話后,凌笳樂笑著問沈戈:“看,當(dāng)明星爽不爽?隨叫隨到?!?/br>
    沈戈為他這“苦中作樂”感到心酸。

    他們在凌笳樂的臥室,沒有別人,說起話來方便很多。

    沈戈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溃骸拔矣浀媚阒罢f過一次,你在拾以前的基本功,怎么樣了?”

    凌笳樂愣了一下,微微垂下眼簾:“就那樣吧,鬧著玩的?!?/br>
    那就是不太順利的意思。

    可以理解,以前他每天花多少時間在練功房?而現(xiàn)在在劇組,他每天能有多少時間來練功?何況他還臉皮薄,不肯在別人面前做那些練習(xí)。

    時間太不夠用了。

    “你還記得有一次我跟你說的嗎,導(dǎo)演夸你演戲有靈氣?!?/br>
    “有點印象……”

    “我騙你了,不是導(dǎo)演夸你,是我當(dāng)時那么覺得。我是怕你不信才拿導(dǎo)演做幌子?!?/br>
    凌笳樂露出些許訝異。

    “我當(dāng)時就覺得,你演戲的方式和我不一樣,但是到底哪里不一樣,當(dāng)時我也是剛?cè)腴T,說不清楚?,F(xiàn)在我有更深的體會了,你的表演方式就是充滿靈氣的,是由心而動,不像我,是由腦子而動?!?/br>
    凌笳樂“噗嗤”一笑,“你老用這種特奇怪的說法?!?/br>
    沈戈也笑了,“那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凌笳樂“哦~”了一聲,“你是說我不動腦子?!?/br>
    “哎,對了,我就是這個意思!”沈戈順著他的玩笑繼續(xù)說道,“不過用腦子演戲是可以后天習(xí)得的,你用心演戲則是別人學(xué)不來的,很難得。有時候我用腦子演戲演得很吃力的時候,看你入戲那么輕松,就思考咱們兩個的差距?!?/br>
    “好像還真讓我找到答案了。我覺得除了一些天生的差異外,我覺得還跟你從小接觸音樂和舞蹈有關(guān)系。你以前一天天地練、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fù)?,那些付出不會什么都沒留下?!?/br>
    凌笳樂明白他為什么說這些了,甜蜜而酸澀地想著:“他怎么這么懂我呢?”

    沈戈見他不說話,以為是還沒說服他,繼續(xù)說道:“你還記得咱們準(zhǔn)備第二次試鏡嗎?你說我的方法高明,我自己就不覺得高明。我以前只會上學(xué)、考試,我用的是我最熟悉最拿手的方法而已。以前悶頭刷題的時候哪能想到這些東西有朝一日還能用到一個導(dǎo)演身上?”

    “還有導(dǎo)演他們也經(jīng)常夸我進入社會的時間不長,閱歷卻不少。這也歸功于我送外賣的經(jīng)驗,每天要見各種各樣的人,飯館老板、廚子、服務(wù)員,大飯店的小飯店的,還有各種客人,學(xué)生、白領(lǐng)、個體戶……當(dāng)時送餐的時候哪會想到這些面孔和神態(tài)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在我成為演員以后收為己用?有時候碰上討厭的服務(wù)員和客人,當(dāng)時煩得要命,但后來的某一天,他們的表情都成了我某個鏡頭的啟發(fā)——”

    他停止這滔滔不絕,看到凌笳樂向他傾過身來。

    兩人挨得太近了,沈戈緊張地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又啰嗦了?”

    凌笳樂像重新認(rèn)識了他一次似的認(rèn)真地看著他,問道:“你怎么對我這么好?我要是喜歡上你了怎么辦?”

    沈戈腦子里“轟”的一聲,他最擅長的思維與條理全被凌笳樂這句話攪成了一團亂麻。

    凌笳樂還不放過他,一臉虛心地向他請教:“你這么會分析,也幫我分析分析,你說人的性取向會不會變?咱們現(xiàn)在拍的這部戲,這樣的題材,你說,會不會把我給掰彎了?”

    沈戈腦子里完全是空白的,只會說干巴巴的話:“怎么會?”

    凌笳樂緊張地舔了一下嘴唇,“不會嗎?”

    沈戈已經(jīng)完全不會思考了,“不會吧……這個,是天生的。”

    凌笳樂垂下眼簾,身子也坐回去,和沈戈恢復(fù)了正常的社交距離,“哦,那我就這么和我?guī)煾缯f?!?/br>
    沈戈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施時。

    他萬分慶幸,幸好有施時這個前車之鑒,讓他忍住了。

    第73章 找他問清楚

    但施時造成的“余震”似乎還未平息。

    沈戈自己也分不清了,到底是自己被凌笳樂的那句話擾亂了心神,失去了判斷能力,還是凌笳樂確實被他師哥的表白刺激得不輕,總說一些奇怪的話。

    沈戈只知道,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他們已經(jīng)回到劇組,但王序沒有如期出院,只得由副導(dǎo)演代為掌鏡,拍一些不太重要的鏡頭。

    先是拍攝“江路在迪廳被梁勇邀請?zhí)琛钡那楣?jié)時,凌笳樂冷不丁問了一句:“有沒有一點點吃醋?”

    沈戈愕然,隨后意識到他應(yīng)該是在開玩笑,是在用江路的語氣在和張松說話。

    但他不想用張松的身份回答,便說:“張松這會兒還沒吃醋?!?/br>
    凌笳樂聽后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你問問副導(dǎo)演?他說王導(dǎo)交待過了,這里張松吃醋了,你要是演不出來就得加班?!?/br>
    還有就是拍兩人正式確立戀人關(guān)系后的日常時,張松給江路剪照片,江路趴在他背上看著。

    沈戈拿著剪子,這些照片都是凌笳樂的真照片,他怕剪壞,手上動得很仔細(xì),身上就不能有太大的動作。

    他不知道凌笳樂有沒有感覺到,還是說他演得太專心,不在乎這點細(xì)節(jié)——他這樣趴在自己背上,湊那么近,嘴唇已經(jīng)蹭到自己的耳朵和太陽xue。

    還有一次下戲后換衣服的時候,凌笳樂竟然問他:“是不是同性戀就是比異性戀更單純?”

    他問這話時,兩人中間還隔了一道虛掩的門,凌笳樂在里間,他在外間,聽到這問題后,拉著衣擺的兩只手都停下來。

    他知道凌笳樂這是又受到劇情的影響了。

    這幾天王序不在,整個劇組都敢大聲喘氣了,人人臉上都看得見笑臉。他們拍的又都是跳舞游玩約會的鏡頭,輕松浪漫得要命,沈戈也有些扛不住這美好了。

    但是他努力讓自己沉住氣,“又是從網(wǎng)上看見的怪說法?”

    “……你怎么什么都猜得到?嗯……就是網(wǎng)上好多人說的,說異性戀就是為了生孩子,同性戀才是為了真愛?!?/br>
    沈戈但凡有一絲半毫王序所臆測的惡欲,他就會順著這話往下說。凌笳樂太好騙了,太容易被別人誤導(dǎo)了。

    但是他反問道:“你爸爸mama是為了生你才在一起的嗎?”

    “哎?”隔著門都能想象到凌笳樂錯愕的臉色。

    沈戈笑了一聲,“別老聽網(wǎng)上說網(wǎng)上說,好多都是騙人的,誰信誰傻?!?/br>
    門里傳來不樂意的一聲——“嘿你這人!”

    多曖昧的試探都被他的正直無私打倒了。

    最后一場迪廳戲,他們不用親自下場蹦跶了,而是趴在二樓的欄桿上,一人拿著啤酒,一人拿著可樂,看底下的人歡蹦亂跳。

    戲里面的江路不是特別喜歡這種熱熱鬧鬧的迪斯科,他更喜歡那種舒緩的慢舞。

    “你說,這些人這么能蹦,得蹦多少年才會蹦煩?”

    張松偏頭看了他一眼,“怎么會煩?我看他們能蹦一輩子。”

    江路笑著搡了他一把,“去你的!跟你認(rèn)真說呢,咱們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么?”

    “就賭——這些人能蹦到多少歲?我不信他們能蹦一輩子,你看我爸媽,成天下了班就愛坐沙發(fā)上看電視,我覺得他們——”他指著一樓舞池里那些快活的人們,“他們最多跳到四十歲就跳煩了。”

    張松左右看看,在江路臉上飛快地親了一下,眼神明亮地看著他:“賭注是什么?”

    江路驚慌地看看周圍,見沒人看他們,松了口氣,好笑地問道:“你真覺得他們能跳一輩子?”

    “我覺得能。賭注是什么?”

    江路想了想,想不出什么。

    “就賭,要是以后我們分開了,過二十年,如果這些人還在跳,就算我贏,就我拉下臉來找你;要是二十年以后這些人不跳了,就算你贏,你就去找我,怎么樣?”

    江路忍不住笑起來,“你說反了吧?”笑了一會兒,他又覺得沒意思,“不分開不就得了。”

    下戲以后,小李送他們回酒店,一邊開車一邊笑道:“這個賭有意思,咱們都知道,肯定是張松贏了,你看廣場上那些跳舞的大媽?!?/br>
    凌笳樂問沈戈:“廣場舞算嗎?他們不是賭的蹦迪嗎?”

    “你再想想臺詞?”

    凌笳樂回想一下,“哦,他們后來說的‘跳’,那就是包括跳舞了?真是張松贏了呀!”

    他又說:“沈戈,我覺得今天這段的臺詞好生硬啊,看劇本的時候還不覺得,一演起來覺得很別扭,也不知道導(dǎo)演出院以后會不會改戲。”

    沈戈挑了下眉,漫不經(jīng)心地點著手指頭,“應(yīng)該不會改了吧?!?/br>
    “為什么呀?”

    沈戈賣起關(guān)子,“你猜。”

    現(xiàn)在他們兩個坐車都是一起坐后面的。小李伸長了脖子通過后視鏡看他們,看見他們家傻笳笳跟人家沈戈說話的時候,身子都快歪上去了,完美詮釋了什么叫倒貼,氣得他幾乎要拍喇叭。

    “凌笳樂,咱倆也打個賭吧?!?/br>
    凌笳樂看見沈戈的眼睛,似乎比平時亮了許多,不由心頭一跳,連聲音都放輕了:“……賭什么?”

    “就賭,王序是江路還是張松?!?/br>
    凌笳樂為他這話里的篤定有些許訝然,好像他已經(jīng)從導(dǎo)演口中得到可靠消息,說這部戲就是根據(jù)導(dǎo)演的真實事例改編的一樣。

    “我記得我之前問過你這個問題呀,你說你沒興趣?!?/br>
    沈戈心里提著的一大股勁兒漏了一部分,“……什么時候?”他隨即矢口否認(rèn),重新提起那口氣,“沒有的事,我感興趣的很。來打賭,敢不敢?”

    “敢呀!有什么不敢的!我賭咱們導(dǎo)演是張松的原型!”

    “我賭導(dǎo)演是江路?!鄙蚋觑w快地接口,像是生怕他反悔。隨后,他緩緩地笑了,“你都不問賭注就敢應(yīng)下來?不怕我獅子大張口?”

    凌笳樂又是一個錯愕。沈戈此時的笑容有些奧妙,似乎因為這笑容里的捉摸不定,讓他的英俊比平時更多了幾分,讓凌笳樂的心跳又開始不正常。